月宮紛。
夏極和蘇甜兩人的影在這片大地飛快掠過。
有著蘇甜的指引,進各大古代宗門去掌控玄陣并不算一件難事。
花費了大概六個月的時間,兩人已經掌控了足足兩千五百二十一個玄陣。
其他的玄陣要麼是損壞了,要麼是發生了一些意外變故,再或者是在“蘇甜的記憶”之后又被人調了位置。
但對夏極來說,兩千五百二十一個玄陣,也是足夠了。
騰!騰!
兩人落到一月星的高峰上,遠眺前方。
這里是月星大地之上與暗的界之,再往前數百米就落到月之暗面了,也就是黑存在的地方。
如今夏極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盡全力去做,因為已經沒有選擇了。
在這天道局,彼此忽軋的時代里,個人的努力實在是微乎其微,就連敵人究竟是誰也本是看不真切,或者說,本沒有絕對的敵人,沒有絕對的朋友。
你見的,未必是真。
你恨的,未必是真。
你所孜孜不倦求著的,你所勤不怠努力的,都未必有意義。
然而,你卻不可以停止努力,至你還走在自己的道上。
山河星辰皆易變,宇宙也會改變,即便合了的天道也會改變...還有什麼不變呢?
這些只是想想,就會讓任何一個大能的道心開始搖。
夏極深吸一口氣,他此時自還于極大的危機之中,無論是依然可能隨時降臨、和他在靈魂層面進行一對一的黑,還是面前這直接的危機,都是需要解決的。
蘇甜收起紅繡球,坐在他側。
兩人目所及,是一片真正的黑暗,是無窮浩渺的廢墟大地,是沒有云霧遮攔的星空。
黑暗,就是這宇宙的本來面目。
蘇甜摘下大酒葫蘆,飲酒兩口,這些酒都是能醉仙神的烈酒,自然也能醉。雙頰酡紅,看著遠方,也不問夏極下面怎麼辦,只是看著遙遠的世界陷在沉默之中。
夏極盤膝而坐,左手一,地面的塵埃泥石“嗤嗤”地滾了起來,一邊滾一邊碎,分開又重組,沒多久就構了一副大地圖。
這大地圖竟是兩人走過的“月之面”的地圖。
纖毫畢現,就如這半個月星被小了無數倍。
夏極又抬手。
諸多尖石浮空,又緩緩落在地圖各。
“這些地方,都是玄陣的位置。”
說完,他略作思索,手掌在一,諸多視線可見的小氣罩就產生了。
這些小氣罩以那些尖石的頂端為圓心,向四方擴散,形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覆蓋區域。
“這些區域,就是玄陣可以波及的范圍。可惜玄陣不能移,否則...我把這兩千五百二十一個上古玄陣聚集到一,那該多好。”
夏極喃喃地自言自語著,他目在這些區域里掃著,他要找到一“被最多數量的玄陣覆蓋的地方”。
很快,他目落在了月星東南方的一,那是一大型的盆地,如今其中還干涸著,但可以預想的是,隨著靈氣的彌漫,那大型盆地里很可能會視一片靈氣聚集海的盛景。
蘇甜掃了一眼:“這里在上古被稱為酒海。”
“酒海?”
“不錯,月星修士界非山即海,靈山靈海數不勝數,與人間不同,修士界不會有城鎮,有的只是建立于這山海之中的真正宗門...”似乎想起了不往事,“那可真是繁華盛景了。
這塊區域,也是上古大戰常常發生的區域,所以才會有諸多玄陣聚焦于此,彼此制衡。”
忽然眸中閃過恍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想利用最多玄陣的力量來消滅古主?
想法是好的,但你怎麼讓古主過來?
而且...古主可以封印,但無法殺死,這個策略并不好。”
話音剛落,忽然到一異常,旋即,周產生了濃郁的警惕,九雪白的茸茸尾頓時膨開,一雙雪白的長也是陡然立起,然后看向側的銀發男子。
夏極笑道:“何必大驚小怪?你頹廢了,就連心也跟著變差了麼?”
蘇甜定神看著他,想起之前白燭說過的話,于是到:“你和古主融合了?靈魂占據了上風?”
夏極搖搖頭。
蘇甜是真有些震驚了,這震驚和兩千年前的一些作假不同,“你用封印了黑?你...”
夏極這次沒搖頭。
蘇甜愣住了。
這等無異于自殺的瘋狂行為,讓無法不發愣。
然后,軀放松,道:“好吧,聽你的。”
夏極道:“你控制玄陣,我去酒海的中心,等黑來了,你看我手勢就直接使用所用玄陣。”
“你怎麼逃?”
&...“富婆,借你一些龍行千里。”
蘇甜笑了起來,忽然肅穆道,“你可真像那個宇宙的人。”
夏極道:“你不也像?”
“我去過。”
“我上一世的娘教過。”
兩人閑扯了些話,蘇甜直接取出一百個龍行千里,遞給了夏極:“先拿著用。”
夏極也不客氣,接過之后,兩人同時起向著月星面東南方向的酒海而去。
一到酒海,蘇甜就開始掌控玄陣,制造出一種“隨時待命”的姿態。
而夏極則是一步踏出,了那深且廣的盆地之中。
此時,這酒海之中竟然還有不修士,還有不爭斗,渾然不知道這里即將要發生什麼。
夏極也不婉轉,直接道了聲:“離開這里。”
四字如星河之雷,向八方滾滾而去。
修士們顯然不服,還有不向著他飛來,甚至蘊含敵意。
夏極不多說,閉目,眉心第三顆豎瞳頓時生出,火劫神通之力彌漫全省,紅灼灼。
他再抬手一抓,蝸天之力的道韻頓顯,奪去了此的天地之力。
眼見著諸多修士已經快到他邊。
夏極淡淡道了聲:“走。”
這一次言出法隨,是蘊藏雙界之力,且剝奪了其他修士神通的言出法隨。
轟!!
所有人只覺一難以想象的力量推而來,修士們頓時被碾地飛散而出,心底驚駭,不知這是什麼人。
夏極做完警告,也不再等了,旋即放出軀里的古主氣息。
一時間,如有嘈雜的語言于虛空中絮絮叨叨...
古主對黑是存在著召喚力量的,就如天生的將軍對著士兵...
但這個過程并不迅速。
數日后,遙遠才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怪異聲音,一縷縷黑如是黑巨蟒般,從遠游來,盤踞在夏極周。
再過數日,這些黑又越發多了。
從高俯瞰,這龐大無比的酒海已經呈現被“黑”割裂了棋盤的形狀,詭譎無比。
起初,還有不顧警告想要靠近的修士,待到這時,那是真沒人敢靠近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酒海盆地的黑越發之多。
而躲在遠的蘇甜則也有些張,畢竟直接面對一大劫難這種事還是很有的,在遠看著夏極。
夏極只如神山,十方不,端坐于渾濁黑之中,在無數張口哀嚎的人面骸骨里,神寧靜,銀發靜垂,安忍不如大地,靜慮深似藏。
他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全介于一種玄妙無比的狀態里。
嘭!嘭!
天地如響起了海嘯的聲浪,遠...那流淌而來的黑里,忽然浮現出一個個巨大的人面。
每一個人面都極其古怪,本談不上五。
這些人面就在黑里,忽然一嘯而起千余丈,忽然又沉深無靜,沉浮之間,無聲無息,有著難以言說的詭。
隨著這些人面的出現,諸多神傳遞而來,好似是無數的聲音在問著夏極無數的問題。
夏極如今的神無比強大,卻也是一一回答。
然后,他只覺自己差不多到極限了,雖然沒有引來更多黑,但也只能這樣了。
于是,他抬起左手,五指里夾著四個龍行千里。
啪。
龍行千里被碎。
而就在這一刻,蘇甜也啟了足足上百個玄陣。
上古劫末制作的玄陣之力,瘋狂傾瀉而下,諸多能量直接以毀滅的姿態轟炸在酒海上。
夏極碎了兩個,遠遁兩千里,又碎了兩個,瞬間返回到了酒海邊緣。
他也不多說了,立刻盤膝而坐...
一瞬間,他全那超凡的氣息竟是消散無蹤。
再看,他雙瞳已經凝聚而起,化作一點,眼白紅,黑氣以焚燒之姿,攀爬上他每一寸皮。
這是魔。
然而,雖有魔之態,卻沒有魔的瘋狂。
只因為圣魔轉變已經存乎一心。
他形暴漲,未幾就變大到了夸張的數千丈之高。
要知道,在火劫時,他的黑皇帝法就已有百丈,而后來他之所以法不大,完全是因為制的緣故,此時釋放開來,便是了真正法天象地的魔,低頭看著能量傾瀉、黑翻滾的酒海。
他趴在地上,全是滾滾黑煙,黑煙里糅雜著諸多怪異的火焰,銀發化作白蟒正同時紛揚往上。
然后,夏極張開了,對向了已經被這些玄陣能量轟砸地陷虛弱的黑、古主,深吸一口氣。
頓時間,黑化龍卷,向著那張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