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臂卻依舊將箍得死。

    兩人都氣籲籲。

    弦音見他雙目赤紅、眼神迷.離，兩頰也是著紅，明顯一副醺然的樣子，皺眉：“放開我，你喝醉了！”

    “我沒醉。”殷焰開口，聲音沙啞，僵著舌頭，含糊不清。

    弦音推他：“明明醉得不輕！”

    都這樣了，還說自己沒醉？

    所以，這是自己一人在家吃麵喝酒，還是去外麵喝了酒回來？

    應該是去外麵喝的，因為他穿著厚外套，還帶著夜的氣，上隻有一套睡，被他包裹著，能覺到那夜裏的寒。

    “我沒醉，我知道你是誰！”殷焰口齒不清說著。

    呼出的熱氣夾著酒香鑽弦音的呼吸。

    弦音眼睫輕，再次試圖掙。

    “那你知道那次你爸喝醉了，也說了同樣的話，也說自己沒醉，知道我是誰，結果釀了大錯嗎？”

    一句話如同一盆涼水，兜頭淋在殷焰的頭上，他渾一震，前一刻還迷蒙、沒有焦距的眼神，下一刻就被沉痛和怒意填滿。

    他扣在腰上的大手用力，五指用力，就像是要掐斷的腰。

    弦音吃痛，皺眉氣：“嘶。”

    殷焰才將放開。

    因為互相沒了支撐，兩人都雙一，各自踉蹌後退一步。

    弦音強行穩住子，殷焰則是手扶住邊上的鞋櫃，才沒讓自己摔倒。

    殷焰眸恐怖地看著，眼睛裏再次被猩紅填滿，像是要哭了，又像是下一刻要滴出來。

    弦音不敢跟他對視，別過眼，剛想著接下來說什麽，就見他已轉，踉蹌著出了家的門。

    沒，也沒上前去扶他，就站在原地。

    看著他腳步虛浮地走去506，開了門、進門，然後“嘭”的一聲關上門，才去將自己的大門關上。

    轉背靠在門板上，著氣，久久不能平靜。

    彎，微微苦笑。

    殷永山真好用啊。

    關鍵時候，隻要提跟殷永山的事，就能瞬間讓殷焰清醒。

    ——

    第二天早上，弦音剛起床，在衛生間洗漱，就聽到敲門聲。

    弦音擰眉。

    怎麽又來了？

    決定無視。

    可是敲門聲不停，關了水龍頭，再聽，發現對方不是敲，而是在拍門，難怪在衛生間洗漱都能聽到。

    一大早發什麽瘋？

    經過一夜還沒醒酒嗎？

    一臉不悅地拉開門：“你到底想要怎......”

    話沒說完，急止住，因為眼的不是殷焰，而是另一人。

    華懿！

    “是你。”

    “你以為是誰？”華懿挑挑眉，徑直拾步進門。

    弦音了一眼對麵506，將房門關上：“我以為是殷焰。”

    跟華懿，也不想瞞。

    華懿走到客廳的沙發邊坐下：“他一直來糾.纏你？”

    “他就住對麵。”

    華懿驚訝：“住對麵？你家正對麵？506？”

    “嗯，那是厲擎嶼的房子，他家在裝修，借住那裏，已經住很多天了。”

    華懿輕嗤：“這話你也信？你難道忘了我給你的關於殷家的資料，上麵清清楚楚殷焰在倉城有多房產，就算他的蒼藍國際在裝修，月星居給琉璃住了，他還有好幾棟房子呢，難道都在裝修？”

    弦音沒做聲。

    這些自然知道，隻不過，也沒權利趕人家走吧。

    華懿笑看著：“估計就是為了你，就算已經住好幾天了，那也隻能說明他了解你，提前預判了你的決定。”

    “隨他的便，反正影響不到我。吃早餐了嗎？”弦音問華懿。

    華懿點點頭：“吃過了。”

    弦音從冰箱裏拿出一玉米，放在微波爐裏轉了轉，另外打了兩杯豆漿，一杯給華懿，自己一杯。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弦音啃著玉米，在他對麵坐下來。

    華懿端起他的那杯豆漿，略略垂眸：“沒什麽打算。”

    說完，將杯子送到邊喝了一口豆漿，又接著道：“準備回杉磯。”

    弦音看著他。

    看來他確實是徹底放棄了對殷家的計劃。

    默了默，道：“馬上就過年了，要不過完年再回去？”

    華懿挑眉，將手裏的豆漿杯子放到茶幾上，子往沙發背上一靠，笑問：“留我過年？”

    “對呀，留你過年。”弦音彎。

    記得他曾跟說過，最怕過年，最怕萬家團圓的日子，說自己從五歲記事起，就一直是一人過年。

    今年陪他過。

    “行，既然你這麽盛，那我就給你一個麵子，隻不過，我不想住酒店了，住你家可以嗎？”華懿笑問。

    弦音幾乎毫不猶豫點頭：“當然，隻要你不嫌棄我家條件簡陋就行。”

    曾在他杉磯的家裏住了那麽多個月，他願意住家裏，自然不會拒絕。

    在心裏，他不僅是朋友，更是親人、恩人。

    隻不過，他杉磯的家是豪宅大別墅，家的條件可沒法比。

    “我一個天橋橋都住過的人，會嫌棄你家條件？”華懿回道。

    弦音起將啃完的玉米棒扔到垃圾桶。

    知道他年時吃過很多苦。

    “我今天有個書見麵會，等下午我回來，我們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

    “沒事，你去忙，倉城我得很，我自己去買，我還得去酒店拿行李。”

    “嗯。”

    兩人一起出的門，剛將大門拉上，對麵506的門就開了，殷焰從裏麵出來。

    三人就這樣直咧咧上了。

    見華懿也在，殷焰有些意外，漆黑如墨的眸子裏眸深幽了幾分。

    “殷總早呀！”華懿率先出聲打招呼，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殷焰瞥了他一眼，又掃了一眼弦音，麵無表：“早。”

    然後就拉上門，率先拔步往電梯的方向走。

    一步未停、頭也未回，一直走到電梯口才停下，摁了一下下樓鍵，就站在那裏等待電梯。

    弦音轉往另一個方向走。

    華懿不解：“你去哪兒？”

    “早上沒有運，剛吃過飯，走樓梯消消食。”

    華懿：“......”

    知道是借口，也沒拆穿，拾步跟了上去。

    聽到步行樓梯樓道的門“嘭”的一聲關上，殷焰才扭頭去。

    已不見了兩人影，卻能聽到兩人下樓的聲音。

    “就一玉米還消消食？你就不怕你到一樓就了？”

    “了正好，宰你一頓。”

    “行，帶你去吃好吃的。”

    “外麵的好吃的，哪有你做的好吃。”

    “那我買點食材回來，晚上給你做。”

    “嗯，我想吃火鍋。”

    “行。”

    “番茄鍋底的。”

    “可以。”

    聲音隨著人下樓越來越遠。

    殷焰收回視線，臉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