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晉衍獨自訂了個包間喝茶。

    一壺茶都涼了，也才隻喝了兩杯。

    夜，手機在兜裏震起來。

    “喂，喝酒唱歌去？”哥們兒約他一起玩。

    這陣子不是忙工作就是陪季夢雲，他好久沒跟朋友們組局了。

    “去啊。”裴晉衍一口答應。

    “嗯，搞快點，我們去金利，那兒新來了幾個妞，哎喲臥槽，一個賽一個漂亮。”

    裴晉衍心沒什麽波瀾，他現在對人沒什麽興趣。

    掛斷電話後，他把車開往會所。

    哥們兒說得沒錯，新來的幾個妞確實漂亮。

    還很年輕。

    二十出頭那樣。

    裴晉衍點了一個，倆人很快就黏糊上了。

    小姑娘靠在他懷裏發嗲，笑得。

    他話不多，淨讓公主給他唱歌。

    “裴總喜歡聽什麽？”公主問。

    裴晉衍想了想：“就那個，《最深的人傷我最深》。”

    公主給他唱完一遍，想敬他酒，他說：“別喝了，接著唱。”

    公主笑了笑：“裴總還想聽什麽？”

    裴晉衍：“就這個吧，單曲循環。”

    旁邊一哥們兒不了了：“哎哎哎，老裴，你他媽想聽歌，回去自己放，上這兒來聽什麽，抱著這麽漂亮的姑娘，不幹別的，淨讓人唱歌了。你是不是那方麵不行了啊？”

    裴晉衍冷冷一眼掠過去：“我那方麵行不行，要不你今晚試試？”

    哥們兒嚇得結：“哎哥、哥、哥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別搞人威脅。”

    裴晉衍懶得搭理他。

    公主又唱了兩遍，放下話筒，非要他喝酒。

    “裴總看著好不開心呢，還想聽這種歌，是不是什麽傷啦？”

    公主把酒杯遞到他邊：“我不管，別人怎麽傷你，那是不懂珍惜。在我這兒，裴總就是最好的，我隻要裴總開心。”

    裴晉衍把酒喝幹，心想，自己以前，犯的他媽哪門子賤，放著人甜的妞不搞，非他媽熱臉那個冷屁。

    “是啊，傷了，你能療傷麽？”裴晉衍笑得輕佻。

    公主抱住他，大半個子在他上：“當然能，裴總願意讓我療傷嗎？”

    裴晉衍跟打太極：“那我還得考慮考慮。”

    公主滴滴推他一下：“討厭！”

    兩個人正黏糊著，裴晉衍手機震起來。

    他掏出來一看，季夢雲打的。

    季夢雲很打電話給他，即便是打給他，也從不說些他想聽的漂亮話。

    裴晉衍把手機調靜音，揣回兜裏。

    淩晨兩點散局，公主要他帶著出去玩，他當然不肯。

    這麽多年他見過多人，哪是隨便哄哄就能聽話的。

    唯獨一個人不一樣。

    唯獨那個人。

    那個他算是唯一過，卻傷他最深的人。

    回到家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季夢雲還沒睡，坐在床上想事，見他終於回來，強歡笑：“裴大哥，今天回來得好晚，累不累？”

    裴晉衍“嗯”了一聲，直接去浴室洗澡。

    季夢雲看出來了，他是真的不開心。

    等他吹完頭發 出來，季夢雲小心翼翼說：“晚上給你打過一個電話，可能你在忙，沒聽到。”

    “嗯。”裴晉衍掀開被子上床，背對著躺下。

    季夢雲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看著他後背，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過去，從後麵抱住他：“裴大哥，我想再麻煩你件事……”

    “說。”

    “我弟弟在學校跟人打架，我爸媽今晚過去解決，沒解決好，他下手狠，人家傷得重，說什麽也不願意私了。本來我也不想管的，可是我爸媽說，隻要我幫他擺平這事，以後他們三個再也不跟我來往，出什麽事也不會再找我了……”

    季夢雲實在沒臉說這些話，可父母信誓旦旦答應，隻要把這事擺平，就一定會跟斷絕關係，再不往來。

    裴晉衍聽完，沒表態，季夢雲抱他，求道：“裴大哥，再幫我一次好不好？”

    裴晉衍把手撥開，回應得很冷淡：“先睡吧。”

    季夢雲哪裏睡得著，不過裴晉衍都這個態度了，也不敢再他，隻好平躺下來，默不作聲。

    天亮才迷迷糊糊瞇了會兒，再睜眼時，裴晉衍已經準備走了。

    “裴大哥，中午要不要我去給你送飯？”季夢雲有事相求，對他自然殷勤。

    裴晉衍臉上沒什麽表：“不用。”

    季夢雲問：“那晚上回不回來？”

    裴晉衍：“不一定。”

    季夢雲慌了，下床走到他跟前：“裴大哥，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又麻煩你了……”

    裴晉衍開門出去：“回來再說吧。”

    剛到公司，裴晉衍就接到季夢雲母親電話。

    孫喬梅在電話裏哭哭啼啼，無外乎就是求他幫忙。

    他答應幫忙，但是有條件。

    條件就是這事擺平後，他們一家三口，必須立即和季夢雲斷絕關係，以後不能有任何來往，還得簽協議。

    孫喬梅一口答應。

    裴晉衍知道，按照他們這一家子的德行，反悔那是肯定的。

    不過治他們這種人，他有的是辦法，完全不怕他們反悔。

    一旦他們反悔，這家人不僅拿不到他一分錢，還會付出慘重代價。

    上午加急做完工作，裴晉衍趕到學校，跟對方一家談判。

    對方一家起初堅持要告季夢雲弟弟，還要求學校將他開除。裴晉衍直接掏出一千萬的卡，對方遲疑一小會兒，終於答應私了。

    孫喬梅一家差點給裴晉衍跪下，裴晉衍並不搭理，他拿著那份他們三個簽過字的協議，最後一次提醒他們，按照規定履行協議容。

    下班後，裴晉衍又去喝酒。

    季夢雲給他打過兩次電話。

    他知道，打電話過來，是想謝他。

    但是他不需要。

    他能為做的，隻有這些了。

    最後這些了。

    淩晨回到家，季夢雲還在等他。

    裴晉衍依然冷淡，他甚至都不再看。

    季夢雲過來，摟住他脖子：“裴大哥，謝謝你，你幫我那麽多次，花了那麽多錢——”

    裴晉衍沒忍住，打斷的話，冷冷看著：“小夢，我再問你一次，有沒有什麽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