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晉衍以前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要說多糜爛，那倒不至於。

    但要說多深，那還真沒有。

    他邊人換得快，在外麵應酬，有時候玩兒得也開。

    有了季夢雲以後，邊就沒有別的人了。

    不過應酬的時候，雖然如他所說，沒什麽真格，但也沒比以前收斂多。

    這一香水味兒怎麽來的，裴晉衍比誰都清楚。

    他原本想再看看季夢雲吃醋的樣子，這會兒發現，小姑娘知道的還多，也就不再敢多說什麽，開始轉移話題。

    “你平時看的都什麽電視啊，這麽不健康。”他邊說邊笑，又湊過來抱，被一把推開。

    “你管我看什麽電視，別東扯西扯，你就老實告訴我，你跟會所公主都幹了什麽。”季夢雲往後退了退，抱住自己，不讓他。

    裴晉衍沉默片刻，低頭，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抬起頭時，眉心微擰，神極其認真。

    “小夢，生意人在外麵逢場作戲，當不得真。我這人冷的，可以說是無無義，但是對你——小夢，你是意外。”

    季夢雲覺得他簡直就是在放狗屁。

    無無義的男人，又怎麽會唯獨隻對一個人有有義？

    他這個生意人，既然在外麵逢場作戲，又怎麽證明跟之間不是逢場作戲？

    如果他不說這些有的沒的，季夢雲還沒那麽氣。

    現在聽到這些話，季夢雲覺得他完全就是在東拉西扯忽悠，糊弄。

    這讓季夢雲一下就炸了。

    “你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你跟公主……你們、你們那個沒有？”

    裴晉衍裝傻充愣：“哪個啊？”

    他明明知道指的是哪個，也知道他其實是知道的，又氣又臊瞪著他：“你們睡了沒有？”

    裴晉衍搖頭：“沒有。我犯不著睡們這種人，誰知道們帶沒帶病。”

    季夢雲問：“那親了沒有？”

    裴晉衍仍是搖頭：“沒有。”

    季夢雲又問：“那抱了沒有？”

    裴晉衍沉默。

    季夢雲接著問：“了沒有？”

    裴晉衍沉默。

    季夢雲不是個傻的，知道他的沉默意味著什麽。

    上回父親被扣在KTV不讓走，去到那邊看到過，套路父親買酒的公主也在那，服都沒換，穿著一又短又薄又的子，比睡還惹火。

    一想到裴晉衍在會所，跟著暴的公主著抱抱的，季夢雲就覺得惡心。

    並不吃味，純粹是憤怒和厭惡。

    一生氣，就忍不住想哭，含著淚，著聲罵道：“你可真不要臉！”

    在裴晉衍的世界裏，這種事，太稀鬆平常了。

    他覺得自己沒做什麽出格的，已經對很尊重了。

    所以現在的言語和舉，在他看來，多有些好笑，也有些無理取鬧。

    他冷靜地看著，語氣也十分平淡：“小夢，如果你不喜歡我跟公主這樣，以後我會盡量避免的。”

    季夢雲氣得發笑：“盡量避免？為什麽不是完全杜絕？”

    裴晉衍微微偏著頭，衝豎起大拇指：“可以啊小夢，還能說會道。”

    “裴晉衍你別跟我岔開話題！”季夢雲抄起枕頭砸他臉上，把他眼鏡都給砸歪了。

    季夢雲的這一麵，裴晉衍今晚頭一次見到。

    坦白講他的有些複雜。

    一方麵，他覺得是在吃醋，是在意自己，所以高興的。

    另一方麵，他又覺得吃醋吃得有點兒太厲害，照這個吃法，以後還能有自由嗎？

    他不喜歡對誰絕對忠誠。

    也不會對誰絕對忠誠。

    他開始反思，或許自己之前，真的是對季夢雲太寵了。

    寵到讓產生了一種錯覺——即便他們之間還沒有那麽相，即便他們不結婚，也有權力過多幹涉和約束他。

    裴晉衍認為這樣下去不行。

    他把眼鏡扶正，微歪著頭，目冷淡下來。

    “小夢，在我的三觀裏，我不認為應酬時逢場作戲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我也不覺得我抱其他人，就一定會跟們發生什麽。或許你會覺得我三觀不正，但是很抱歉，我對這件事的態度是——我不會改。”

    這番話讓季夢雲愣了好半天。

    冷冷看著他，許久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好一會兒，季夢雲才平淡開口：“哦，那你找別人給你生孩子去吧，我不奉陪。”

    下床往外走，半路被他攥住手腕不讓出去。

    “為一個事兒總鬧，沒意思的。”裴晉衍是真的煩了，語氣也多了幾分不耐。

    季夢雲掙不開他的手，卻也不甘示弱：“我就要鬧！你一天改不了這不要臉的臭病，就一天別我！”

    裴晉衍笑得很冷：“季夢雲，你覺得我不你，是你說了算？”

    這話把季夢雲給激哭了。

    流著淚看了他一會兒，搖了搖頭，哽咽：“我說了不算，你說了算。反正你力氣比我大，地位比我高，背景比我，我怎麽敵得過你呢？還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把我死了你就高興了，滿意了是嗎？”

    這個樣子，讓裴晉衍心裏難的，然而他還是一臉冷漠，甚至給講起了道理。

    “小夢，你二十三歲了，心智不應該隻跟個十三歲小孩兒一樣。年人，說話做事看問題，應該更加。你跟著我，給我生孩子，我會虧待你嗎？以後你會徹底實現階級越，你和我們的孩子，會過上一種跟你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如果你去找一個——”

    說到這裏，裴晉衍頓了頓，邊泛起一譏笑：“找一個跟你年紀相當的同齡男人，以你這種背景，是找一個送快遞的還是送外賣的？又或者在工廠流水線上給人打工的？你們生下來的孩子，隻會延續你們貧窮而悲慘的命運。”

    其實裴晉衍說的這些，季夢雲都知道。

    覺得他說得沒錯。

    每一個字都是對的。

    然而憤怒仍然徹底擊退了的理智。

    抬起手來，狠狠甩給裴晉衍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