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走後，屋子外麵又恢複了寧靜。

    偶爾傳來幾聲鳥。

    易初坐在地上，無地等待著。

    沒多久，門外又傳來靜。

    易初趕起來，等門一開，便可憐看著門口的周小亮。

    周小亮手裏拎著一個黑塑料袋。

    他走進屋裏，從塑料袋中拿出一麵鏡子，一個裝滿水的茶杯，一盒消毒酒和藥膏。

    “東西都帶過來了。”周小亮看了易初一眼，打算出去。

    易初又將他拉住：“現在這些都不重要，我、我好急啊，有沒有上廁所的地方？”

    周小亮點點頭：“有。”

    他走到木板床邊，蹲下來，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年代久遠的痰盂。

    易初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痰盂：“不會就讓我用這個——”

    “嗯，洗幹淨了的，就是有點破。你用完就放著，我每次送飯過來給你倒出去。”

    “……”

    易初聽見這話直犯惡心，先前吃進去的飯都想吐出來了。

    “不行，用這個我、我不行的！要不你就讓我出去上吧！你找個沒人的野地，背過別看我。放心，我跑不了的，哪能跑過你啊，一腱子！”

    周小亮見憋得快哭了，猶豫片刻，轉帶著往外走。

    屋子後麵就是一塊荒地，雜草叢生，也沒有其他房子，不用擔心被人窺。

    易初再三叮囑周小亮：“你別轉過來啊！”

    周小亮站在距離十米開外的地方，背對著，裏叼著野草：“嗯，我不著急。要看睡覺的時候看，撒尿有什麽好看的。”

    易初紅著臉解決完，腦子裏全是他剛才這話，臉越發紅了。

    周小亮一刻也不讓在外麵多待，見上完就把帶回舊柴房裏，又要鎖起來。

    “小亮，等一下！”

    易初兩手攥住他胳膊，眼著他，不讓走。

    周小亮家看上去很窮，買估計花了家裏很多錢，對於這樣的家庭，哀求或許不好使，易初打算試試看，能不能用錢收買他們。

    “又怎麽了？我等會兒還有活呢，幹不完不給結錢。”

    周小亮有些著急。

    易初說道：“其實，把我賣給你的那個人，不是我哥，我當時從山上摔下來，昏迷了，都不知道自己被什麽人給救起，又被什麽人給賣掉。你們肯定也知道，那人不是我哥吧？”

    周小亮不說話。

    但易初從他的神中，猜到的確如此。

    把自己賣了的人，八是個人販子，而且還是他們悉的人販子，所以周小亮對此三緘其口。

    易初跟他攤牌：“小亮，我看你吧，其實也不像個狠心腸的壞人。我比你要大幾歲，姐姐跟你兜個底吧，姐姐我不是什麽黃花大閨，我結過婚，又離過婚，還有個孩子，都快三歲了！”

    周小亮皺起眉頭，盯著易初看了又看。

    把賣給自己那人，當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當時那人當著自己和父母的麵，說這姑娘年紀小，才二十出頭，絕對是個黃花大閨。

    這姑娘實在漂亮，又被他吹得天花墜，還管自家要了個平常要不到的高價。

    易初接著說：“我跟我男人分分合合，其實他很我的！我要是有危險，他豁出命都會來救我。而且他這人，報複心極強，手段又狠，你們真要是把我怎麽著了，他肯定會找過來，把你們整個村子都鏟平。”

    周小亮不信：“現在是法治社會，他敢鏟平我們村？他幹啥的？道上的？”

    易初“嘁”一聲：“你還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那你們怎麽還幹人口買賣的勾當！反正他有的是法子不讓你們好過，尤其是你們周家！真的，周小亮，你惹誰都別惹他！”

    易初見周小亮麵開始猶疑，趁熱打鐵：“他不僅很有勢力，還很有錢。你年紀不小了，長得又這麽好看，還討不上媳婦，八是因為家裏太窮，沒人願意跟你，對吧？”

    周小亮不吱聲。

    其實易初隻猜對了一半。

    他已經知道易初想說什麽了，耐著子聽接著往下說。

    “小亮，你看著聰明的，聰明人就不要幹傻事，不要做虧本的買賣。你看啊，你買我當媳婦，肯定花了你家一大筆錢。我又不你，肯定不會跟你好好過，到時候我三天兩頭跟你鬧，你也吃不消是不是？就算咱倆生了孩子，還不是在這窮鄉僻壤裏困著出不去？咱們自己苦就算了，孩子也跟著苦，那生孩子又有什麽意思？”

    周小亮這回倒是開口了：“等你生了孩子，咱們一家三口就去城裏打工。”

    易初冷笑：“去城裏？喲，你就不怕我跑了啊？”

    周小亮說：“那時候你生完孩子，就舍不得跑了。”

    易初心裏想，當初晏霖那狗男人都沒靠孩子把我綁住，你還在這兒做什麽青天白日夢呢！

    “我跟你說，我這個人，心可狠了，隻要我不你，你用什麽都綁不住我。所以啊，姐姐我今天給你指條更劃算的明路。我男人現在肯定發了瘋一樣到找我。也就是你們這地方太偏僻，他沒料到我會在這兒。一旦有丁點線索，他肯定很快就找過來。與其等他找過來報仇，倒不如你先把我放回去，姐姐跟你保證，讓我男人給你這個數。”

    易初攤開手，出五個手指頭。

    周小亮：“五萬？”

    易初不屑地搖搖頭：“五百萬！”

    周小亮再一次上下打量起易初來：“你男人是誰？什麽名字？你呢，你什麽？”

    易初警惕道：“這我不能告訴你。總之，他是你們惹不起的大人。五百萬對他來說太容易了，對你們而言，比登天還難！你拿了這筆錢，去鎮上，或者其他稍微發達點兒的地方，買個房子，做點小生意，怎麽不比現在強？”

    周小亮聽完，沒吱聲，趁易初不注意，箭步衝到外門，將門鎖住。

    易初急了，拍著門喊：“你這人怎麽油鹽不進的？你不相信我說的嗎？他是真有錢！真的——”

    周小亮站外麵堵住的話：“他真有錢也跟我沒關係。我偏就喜歡你，大不了關你一輩子，生五個孩子，看你還跑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