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晉衍吻技很嫻。

    他比季夢雲大了整整十歲。

    無論經曆還是心智，都是無法企及追趕的。

    再加上這般蠱人的親技巧，讓季夢雲在迷茫中短暫地沉淪了。

    過後，季夢雲累得在他懷裏不彈。

    裴晉衍輕著潔的頸窩，聲問：“今天買了些什麽？”

    季夢雲回答得有氣無力：“幾套服，還有子。對了，也買了些首飾。丁書說，人有時候要搭配些首飾才好。”

    裴晉衍吻了吻額頭：“這條睡也是丁書給你挑的？”

    季夢雲：“不是，我自己挑的。我覺得好看，質量也好。就是有些暴，我以前……以前從來不穿這種，不過我想著你應該會喜歡——”

    裴晉衍笑起來，鼻尖了鼻尖：“喜歡啊，好喜歡。小夢多買幾條這樣的，天天穿。”

    季夢雲無力地推他一下，又又臊。

    裴晉衍薄過來，還想親，被推開。

    “裴大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季夢雲躲閃著他的吻。

    裴晉衍微微擰眉：“嗯？”

    季夢雲回想起今天丁書帶逛商場時的言行舉止，小聲說道：“我覺得，丁書好像……”

    “嗯？”

    “好像喜歡你。”

    “哦。”

    裴晉衍似乎並不意外。

    他角噙著笑，目灼灼看向季夢雲：“那你呢，吃醋嗎？”

    季夢雲抿了抿：“我隻是個保姆，沒資格。”

    裴晉衍仍是笑：“那除了保姆，小夢想不想當別的？”

    季夢雲不解：“別的？”

    裴晉衍：“嗯，比如，被包養的金雀，又或者——名正言順的朋友。”

    這話讓季夢雲陷沉默。

    半晌，輕輕推開裴晉衍，翻了個，背對著他。

    “我還是當個保姆就算了。”

    裴晉衍從後麵抱住：“為什麽？”

    季夢雲不讓自己哭出聲，抹了抹淚，過了會兒才說：“那天晚上，那個坎兒我過不去。”

    裴晉衍沒再言語。

    他也沒放開摟在腰間的手臂，就這麽默默抱著，既不惱，也不氣，還不急，沒多久就安然睡去。

    第二天清早，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個不停。

    裴晉衍被吵醒，以為公司有什麽急事，一看，竟是段祺打來的。

    “裴哥，看新聞了麽？”段祺語氣焦急。

    裴晉衍見邊的人還在沉睡，起走到臺：“沒有，剛醒。”

    段祺：“易初出事了。”

    裴晉衍皺眉：“什麽？”

    段祺：“我也是剛才看新聞才知道的。易初跟晏霖母親從山上摔下來，晏霖母親死了，易初……易初還沒找到。”

    這番話說得很清晰，裴晉衍其實已經聽清了，但他還是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句：“什麽？”

    段祺：“新聞上說——”

    裴晉衍直接掛斷電話，打開新聞件，當即看到了今天的新聞頭條。

    今天所有新聞網站的頭條，全是關於晏霖母親和易初的喪訊。

    裴晉衍的臉，已經徹底冷下來，狼一般的雙眸，毫無溫度。

    他打電話給晏霖，那邊沒接。

    怎麽打都沒接。

    最後裴晉衍撥通了自己助理的電話。

    “裴總——”

    助理話沒說完，裴晉衍冷冷打斷：“晏承誌行賄的證據，立即發給紀檢委。”

    北城。

    救援隊搜尋了兩天，仍未找到易初的蹤影。

    隻在懸崖邊上，找到了掉落的手機。

    手機裏，有很多張許蓉玉生前的照片。

    照片上的許蓉玉，臉上洋溢著幸福燦爛的笑容。

    這笑容讓晏霖陷了迷。

    母親讓易初給自己拍照，笑得這樣開心，似乎打心底裏覺得高興，怎麽可能對易初下死手呢？

    然而轉念之間，晏霖又想到，偽善，不就是母親這個人，最大的特點之一嗎？

    通常笑得越真，心就越假。

    晏霖放下易初的手機，閉著眼靠在辦公室的皮椅上，神痛苦而絕。

    裴晉衍電話打過來時，晏霖手機就在邊。

    他早已把手機從震調了響鈴，生怕錯過救援隊的電話。

    沉寂很久的手機忽然響起，晏霖飛快拿起來，正要接，卻發現不是救援隊打來的，而是裴晉衍。

    晏霖知道，裴晉衍肯定看見新聞了。

    他沒有接這個電話。

    任鈴聲一直想著。

    裴晉衍打了一通又一通。

    鈴聲在偌大的辦公室裏響了一遍又一遍。

    晏霖始終不接。

    他不知道該對裴晉衍說什麽。

    裴晉衍找自己，無非就是要人。

    可他又能向誰去要人？

    這個世界上，易初的親人不多，裴晉衍是那為數不多的親人中，難得對還不錯的一個。

    晏霖無麵對的這位哥哥。

    鈴聲終於停止了。

    晏霖提著的那口氣，也終於放了下來。

    但很快，鈴聲又響起來。

    晏霖抱著頭，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思索片刻，他決定不再逃避。

    晏霖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裴晉衍怎麽對自己，他都接。

    拿起手機，卻發現這次打來的，不是裴晉衍，而是家裏的傭人。

    “晏先生，念念哭著喊著要媽媽，怎麽哄也哄不好。”

    傭人說道。

    晏霖掛斷電話，立刻趕回家。

    一進家門，就聽見兒房裏傳來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媽媽！我要媽媽！媽媽是不是又走了？又不要我了嗎？嗚嗚嗚嗚嗚爸爸也不回來了……他們都走了……他們都不要我了……”

    晏霖心裏揪著疼，發紅的眼眶變得潤。

    他忍住眼淚，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兒的房間。

    “念念，爸爸回來了。”

    晏霖坐到床邊，俯親吻兒額頭，發現兒額頭有些燙。

    “晏先生，你跟易小姐昨晚不在，孩子跟我睡得不踏實，一晚上都在踢被，很抱歉我沒有看好，害發燒了……”

    傭人在一旁愧疚地說道。

    晏霖問：“退燒藥吃了麽？”

    傭人搖頭：“暫時是低燒，沒到能吃退燒藥的標準。念念不願意退燒，我隻好拿涼巾給敷了一下。晏先生，要不要請醫生過來？”

    晏霖點頭，傭人立刻去打電話他們的私人醫生。

    “爸爸，媽媽去哪兒了？怎麽還不回來呀？我都等好久了……”

    念念滿臉都是淚，那雙靈的大眼睛裏，此刻也飽含熱淚。

    晏霖心疼壞了，輕輕抹去兒臉上的淚痕：“媽媽……念念再等等，媽媽就快回來了。”

    冥冥之中，脈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難以言述的心靈應。

    此刻，易初被困於河市某個偏遠又落後的山村裏，心髒忽然絞痛到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