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直握在易初手中的手機忽然響起。
易初蹭地從床上坐起來。
一看是江適宇打來的,趕接通。
江適宇把晏霖的話轉告給。
起初隻是沉默,良久,才輕輕說了一個字。
“好。”
易初掛斷電話,抱著坐在床上,沒有開燈。
饒毅博一直沒睡。
聽見房裏有聲音,起床來看,見一不在黑暗裏坐著,不知是不是又出事了。
“孩子不是找著了麽?咱們明天一早飛北城去裴叔那接吧。”饒毅博走到床邊,在旁坐下。
易初一直沒告訴饒毅博,最終幫忙找到孩子的,是晏霖。
所以饒毅博一直以為,孩子是裴運給找到的。
“店裏那麽多事要忙,我自己去吧,可能要在那邊歇一兩天再回來。”易初低下頭,心虛得不敢看他。
饒毅博不同意:“那不行,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易初問:“有什麽不放心的?我都是做母親的人了,二十多歲,又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擔心什麽?”
饒毅博不作聲,沉默一會兒才嘟囔道:“反正我不想你一個人回北城。”
易初難得撒了個,聲問:“怎麽了嘛?”
饒毅博猛地將抱住,咬牙切齒:“真不明白假不明白?”
他抱得死,易初拚命掙紮:“真不明白!”
饒毅博將的手攥住,臉幾乎到臉上,目燙得臉紅。
“我怕你去見他。”
他沉聲說道。
饒毅博指的是誰,易初心裏很清楚。
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別過頭去,躲開他的臉。
“你、你先放開我……”易初避而不談這個話題。
“你先答應我,不準跟他見麵。”饒毅博偏就不放。
易初不忍心欺騙他。
可如果實話實說,他肯定會跟著自己去北城,到時候還怎麽單獨去酒店見晏霖?
這個暫且不說,另一方麵,晏霖本事這麽大,既然能把孩子給找出來,怎麽會不知道饒毅博一直跟自己在一起?
北城是晏霖的勢力中心,饒毅博一旦踏進北城,還能安全嗎?
一個接一個問題鑽進易初腦子裏。
進退兩難之間,最終,還是選擇了欺騙和瞞。
“好……”答應得很小聲。
饒毅博這才將放開。
可那雙直勾勾盯著看的目,熱度依然不減。
易初被他看得害怕,往後退了退,埋頭不敢看他:“不早了,你快去睡覺吧,明天還要去店裏呢。”
退一點,饒毅博就進一點,又往邊湊近。
“初初。”他著,嗓音低啞而有磁。
易初早已不是青春懵懂涉世未深的,自然知道他這一聲“初初”裏,帶有多不能明言的緒。
又往後退了退,卻忽地被饒毅博抓住一隻手。
“這個時間點,你跟我提睡覺?初初,我好歹也才二十郎當歲,這個年紀的男人想什麽,你不知道?”
“不行!咱們說好的,你不能——”
“我不強求,可你總得給我一點甜頭吧?這都多久了,我也是個男人啊。”
“……”
易初費老大勁也不出自己被他攥著的那隻手。
怕得,聲兒都了:“你、你再等等好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
“還要等多久?初初,我最近越來越覺,快忍不了了……”
“哎呀你說什麽呢!”
“那你再給我抱一抱,好不好?”
他眼看著,低聲央求著。
易初趁他不注意,使勁出自己的手,飛快鑽進被子裏,將自己裹住:“你快走吧,我困了!”
說完便用被子蒙住腦袋。
饒毅博了一鼻子灰,卻又拿沒辦法,隻能悻悻地回去。
這一晚,易初幾乎沒怎麽睡。
饒毅博真心真意待,於於理,都不該這樣騙他的。
可不騙還能怎麽著?
自責與疚,讓易初備煎熬。
第二天一早,便出發去機場,在飛機上睡了一覺,才有了點神。
中午飛機落地北城,易初從機場直接打車回福安小區。
到家第一件事,照例是像。
邊邊對著父母和姐姐的像說話,就像小時候那樣,跟他們聊著天。
完像,易初在沙發上又睡了一覺。
醒來時已經是傍晚。
易初離開這個家,在樓下打了個車,去往保萊酒店。
保萊是晏霖名下的酒店。
也是國一流的豪華酒店。
以前讀大學期間,易初沒住保萊。
那時候晏霖忙得很,經常全國各地到飛,四出差。
在外地,他幾乎隻住自家酒店。
江適宇會提前給易初買好機票,告訴房號。
自己過去找晏霖。
回回都是總統套房。
豪華的套房裏,晏霖不工作的時候,兩個人就拉嚴實窗簾,在房裏膩著。
易初不知道那會兒是怎麽過來的。
總之就是有一天沒一天這麽熬。
那幾年晏霖更年輕,也更狂。
有時候躺在床上打電話,聊工作,時常把別人罵得狗淋頭。
他講話一口京腔,罵人還毒舌,那子吊兒郎當又你奈我何的勁兒,易初聽著都替電話那頭的人委屈。
有一次打電話罵人,一個髒字兒不帶,罵出爾反爾的合作方都能罵出花兒來,給旁邊的易初聽笑了。
撂了電話,晏霖扭頭看著易初:“你笑什麽?”
倆人膩在套房快四十八個小時,他還是頭一次見笑。
易初趕收起笑臉,怯怯地說:“沒笑……”
這人撲過來,給胳肢窩一頓撓:“那現在讓你笑一笑。”
易初隻當這人故意使壞,不讓自己好過。
哪裏知道,那一笑,把晏霖的火氣全給笑沒了。
誰的氣他也不生了。
隻想再多看一眼的笑。
後來他撓,笑得不上氣,笑出眼淚來。
他忽地將抱住。
什麽也不說,什麽也沒做。
就這麽靜靜抱著。
他在心裏騙自己,假裝以前什麽也沒有發生,他沒有欺負過,也很很他。
晚上九點整,北城保萊酒店1226總統套房。
門鈴響起。
晏霖抬頭看了眼時鍾。
剛剛好,果然來了,沒有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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