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洗手間裏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看見晏霖扛著個人進去,衝晏霖吹了聲口哨,在外麵喊道:“霖哥放心玩兒啊!”
見晏霖扛著易初進了隔間,這人守在走廊盡頭,不讓別人往裏進。
別人要是問起原因,他就叼著煙,笑得一臉輕浮:“霖哥在裏邊兒呢。”
然後挑挑眉,別人就什麽都明白了。
易初被晏霖牽著手,從隔間出來時,都是的。
晏霖將拉到洗漱池上的鏡子前,往下抓著頭發,抬起頭,看鏡子裏的和自己。
“你跟段祺在外麵拉拉扯扯,我就在外麵搞你。”他笑著說。
易初看著鏡子裏男人這張皮笑不笑的臉,也笑了。
轉過,踮起腳,摟著他脖子,在他結留下一個曖昧的草莓印子,聲笑道:“你在外麵搞其他人,回家看我怎麽收拾你……”
把臉埋進他膛。
淚水在黑襯衫上浸一大片。
外麵守著的人,看見他倆出來,又衝晏霖吹了聲口哨:“霖哥,走了啊?”
晏霖沒搭理他,牽著易初的手往包間走。
他們這麽久沒回來,中間有人去洗手間,又被外麵那人暗示,誰都知道他們幹嘛去了。
等他倆一進包間,大家就開始起哄。
這些人裏,沒有段祺的影。
他已經走了。
易初沒被牽著的那隻手,一直攥著拳頭。
骨節將皮撐得發白,指甲深深陷掌心。
周圍很吵。
很多人在笑。
但易初什麽也聽不見了。
像個提線木偶似的,任晏霖牽手,任晏霖抱著。
後來他們開始打麻將。
晏霖打麻將都要抱著,讓坐自己上。
易初不看牌,也不看他,默默坐在他上,低頭看著自己那雙被掐出一道道深印的手心。
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所有的悲憤和屈辱,被藏在了腔。
腔堵得快要窒息。
最最難的時候,湊過去,在晏霖臉上親一口。
然後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塌塌靠在他懷裏。
但是心裏,升騰起的那勁頭,始終沒有忘記。
親他,抱他,所有所有表現出的那麽他的樣子,都是通往逃離路上的墊腳石。
在玩遊戲輸了,被罰說出“真心話”的那一刻開始,就在心裏對自己發誓——
總有一天,哪怕是死,也要從這個男人這裏,把丟失掉的尊嚴,全部撿回來。
在他懷裏,一會兒親親他脖子,一會兒他的臉。
旁人見狀,問道:“霖哥,你還打得了麽?”
晏霖叼了煙在裏,等給點上,才說:“打啊,怎麽著,輸怕了?”
旁人笑:“那沒有,跟霖哥打牌還怕輸?咱都是恨不得上趕著送錢!我就是怕咱們打牌,耽誤您跟易小姐膩歪。”
這話說得,一屋子人都笑起來。
易初趕鬆開摟在他脖子上的手,從他懷裏起:“你們安心打吧,我先——”
晏霖拽著胳膊,將拽回自己上,什麽也沒說,繼續牌打牌。
玩到淩晨四點才回去。
老周開車,易初和晏霖坐在後座。
仍是牛皮糖似的膩在他懷裏。
晏霖一手摟著易初的腰,一手掏出錢包,從裏麵拿出一張卡來。
秋天的北城有些冷,易初穿著一件栗針織衫外套
針織衫外套是低領,正好出線條漂亮的鎖骨。
晏霖把那張卡,從領口塞進前。
易初一愣,紅著臉拿出卡來,問他:“這是幹嘛?”
他手擒著下,笑:“你現在是學聰明了,知道怎麽哄我開心。今天表現好,就是有點用力過猛。不過多下下功夫,學學怎麽討男人歡心,總沒壞。”
易初咬著,咬破了都覺不到疼。
把卡塞回他手裏,低頭不看他:“我不要你的錢。回頭拿了錢,你又我生孩子。”
晏霖也別過頭去,著煙向窗外,冷冷開口:“我那天吃飽了撐,瞎說的,你可真逗,還他媽當真了。”
易初鬆開,這會兒才覺得疼,眼淚撲漱漱往下掉:“是啊,咱倆怎麽能有孩子。”
兩個人陷沉默,誰也沒有再說話。
到家洗完澡就躺床上睡下了。
易初其實是累的,但卻睡不著。
在車上提起孩子以後,晏霖整個人就冷了下來。
回來也不搭理,也沒跟一起洗澡。
洗完澡就自己上床,背對著躺下。
易初從背後抱住他。
細瘦的胳膊抱得很用力。
就這麽抱了一會兒,輕輕開口,問:“晏霖,你那麽喜歡我姐姐,那你有沒有一瞬間,喜歡過我呢?”
男人不講話。
的眼淚沾他後背裳。
“以前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能不能,試著喜歡一下我……”
男人扯不開的手,就用力掰握的手指頭,痛得淚水越發洶湧。
再痛也沒鬆開,一咬牙,翻伏在他上,將頭埋在他膛,哇哇哭起來。
“你就稍微,喜歡喜歡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什麽都比不過姐姐,可至,現在陪在你邊的,是我呀……”
男人冷笑一聲,將推開,坐起來,著的臉:“你不會覺得,我已經忘了易瑄是怎麽死的?”
易初臉被他得好疼,淚水決堤似的,大串大串從眼裏出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姐姐跟我,雖然不是一個爸爸生的,可我們的,不比親生的差!如果當時我在現場,我寧願替姐姐遭那一切!”
晏霖麵無表看著,看了很久很久,語氣和目,一點溫度都沒有:“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他放開手,躺回床上。
易初又跟八爪魚似的纏上來。
“那我生個孩子,給你賠罪好不好?”
吻著他,從額頭吻到鼻尖,又從鼻尖吻到下。
下到結。
結到鎖骨……
他沒有再推開。
沉默地任吻著。
像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漩渦。
他的手,環上了的腰。
放任自己在漩渦裏沉淪。
他不知道,易初已經往空床頭櫃上那個維生素瓶子裏,裝滿了避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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