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麽？”

    陳小漁看著那個麵平靜的年輕聖人，自己是滿臉疑。

    本就不大的腦袋，滿了疑問和混，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好幾圈。

    顧白水很不負責任，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自己猜唄，我也是聽你給我講的故事猜出來的，腦子。”

    “啊？”

    陳小漁皺起了圓乎乎的小臉，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想不明白，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是個老實妖，很容易放棄和承認自己的笨拙。

    聰明人裝傻還是聰明，傻人裝聰明可就是真的傻了。

    陳小漁了腦子，就聽到了自己腦袋裏回的幹幹淨淨的水聲，然後略微沉默，眨了眨大眼睛，仰著小臉幹幹的笑了笑。

    “我想不明白，我腦子很用，前輩你給我講講唄。”

    顧白水聞言翻了個白眼。

    他對於這位妖族小公主坦坦幹幹淨淨的愚蠢，到由衷的敬佩。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可是真有你的啊。

    一大一小，一人一妖，他們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野嶺的一座林裏。

    這裏的老樹要高大許多，樹冠的枝頭上也有了幾片幹癟的枯葉。

    但依舊是細枝虯結，樹影扭曲，整個林路的氛圍反而更加森詭異了不。

    顧白水不聲，陳小漁冥思苦想。

    年輕聖人知道自己已經快接近野嶺的中圍地帶了，但那個被拐進來的妖族小公主，卻沉浸在自己笨拙幹癟的推理中，不可自拔，也懵懵懂懂。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隻是滿腦子的泡泡，一頭的霧水。

    顧白水有些看不下去，就張了張，輕聲說道。

    “我這麽簡單的給你分析一下。”

    “首先是妖族的勇者雇傭了老地師，他們來到了野嶺裏，但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

    陳小漁點了點頭，一臉的虛心請教。

    “老地師回到了聖妖城，散播勇者中邪的謠言，想要帶更多的妖族一起去野嶺，然後帶給野嶺深的那個東西。”

    陳小漁的眼神茫然了起來，呆呆愣愣的點了點頭。

    “如果從一開始，老地師就中了野嶺的邪，他算計了妖族的勇者，然後還想算計聖妖城裏更多的妖，是不是更能說通些？”

    “是……吧。”

    顧白水一副很有耐心，諄諄教誨的兄長模樣，繼續對那個已經胡塗起來的小丫頭說道。

    “然後那些所謂的勇者從野嶺裏爬了出來，回到了聖妖城，他們也開始散播謠言，說野嶺裏有神源寶貝，也想要勾引更多的妖族去冒險。”

    “有沒有可能，被埋在野嶺裏的他們也中邪了？回到聖妖城的隻不過是一軀殼而已？”

    陳小漁撓了撓頭，覺得自己腦子裏的水開始沸騰。

    “但也不對啊，聖妖城頒布了令，老地師都失敗了，為什麽那些勇者還要來？”

    顧白水歎了口氣，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那妖族小公主的腦殼。

    “你再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你是野嶺裏的怪，你派老地師去了聖妖城，然後失聯了。”

    “但自己複蘇的時間也快到了，那你會不會派更多的邪去探探況？勾引一些新的獵來？”

    陳小漁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睜著幹淨澄明的大眼睛，滿眼的聰明和智慧，語氣驕傲而自信。

    “我知道了！”

    顧白水角了：“你知道什麽了？”

    “野嶺裏有怪，但它有自己的活限製，隻有特定的時間才能複活。”

    “我……妖祖知道這一點，還可能很清楚那隻怪的活方式個規律，所以隻下了十年的令。”

    “回到聖妖城的那些勇者，其實是中了邪的軀殼，後來被妖祖暗地裏理了，這才消停了下來。”

    顧白水抬了抬眉頭，然後不聲的點了點頭。

    “猜的不錯，腦子也還是能用的。”

    “那當然，我隻是有點兒笨而已，又不是蠢。”

    陳小漁自得的笑了笑，搖頭晃腦，燦爛明。

    但下一刻，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小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僵了下來。

    “野嶺裏……有……有……怪？”

    “嗯啊。”

    顧白水憐憫的看了一眼那個才反應過來的小丫頭，不是故意的，但的確有點兒莫名的快樂。

    陳小漁沉默了片刻，脖子僵的扭了扭。

    看著四周森森，空的老樹林，又聽到了一陣陣不知道什麽鳥類飛起嗚咽的聲。

    這位妖族小公主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小臉煞白的抖了抖。

    “啥時候進來的啊？”

    “剛剛啊，我看你想的認真的，就沒打擾你。”

    顧白水這個爛人滿臉無辜的笑了笑：“現在差不多走到中圍的地帶了，快接近圍和核心了。”

    “想必你也對野嶺裏的那隻怪很好奇，咱們一起進去看看它長什麽樣子，是不是很讓人興？”

    興？

    陳小漁憋了口氣，看著年輕聖人那張燦爛無辜的笑臉，忍住了握拳頭，給他來一拳的衝。

    咬著牙深吸了口氣，然後出了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前輩，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好奇的，人家在野嶺裏沉睡了這麽多年，咱們去打擾它的好夢，是不是太沒禮貌了些？”

    “是嗎？”

    顧白水搖了搖頭：“但我好奇的。”

    陳小漁黑下了小臉，也不怕得罪顧白水了，憤憤不滿的回道：“那你自己去。”

    “行啊。”

    出乎意料，顧白水還真點了點頭。

    他輕輕 的拂了拂袖，回頭看了妖族小公主一眼，然後仰了仰頭，看向了他們來時的林間小路。

    “我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如果你真的害怕了，你就原路返回吧，咱們就此分道揚鑣。”

    陳小漁愣了愣，狐疑的眨了眨眼睛：“真的？”

    “當然，我韓飛城一口唾沫一個釘，怎麽會強迫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後輩和我一起涉險呢？”

    顧白水很是真誠和善的笑了一聲，拍了拍陳小漁的肩頭：“是走是留都隨你，我無所謂的。”

    那位妖族小公主站在原地，抬頭眨眼認真疑的看了顧白水幾眼。

    顧白水沒什麽反應，但總覺得哪裏好像有些不對勁。

    這一段路走來，陳小漁也對自己這位年輕前輩的格和脾氣有了點兒了解。

    他好像是個很聰明的人。

    至比自己聰明的多，也比自己見過的大妖和聖人都要聰明些。

    陳小漁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份已經暴了，隻不過邊的年輕聖人沒有捅破而已。

    但他就這麽放任自己走了？

    真有這麽簡單？

    陳小漁默默的退了兩步，顧白水眼神平靜的站在原地，還禮貌的擺了擺手。

    陳小漁又向後退去，也看著那個年輕聖人轉過了子，背對著自己朝林深走了過去。

    他好像真的放過了這位妖族小公主，一心想要去做什麽其他的事。

    陳小漁撓了撓頭，轉過子不自覺的彎起了眼睛，然後蹦蹦跳跳的往後走去。

    死裏逃生，大喜大喜啊。

    但這時候，一道悉的聲音從後的遠傳來，言語中帶著一關切和真誠勸告。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咱倆剛剛進林子的時候，我還看到了個東西跟在林子後麵。”

    “好像是一隻穿破爛黃袍的老地師，隻不過應該是，你自己回去小心點兒。”

    陳小漁一僵，看著自己腳下的土路，突然就邁不開步子了。

    遠方道路的盡頭是空，林影扭曲，樹影虯結，但沒人知道再拐角會不會突然蹦出來一老。

    真的假的？

    黃袍老地師？

    是不是在騙妖？

    陳小漁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堅定了眼神，繼續往著野嶺外的小路走去。

    “又想騙我？沒那麽容易。”

    “本公主今天就看看，到底是那個不開眼的東西，敢攔著我的去路！”

    ……

    半刻鍾後，顧白水走到了林的一個拐角。

    他略微抬眼，沒有，因為他聽到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狼狽的腳步聲。

    某位“膽大妄為”的陳小漁臉煞白，三步並作兩步，一路小跑衝到了顧白水的後。

    “我……我%看到……老……”

    上氣不接下氣，年輕聖人側了側頭，很平和的問道：“老地師？”

    “昂……他就……站在……林子拐角……等著我。”

    “然後呢？”

    陳小漁咽了口口水，認真的說道：

    “然後我很靈活的就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