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去往長安城的道上多出了兩個看上去年齡相仿的年輕人。

    前一人穿白，劍眉星目氣質出塵，像是某個家境優越的富家書生一樣，悠悠然的走在前麵。

    後一人穿青袍，麵容幹淨秀氣，但瞳孔之中是一片木訥，總是沉默不言的看著一個方向發呆。

    白人看上去要年長些許，是二師兄蘇新年，

    青人臉蒼白大病初愈，是小師弟顧白水。

    他倆一前一後的走在道上，任由一批批商隊和馬車在邊駛過，卷起風沙塵土，也沒有搭車的意思。

    蘇新年說要帶顧白水去治病，但他沒說怎麽治，隻是自顧自的確定了兩個人路途的第一站。

    長安。

    從破廟中出來後，顧白水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連吃飯喝水都是安靜無聲。

    他像是一個正常人，但又像是一行走，沒有自己的主意也沒有自己的思想。

    唯獨蘇新年提起“腐朽大帝”和“穿越者”之類的字眼的時候，顧白水古井無波的眼裏才會掀起一道不明顯的波。

    “小師弟，其實穿越者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來過我們這個世界了。”

    蘇新年手裏拎著柳枝，一邊在前麵領路，一邊對後的顧白水講著在外人耳中幾乎是驚世駭俗的話語。

    道上行人匆匆，沒什麽人會在他們邊駐足。

    不過就算有路人想要聽，蘇新年其實不在乎。

    因為他是一個聖人，也是目前大陸上最年輕的聖人境大能，隻要他不想就不會有人能聽到他在說什麽。

    如果小師妹三年都沒有突破聖的話，那蘇新年就會是萬年人族最年輕突破至聖人境界的天才。

    大師兄比他晚一歲，其餘什麽所謂的聖子皇族，在蘇新年的眼裏其實也不過是一堆臭魚爛蝦而已。

    “我最初的印象裏，曆史上最早的穿越者應該是一位姓葉的外來人，他後來帝了，和幾個大帝一起圍毆了帝尊和不死什麽的，反正搞得聲勢很大。”

    “他應該是我們這個世界第一個穿越者，也是第一個外來大帝。”

    蘇新年咂了咂，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我起初覺得那是一個意外，葉天帝那一批穿越者都是意外。但在那位葉天帝的時代過去了很多年後，又有了新的一批穿越者來到了我們這個世界。”

    “對，我說的是一批，不是一個。穿越者都是一批批來的，像是為了某種目的來到了這個世界一樣。”

    “而且在第二批的穿越者裏，出現了那些魂穿的家夥。”

    “他們有的占據了一個嬰兒的，有的幹脆取代了原主的靈魂，奪走了被穿越人的一切，就像是李十一那樣。”

    後的道上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塵土飛揚，蘇新年卻依舊渾然不覺，甚至說的越發起勁。

    “我第一次從大帝區裏下山的時候，就對那些魂穿的家夥很興趣，因為我發現，那些魂穿者的邊大都有一個紅怪的影子。”

    顧白水一頓，蘇新年沒有回頭，但瞳孔深卻掠過了一不明顯的意味。

    “魂穿者配紅？可那些紅怪又是什麽東西？”

    “是穿越的時候一起發放的係統嗎？還是說天道給那些魂穿者的初始作弊？”

    蘇新年咂了咂，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我想不沒明白，但我在查遍了古籍和上古跡之後，約弄懂了一些事。”

    “葉天帝，他們隻是第一批被來到這個世界的穿越者而已，他們不是偶然，而是先驅，是開拓者。”

    “他們是來開發荒野的第一批試探者，為的是在我們這個漆黑的大陸裏點亮第一個火把。而後會有很多後輩穿越者們，像是野草一樣從大陸的泥土裏鑽出來，活下去……”

    “每一個穿越者，都帶著自己的作弊，對比大陸上的土著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他們很擅長修行，也很容易的融到了人族的高階修士裏。”

    蘇新年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別有深意的歎了口氣。

    “現在應該沒有人能知道，人族的那些聖人裏到底藏著多個外來人。”

    道上的枯樹張牙舞爪，沙土被風吹起，迷住了路人的眼睛。

    蘇新年轉過頭看了眼後的顧白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說道。

    “哦，對了，小師弟。腐朽大帝的確存在過，而且據說祂自己的極道帝兵就是一紅帝，祂把一個紅怪的軀煉製了帝兵。”

    “但還有一個很奇怪的點，紅怪在葉天帝之前的曆史裏就出現過。”

    “所以我還沒查清楚腐朽大帝到底是什麽來頭，如果祂的時代在葉天帝之前，那很可能腐朽大帝就是所有紅怪的源頭。”

    “如果腐朽大帝的時代在葉天帝之後，那有沒有可能祂就是第一個魂穿者？或者所有跟著魂穿者的紅怪，是腐朽大帝仿照曆史中真正的紅怪，創造出來的一個族群？”

    蘇新年的意思很清楚。

    他在調查和猜測腐朽大帝的份，如果葉天帝是第一個穿越過來的人，那腐朽大帝便極有可能是第一個靈魂穿越過來的人。

    不過在沒有真正的證據之前，蘇新年沒辦法得出結論，所以他打算帶顧白水去長安城裏看看。

    至於為什麽他不帶著顧白水直接飛到長安城，或者扭曲法則傳送過去，蘇新年是有自己的理由。

    他在等，等一個恰當的時機。

    “師弟，我們師傅臨死前，給了我一件極道帝兵。”

    蘇新年看著顧白水眨了眨眼睛，沒等一會兒，他又繼續說道：“不止是我，大師兄手裏應該有兩件，一件是他自己的一件是師傅送他的。”

    樹靜風止，黃沙落地，青年眼皮了。

    “而且聽說小師妹也有一件，是姬家自己老祖宗的帝兵。”

    蘇新年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瞇著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小師弟。

    “那，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