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裏有一種病，寒肺癆。

    病人不能寒，不然一發病可能就會咳上一個春夏。

    治不好，也不會傳染，但總會讓不了解的其他人不自覺的嫌惡。

    商販就是的得這種病，沒什麽家人，想著自己出來賣些燈籠來買藥。

    但沒想到那天晚上會下雨，於是就開始咳嗽了。

    年輕城管把送回了家裏，問明晚還會不會去賣燈籠，他可以幫好占位置。

    商販搖了搖頭，笑得很開朗，一點勉強的意思都看不出來。

    說以後自己都不用賣燈籠了。

    要進宮，參加一個皇子的招親比試，是家裏人的安排。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覺得自己能贏過其他才，嫁給那個從來都沒見過的皇子，隻是不知道那人長得怎麽樣。

    皇室很有錢啊，或許能治好的病。

    年輕城管愣在了原地，因為他好像記得自己家老頭子說是要給他辦一個招親儀式來自。

    真有……這麽巧啊？

    ……

    後來正如所說的那樣，贏了。

    來自商賈家族的的確很有才氣，甚至比過了杜首輔的獨，讓人家輸的心服口服。

    在皇宮大殿裏，見到了那個傳言中不可一世馬踏五國的年輕皇子。

    長得還不錯，和那個腦子不怎麽好用的年輕城管長得很像，一模一樣。

    唐太祖坐在龍椅上，側過頭的問自己家的小子滿不滿意。

    繃著臉的年輕城管沒說話，頭一直點個不停。

    “但我娘反悔了，還罵人了，追著我爹抱頭鼠竄，兩個人差點兒在金鑾殿裏打起來。”

    他們倆被太祖爺爺關進了太生湖旁的北遊閣裏，關了三天三夜才放出來。

    ……

    不管娘親願不願意，他倆還是訂親了。

    年輕城管為了道歉，就承諾答應滿足商販一個要求。

    想了想，指著長安城外的一座高山，說想去那裏。

    他看著山頭愣了愣，問為什麽。

    說長安城裏有傳言，那座山上住著老神仙，神仙的門前有一簇篝火。

    越過篝火的人，就能驅除疾病，健康長壽。

    年輕城管沒聽過這個故事，但也不疑有他，就背上行囊和一起出發了。

    ……

    長安城外的那座山真的很高，而且霧氣繚繞，氣很重。

    每爬一段山路，就必須停下來歇一歇，有的時候還被霧氣嗆到咳個不停，小臉憋得通紅。

    年輕城管皺眉頭，為了讓不那麽辛苦，總是想方設法的轉移的注意力。

    半山腰的時候，又開始咳嗽了，很虛弱。

    年問小時候的事。

    沉默了很久，然後搖了搖頭，說自己娘親走的很早，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個人生活了，記不太清以前的事。

    但印象最深的，是娘親有一次哭得很傷心，總是拉著自己的手，反複的念叨著一些話。

    “等娘親走了，就剩丫頭一個人了。自己家的丫頭這麽乖巧懂事，萬一以後被人欺負了可怎麽辦啊……”

    安靜了一會兒，抿著說自己不想被別人欺負。

    年沉默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兒，回應道：“按照我家的習慣，別人欺負你，你拿劍砍他就好。”

    眨了眨眼睛，輕聲問道：“可娘親說我是孩子。”

    年撓了撓頭，思索片刻後，滿臉認真的說道：“那我送你一把的劍，適合孩子砍人。”

    月明星稀，山上的兩個年輕人突然同時嘿嘿的笑出了聲。

    ……

    快爬到山頂的時候，霧氣已經很大很大了。

    商販沒了力氣，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

    趴在年輕城管的背上，朦朦朧朧的睡著了，睡得很沉也很不踏實。

    等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倆距離山頂隻剩下了十幾步。

    年輕城管卻停下了腳步，回頭的看了幾眼。

    商販有些不明所以，皺了皺有些發粘的小臉。

    他問：“做夢了？”

    “嗯，一直在咳嗽。”

    他不再說話，繼續背著向前。

    但卻埋下了頭，輕聲的說著：“夢裏的那些人不讓我咳嗽，把我架上了懸崖，吵著讓我往下跳。”

    年輕城管抿了抿，沒有說什麽話來安。

    寒肺癆是一種很古怪的病，明明不會傳染給其他人，但所有人都像是躲著瘟疫一樣的躲著它。

    他不知道以前過的怎麽樣，但想來不會很舒心。

    “如果能治好病的話，我想去看看。”

    “為什麽？”

    “聽說城的柳絮很，但我有肺病，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去看看。”

    “這樣啊。”

    天漸明，年終於登上了山頭。

    他放下了背上的，然後突然咧著，搖頭晃腦的笑了笑。

    歪了歪頭：“你笑啥？”

    “我剛剛也做了個夢。”他的回答很認真。

    商販知道他背了自己一路，總不可能在路上睡著了，但還是眉眼含笑的問了一句。

    “也是噩夢嗎？”

    “不是，是我做過最好的夢了。”

    “你夢到了什麽？”

    朝從山邊爬起，點亮了那個年和的廓。

    “我接住你了。”

    ……

    我爹和娘親最後還是沒有遇到什麽老仙人，但那山頭上的確有個穿著青長袍的老頭兒，在擼起袖子烤著火。

    剛剛爬上山頭的兩個人看清了那老頭兒的麵容，眨了眨眼睛，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陷了古怪的沉默。

    蹲在地上烤火的老頭是杜清，杜首輔。

    文道魁首，世間最有學問的人。

    杜首輔那些日子被著和太祖爺爺一起齋戒，頓頓都隻能吃素。

    那篝火是他上山開葷烤用的。

    兩個費勁拉爬山的年輕人撞破了這件事，那老家夥就惱怒的揍了年一頓。

    也治好了的肺病。

    再後來，年輕城管帶著商販去了，買了很大一塊地，蓋了個莊園，整天忙著自己的田地。

    每當柳絮飄起的時候，城總是會有人很開心。

    如果故事在這裏結束，那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結局。

    ……

    “但不久後，李十一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