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也是夢嗎?
或許是吧,只要窒息到了一定的點,就會從夢境中醒過來,然后,一切可怕的東西都會消失,容溫這樣想著,眼眸逐漸闔上,一點一點沉了深深的湖底。
就在覺得就要死了時,輕飄飄的子似是被什麼托起,不敢抬眸去看,怕是讓害怕的‘怪’,可那怪不止將托起,還一點一點帶著走,直到好似能呼吸了,可在湖底無法呼吸太久,只有淺淺的意識,并無力氣醒來。
意識朦朧間,只聽到了有人在喚:“表妹——表妹——”容溫在心里淺笑了下,是三表哥的聲音,他,從德州回來了?容溫意識到是顧碩在抱著時,意識逐漸消散,沉沉的昏了過去。
敞闊湖面,只余下一片平靜。
——
容溫回了恒遠侯府,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氣才有所好轉,顧碩將帶回恒遠侯府時,老夫人嚇的直接路都走不了,葉一和花一從三藏苑趕回來時,花一直接都哭了。
那會兒家姑娘一張臉慘白,與將死之人無異。
只葉一年長些,強忍著淚意侍奉家姑娘,直到第二日容溫醒過來時,葉一提著的一顆心才松下來,這會兒,正端著藥非要喂容溫,容溫對晃了晃腦袋:“藥本就苦,還非要一勺一勺的喂,給我來個痛快。”
葉一被的話說笑,將手中藥碗遞給容溫:“姑娘想自個用便自個用吧,待用了藥,給姑娘吃顆糖。”葉一看著容溫,眉眼間雖笑著,眼眶里卻噙滿了淚。
待接過容溫用完的藥碗后,葉一抱了抱家姑娘:“奴婢真以為日后就只剩我和花一兩個人了,日后,姑娘去哪奴婢就跟著去哪,就算是陛下說不讓跟著,奴婢也不聽。”
容溫抿笑了笑,寬葉一的心。
自醒過來后,昨日和今日凈音院里就沒斷過人,葉一告訴,昏迷不醒時,二舅母一直在凈音院里照顧,大舅母也來了,就連祖母也被常嬤嬤攙扶著來看了。
這兩天,屋熱熱鬧鬧的,若不是太醫說這會兒不能用太多吃食,各院給送來的補品都要塞進里了,今兒一早太醫又來給搭過脈,當時不止昏迷,還發了高熱,這會兒已然好的差不多了。
容溫又在床上躺了有兩日,顧碩忙完公務就會來凈音院里看,如今德州的事已忙完,他已去與陛下復了命,又回到兵部任職,這幾日都很是清閑。
他懷里抱了兩個油紙袋,一個里面裝著的是干桂圓,給容溫養心補脾的,另一個里面裝了鹿脯,給容溫沒事時嚼在口中用來打發時間的,葉一接過顧碩遞來的吃食,容溫這會兒下了床在屋閑走,對他喚了聲:“三表哥。”
顧碩眉目清朗,問:“表妹可還有哪里不舒服?”他將容溫打量了一圈,笑道:“氣是好多了。”當時他將容溫抱回來時,的臉慘白,跟這會兒相比,分別太大。
容溫對他淺淺笑了下:“沒有不舒服,就是整日里在榻上躺著,上有些酸疼,走走就好了。”說完,問顧碩:“三表哥德州的公務理完了?”
顧碩頷首:“理完了,日后就在上京城里了。”
容溫沒問他,那日他為何會出現在月兒湖中,只與他隨意閑聊,顧碩在這里待了近一個時辰,就要離開時,容溫才想起了件事,有些難為的說著:“三表哥,你送我的沉香木手鐲被我給弄丟了,對不起——”
顧碩聞言目先是落在瑩白手腕,此時容溫的手腕間并未佩戴任何飾品,顧碩寬的對笑了下:“沒關系,待我寫信去德州,讓他日后若再得了上好的沉香木,給我送來上京便是。”
容溫抿笑了下,既提起了沉香木手鐲,自是也記得那支明玉雕金玲步搖,讓葉一給取來,然后遞在顧碩手中,垂眸道:“聽聞三表哥已與護國公家的三姑娘定了親,這支步搖還給三表哥。”
此話一出,顧碩神間明顯的著急了,顧碩本是不知遞給他的是什麼,聞言又下意識的塞回容溫手中,語氣略顯急切:“沒有,我沒有與人定親。”顧碩只說了這麼兩句,他本是想著容溫落了水,需要修養一段時日,才會有意不提這些事的,既然容溫先跟他提起了,他認真道:“議親之事確實有,不過,我已與祖母和母親商量過,議親之事暫且不提了。”
他先是求了母親,二夫人又去老夫人那里求了許久,與護國公府的這門親事如今才算是不再提,不過,祖母只說從后再議,也并未將話與護國公府說絕。
顧碩緩和了些許緒,沉聲道:“表妹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會娶別人的,”他拉住容溫的手,眉頭微蹙:“我知道表妹自吃了很多苦,雖然這次落水,表妹沒有說什麼,可我知道,你當時很害怕,”顧碩語無倫次的說著,有些張的將容溫的手攥:“表妹放心,日后有我照顧你,母親說了,日后,會把表妹當親兒對待的。”
顧碩說了很多,容溫只一直垂眸,這幾日來沒什麼緒,提起落水也沒什麼波,每天就用藥休息,不去想太多,而顧碩突然與說了這些,字字句句都說到了心坎里,關于在母親殿中的記憶,關于落水時的慌,所有一切都涌上來。
有些控制不住緒,垂著眼眸,把眼眶憋得紅紅的,顧碩覺到了,有些無措的不知該做些什麼,最后小心翼翼的將容溫攬進了他懷中,一顆心‘砰砰’直跳,先是慌,隨后看著容溫只是很乖的靠在他膛前,顧碩的一顆心又變得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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