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陳長越已避諱來許家看祖母。
許凝著手里的青簪,眸平靜,卻不知是在想什麼,停頓片刻后,淡淡道:“隨他們說去。”
與表哥的確是知,自一同長大,在此之前難免有人閑言,但對而言,僅僅只是表兄妹罷了。
想此,許凝低下眸,指尖轉青簪,似乎與太子定婚一事,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或許是來得太容易,讓覺得有那麼一不切實際,就想他們說的似的,太子為的是為大理寺卿的父親,至于許家小姐是誰,并不重要。
許凝將青簪發髻中,簪上玉流。
那又如何,待三書六禮了東宮,來日方長,總會有的。
...
八月立秋,天氣轉得涼爽,東宮太子的婚期將近。
儀宮中,窗牖正敞。
雍容華貴的皇后坐靠著太師椅,纖手端著大紅庚,盈盈淺笑,道:“八字正巧合得上,前兩日本宮將許家凝娘子傳宮見過了,溫婉端莊,品行良德,不錯。”
左側的茶桌旁,太子著淡白華服,神平靜,著窗牖外的碧藍天,不作言語。
太子素來語,皇后倒是也習慣了,放下庚,端茶輕抿。
待太子家,這心也放下一大半了。
...
中秋佳日,寄月思親,京中夜繁華,大慶朝凡是重要節慶,京城皆免宵。
高樓賞月,長街之上,男男戲游中秋,繁華似錦。
許凝已然大半個月不能出門,這個中秋,也只能留在院子里賞月。
月明亮,石桌上擺放著小巧可人的月餅,桂花酒清香宜人。
許凝喜好食,這月餅正是自己的,方才人給父親送去了些。
許家除這個嫡長,還有弟弟許欽,三年前母親離世后,父親續弦再娶了一位,腹中懷有一子。
這位姨娘雖嘮叨了些,但還算是個心眼不壞的人,許家眾人相還算和諧。
許凝斟著桂花酒,在府上哪也不能去,好在這賞月還有弟弟許欽陪著。
正這時,許凝的婢進院里,將一份信遞給了。
旁的許欽探眸瞧了瞧,這一見就是陳長越的字,他笑道:“姐姐快出嫁了,近來表哥避嫌,備禮想贈予姐姐,一直沒找到機會,難得中秋,應該是想見見。”
許凝看著信上所寫,淡淡道:“這事兒你知道?”
許欽道:“表哥都同我說過一回了。”
許凝放下書信,微微抿,桌上桂花酒泛著月,抬起酒杯輕飲,酒水清甜。
待婚之后,恐是不能再隨意出宮了。
“也罷,你陪我一同去吧。”
許欽樂道,“難得外頭這般熱鬧,不出去走走便有些可惜了。”
許凝揚一笑,轉而命婢將月餅裝好,正好順道送一些給表哥嘗嘗。
許凝本就是個膽大貪玩的子,自然想出門走走,于是便戴上掩面的幃帽,同弟弟許欽避開管家,出了許府。
街道之上人來人往,門市張燈結彩,不人手提玉兔花燈,言笑晏晏。
秋風涼爽,沿途的桂樹開花,清香十里。
在偌大的桂樹之下,著青衫的陳長越正在等候,束發上沾了幾許淡黃的桂花,遠遠見人,他轉過來。
許凝戴著幃帽,遮掩了容貌,不過許欽便明顯了,陳長越一眼便認出了他們。
待二人走近,陳長越笑道:“我差些認為今兒表妹不會出來。”
此較為清凈,許凝步伐停下,將頭上幃帽下來,回道:“盛難卻,哪有不出來的道理。”
說著,將提著的月餅食盒遞給陳長越,旁的許欽笑道:“難得姐姐還不忘送來月餅,表哥有口服了。”
隨后三人沿著桂花樹漫步,相互寒喧,許欽知曉二人有話說,便見機走遠了些。
許欽走后,二人的氣氛變得有些沉著,陳長越將一雙耳墜贈予許凝,淡笑道:“你大婚,想來想去,也不知送你什麼好,便挑了一雙翡翠耳墜,莫嫌棄。”
許凝將盒子打開,瞧著耳墜,回道:“我很喜歡。”
陳長越則靜頓須臾,低眸看著,他忽然輕輕道:“這三年來改了,是為了如今吧。”
許凝微微愣住,看向陳長越,停頓片刻,從容一笑,回道:“是吧。”
為了如今,為了做太子妃。
陳長越眸微沉,隨之又用淡然掩飾緒,微笑道:“原來如此。”
許凝握著那耳墜盒,神坦然,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之中,這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這三年來,為了追逐那個人,試著變得穩重端莊,溫婉大方,或許太子妃就該如此。
許凝看向他手里提的食盒,轉移話題道:“這月餅是我親自做的,你嘗嘗。”
陳長越松了眉目,道了聲好。
......
街道上燈火闌珊,夜景宜人。
秋風徐徐,將沿途桂花吹落,淡黃的細花落在地上。
有幾點花隨風飄,落在男人的寬肩上,他面容雋朗,深邃的眉眼微冷,凝著遠相視而笑的兩人。
他抿的薄開了口道:“那人是誰。”
語氣頗寒,帶著不可忽視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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