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舊校舍里的東西

「喂，安部！你在發什麼呆啊？」

「走了，接下來要打卡的兩個不可思議，都在保健室，我們去那邊拍完照就可以走了。」

樓梯下面，島崎和濱中語氣神態都正常地呼喊同伴。

「剛剛……你們沒聽到嗎？」安部的表不太自然。

「聽到什麼？」

「就是腳步聲，好像多了一聲。」

「啊，有嗎？你聽錯了吧？」

同伴的話，讓原本有些惶恐的安部安定下來幾分。

剛才是聽錯了嗎？

還是空曠樓道裏面的回聲？

安部又看向下面的幾個同伴，島崎和濱中依舊臉如常，就是有點困。至於坂東同學依舊是沒有表，那張撲克臉，平時看著會覺得無趣，但現在看到那一不變的表卻莫名到了安心。

同伴們都沒有覺到異常。

安部這時候也有點恍惚了，甚至有點懷疑自己剛才踏出第十五步的時候，是不是真的聽見了兩聲腳步迴響。

人到底是社會型的。

當一個普通人的想法和意見和大部分人相左的時候，那他或許會更傾向於否定自我。

想法和群趨同，會減輕負擔，會到安全。

所以說，腳步聲本來就很細微，安部覺得或許真的是因為在荒涼的廢校裏面待得太久，所以疑神疑鬼了。

接著，他下意識抬頭。

上方是一層一層的樓梯，生鏽的鐵欄桿，老舊的木扶手迴旋，視線僅僅只能看到護欄構築起來的層疊矩形延向上。

至於視線所看不見的地方，好像是被覆蓋在影里了。

「上面那視線的死角，暗腐朽的臺階影，會不會潛伏著什麼呢？」

安部忽然這樣想道，隨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沒打算把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給說出來。

不然以島崎的格，很可能會提出一起上樓看一看。

「安部，走了啊。」

下方的同伴又開始招呼安部了。

他不再多想，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梯。

最後兩個要打卡的不可思議都在一樓的保健室，去那裏拍個照，估計要不了十分鐘就可以收拾離開舊校舍了。

多一事不如一事。

回到樓道的下方，安部追上島崎和濱中，又和坂東而過。

而不屬於新聞社的坂東同學，沒有馬上移，就是獃獃地站著。

他也抬起頭來，凝向樓道上方扶手構築的空隙。

「唔……」

大概過了十多秒，坂東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

午後的穿過走廊照進樓道里，又過大量飛舞的細小灰塵，經過層層阻礙線稍顯晦暗才落終於到這個國中生年的臉上。

而他僵死板的臉龐，在芒之中卻是反出了一種類似於無機質的微。

「坂東，走啊。去保健室了，在那邊打完卡，島崎社長請我們吃關東煮哦。」

直到下面的濱中這樣喊道，坂東才收回視線，尾隨著其他人離開。

等學生們走遠，空曠寂靜的樓道里，從上方那生鏽鐵圍欄與老舊木扶手疊的不可見，卻再一次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聲音來，順著階梯冷冰冰的傳下——

啪嗒。啪嗒。

……

四個學生群穿行在廢舊的校園裏面。

濱中一邊翻自己的筆記本，一邊講述關於保健室最後兩個要探索的舊校舍不可思議。

「首先是『保健室里會的人模型』。」

這也是各個學校里時有流傳的都市怪談，故事基本都圍繞著醫學人模型展開。

那種模型與人等大，以的中線為分界，左右形態不同。

一邊是覆蓋人的樣子，另一邊則沒有，骨骼，腹部也看得見各種模型。

當然了，模型本是塑料的材質，就是一種輔助生課的教學材，在保健室里可能也會有。

對應的校園怪談也沒有特別值得說道的地方。

就是說，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學校里的這種人模型會如同活一般行起來。

「然後是『箱子裏的人』。」

北山中學這邊，關於這個怪談的故事是這樣的——

據傳北山舊校舍這邊，原本是神病患的看護所。

在許久之前，曾有一個神正常的人出於某種原因被關進了這裏。

因為人時常反抗，還嘗試逃跑，便到了當時護工的待。

最後，被關進了由壁櫥改造，既不能坐，也不能躺的單間之中，盡折磨死去。

的一直到很久以後，看護所被改造為學校后才被人發現。

人被發現時，關節和脖子都扭曲狀，放進棺材費了好一番功夫。

北山中學的學生們相信，這個人的鬼魂還在此的牆壁之徘徊不去。據說，只要午夜時分，有人膽敢在保健室打開儲櫃，這個人便會出現，出彎曲的脖子和手腕，索人命。

四個學生談著，來到了保健室的門口。

木門被推開，雜堆放著各種雜垃圾的房間裏面，充斥著霉味和腐臭味。

「這裏好臭。」

島崎捂著鼻子，隨手用相機拍了幾張照片。

看了一圈，他並沒有在保健室里發現醫學人模型。

「什麼嘛，這裏連那種模型都沒有啊。」

找不到人模型，那又一個舊校舍不可思議，可以宣告不攻自破了。

不過，學生們倒是在牆角看到了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皮儲櫃。

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看樣式，可能是以前的校醫用來掛白大褂之類服的柜子。

以其外表腐朽的程度，能不能打得開都還是一個問題，

「所以這個就是最後一個了吧？關於柜子裏的人。」

「是吧，整個保健室，好像也就只有這樣一個柜子。」

「我來，我來開。」

最後一個不可思議的打卡探索，到了生濱中自告勇。

走到牆邊的鐵皮櫃前，看了眼島崎社長。

後者已經舉好相機準備拍攝了。

「好，那麼……」濱中拉住櫃門。

倒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畢竟今天下午的探索什麼都沒有發生。

咔——

櫃門的合頁轉。

比想像中的更容易打開。

而且，在開門的過程中，濱中覺到了一種奇怪的手。

就像是鐵皮櫃門的那一邊，有什麼東西因為開門的作而搖晃起來。

來不及多想，柜子便被完全打開。

在這一瞬間，濱中的瞳孔本能放大了幾分。

看到一個黑影迎面朝自己砸來。

砰！

不知名的砸中濱中，將到在了地上。

重落地的聲響之後，整個保健室里陷了死一般的沉寂里。

一旁的安部和島崎全部呆住了，島崎甚至忘記了應該按下快門。

他們的大腦一片空白。

當事人濱中的反應，比同伴要慢半拍，突然被什麼東西砸倒在地上，讓來不及反應。

一面痛，一面嘗試推開在上的重量。

可一抬手，到的是布料，以及一種冰冷僵的，隨著而來的，還有一類微微腐爛的臭味。

濱中挪脖頸，朝著被住的前看去。

視線裏面，是黑的，雜的，糾纏在一起的長發。以及黑髮之下，一雙瞪大了的，且佈滿，已經渾濁的眼睛。

砸在上的，是一個人。

一人的。

柜子裏的人？

柜子裏真的有個人！？

「啊——！」

濱中尖著，一把將上的人推開。

那沉甸甸的重量翻滾到地面上，並不會彈。

這時候才看清，這裳不整，本似乎是個，穿著制服，制服口印有「飽海中學」的校徽。

濱中的聲終於是將保健室里的死寂氣氛打破，島崎和安部也同時慘起來。

學生們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的況。

而就在這時，從保健室外的走廊上，傳出了腳步聲——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腳步聲越來越急促，似乎是有人急速跑來。

砰！

虛掩的保健室大門被從外破開，一個完全陌生的影顯在門口。

那是一個學生們都未曾見過的男人。

材高大，樣貌則是普通，只不過那張普通的臉此刻正憤怒扭曲著，誇張的臉部表讓他的面部褶皺起來，如同被怒火焚燒過的焦土。

「該死！該死！」

男人裏咒罵著，手裏揮舞則著一把寒湛湛的柴刀。

「你們這些小鬼！該死，真該死！為什麼要來這裏？為什麼偏偏來這！明明沒有人會來這裏的！你們找死，你們找死！殺了你們，殺了！」

持刀的男人癲狂地撲了過來。

學生里的島崎和安部差不多是同時反應了過來，安部抄起地上一把斷了一隻腳的椅子，朝著男人用力砸去，島崎社長則是朝男人甩出了自己的索尼相機。

「跑！從窗戶！」

哐！

腐朽的木窗脆弱不堪，一撞便被破開。

兩個男生跌落在外面的空地上，也不顧上紮上了玻璃的碎片，求生的本能讓他們拔便跑。

接著，是濱中拉著坂東翻出了窗去。

坂東也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的，剛才就站在保健室的牆角，依舊是面無表的樣子，要不是濱中拉他，他似乎都來不及跑出來。

「殺了你們！殺了！」

倉皇逃命的學生們後，響起男人如同野般的憤怒咆哮聲。

他追過來了。

……

「安部！安部！」

「快跑啊！島崎，那個鬼追過來了啊！」

「不，不，那不是鬼，那是個人。而且他不在我們後。」

島崎氣吁吁，他的面頰被玻璃碎渣劃開了一道口子，流不止。

前面的安部終於慢下來：「濱中……還有坂東呢？」

「跑散了。手機，我的手機跑丟了，你的呢？」

安部了口袋：「在，還在！」

「報警，快點報警！」

島崎社長此刻哪裏還會不明白——

北山中學的廢棄舊校舍里沒有鬼，有的是一個變態殺人者。

他們幾個無意之間闖進了藏的現場。

……

「呼——呼——」

濱中拉著坂東一起力奔跑。

他們和另外兩個同伴跑散，慌不擇路進了教學樓里。

而那個持刀的男人，依舊在後窮追不捨。

息聲、腳步聲、癲狂的吼聲回在空曠的走廊之中。

濱中漸漸有些力不支，和一個年健壯的男進行追逐，必然不可能會是對手。

後那高大的持刀影越越近，距離拉近到到只有數米時，男人猛撲了上來，狠狠撞上了前面的兩個學生。

三人同時跌在地上，持刀的男人率先爬起。

「去死！去死！」

泛著冷的柴刀近。

「別過來……求求你，別……」

地上的濱中勉強撐起，手腳並用的後退。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就在眼前，甚至能在刀刃的反映上，看到自己驚恐的臉。

上好痛。

跑不掉了……

「你們不該來這裏，要怪就怪你們自己！」

面對孩的祈求，男人的臉上沒有毫的憐憫，他會像殺死上一個生一樣，將濱中殺死。

就在男人要揮刀的前一刻，他看見地上那個穿著制服的男學生忽然站起。

那男生原本是撲倒在地上的。

此刻卻用一種極其詭異，關節扭曲，違反人結構的扭曲作快速立起來。

伴隨著詭異的作，他的上發出「嘎吱嘎吱」的奇怪聲響。

坂東就這樣攔在了濱中和行兇者的面前，臉上依舊沒有表，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死。

「只差一個了。」

他這樣說著，彎腰將地上屬於濱中的筆記本拾起來。

「裝神弄鬼嗎？小鬼？」

男人怒視著坂東，但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個未年，看起來也平平無奇的學生，他忽然覺到了沒來由的恐懼。

「只差一個了。」坂東卻不理采男人，自顧自說著話，翻手裏的筆記本，「我和他們在探索這裏的不可思議，就差一個了。如果你不出現，一切都會很順利。」

「去死啊！」

男人大吼一聲，制住沒來由的恐慌，猛地揮刀。

不管這小鬼在搞什麼，人被殺就會死。

咚！

明晃晃的柴刀砍上了坂東的脖子。

「啊——！」

後的濱中絕尖起來。

可隨後，濱中所恐懼的，以及持刀男人所希看見的那一幕卻並沒有發生。

明明要害中刀，坂東卻只是僵地搖晃兩下，依舊直立著，他的脖子上甚至沒有流出。

行兇者也終於覺到不對勁。

砍中這個男生的手非常古怪，刀刃不像是切進了有彈的里，反而像是卡進了木頭或者塑料之中。

「只差這一個。」

就像是被刀砍中的人不是自己一樣，坂東若無其事地將筆記本舉起，舉到行兇者的面前。

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錶，但比之前更加僵了，完全沒有了活應該有的生氣，整張臉像是一副厚重的面。

坂東手裏的筆記本翻到了關於保健室怪談的那一頁，停留在「會的人模型」上。

他僵直地抬起右手，指了指上面濱中的筆記——

[按照民間的說法，人形的，很容易招來鬼魂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