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我師父可是……

【不燃提燈】在小原早未的手裏搖晃。

那提燈沒有被點亮，燈罩之下只有一團蠕的深黑。

下一秒，那深不見底的黑從【不燃提燈】上蔓延出來，朝著山林擴散。

原本還在熊熊燃燒的山火迅速覆蓋。

火焰被卷進黑暗裏，與熱都消弭不見。

將周圍的林火熄滅，小原重新發機車，所過之只留下碳化的樹木殘骸以及焦黑的土地，且統統失了溫度，一片冰冷，只剩下一點裊裊的青煙在夜幕里飄飄。

那威脅到小鹿一眾的山火，就這樣被快速熄滅。

「喵——！」

火車貓妖察覺到不妙，腳下的木再次轉起來。

但那兩個巨大木上的火焰也被【不燃提燈】所熄滅了，即便再次運作也沒了先前的氣勢。

失去了火焰的庇佑，貓妖的戰鬥力似乎又下降了一個檔次。

這下子，是不願意再打下去了。

火車轉正要逃跑，後卻響起嘩嘩的鏈條甩聲。

香爐如同蟒蛇出，靈活地點而出，纏繞住負傷的右腳，香爐里肅殺的「落葉香」如同刀刃一般刮上了的。

「別想跑！」

小鹿帶著式神們氣勢洶洶沖了上來。

這貓妖讓和的好朋友都吃了大苦頭，可不能就這樣放跑了！

「呦！」

馬鹿的癡愚氣息再次涌。

「呋！」

送狼則是又一次甩出了金匕首。

……

火車正面作戰並不是鹿野屋小團隊的對手。

好不容易積累下來，可以翻盤的環境優勢，也被小原早未用不燃提燈輕易化解。

勝負已定。

又過了十分鐘——

哐！

鹿野屋拋砸出香爐，狠狠擊中了貓妖的面門，將從木上砸落了下來。

送狼默契隨著金匕首撲出，這一次匕首貫穿了貓妖已經傷痕纍纍的膛。

這C級的大怪終於不太能彈了。

砰砰砰砰砰！

小鹿沒有馬上靠近，在合適的位置對著貓妖又清空了一彈夾。

師父說過——

在敵人落敗之前，補刀也是非常重要的。

刻有真經的子彈，如同驟雨一般落在貓妖上，琉璃焰火閃爍，綻放為一朵朵蓮花。

火車的巨大，終於開始慢慢化灰燼消散。

「贏了？」

鹿野屋這才松下一口氣。

戰鬥的時候還好，和神都在高度的張和之中，但這一放鬆下來，便覺渾都像散了架一樣。

「呼——」

小鹿搖搖晃晃於泥濘焦黑的林地里坐下來。

「難怪師父每次打完大戰回家，都累的不行……」

戰鬥實在是太累人了。

但就算如此，小鹿的心裏興的餘韻依舊未消。

真的贏了。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實戰，沒有依賴師父和八尺大人，靠著自己的小團隊戰勝了C級的強悍怪談！

不過……

也不能說是完全靠著自己和兩個式神吧。

畢竟小原姐姐也出手了。

沒有好姐姐帶來那盞能熄滅山火的提燈，今晚的戰鬥是贏不了的。

但即便如此，小鹿的表現也不算給神谷丟臉了。

「還有奈尋，我把救回來了。」

一想到好友，小鹿趕忙出手機，解鎖以後有好幾條Line的消息彈出。

撥出一個號碼，很快就被接通——

「雪乃！？嗚嗚——你怎麼樣了？我、我不敢給你打電話，我……我……」

電話那頭傳來奈尋哭哭啼啼的聲音。

還好，還好。

還能健康地哭這麼大聲就說明沒事。

這傢伙就是哭鬼啦。

「奈尋，你現在在哪？」

「我在公路上，這裏來了好多警察……那個妖怪呢？剛剛已經有警察進山找伱了……」

鹿野屋覺秋道所說的警察，應該是對策室的人。

先前聯繫了師父后，師父那邊好像就聯絡了青森這邊的對策室分部了。

「我沒事的，已經贏了。」

「贏了……是什麼……難道說那個妖怪被雪乃你……」電話那頭的奈尋詫異到連泣都忘了。

「是哦，我贏了哦。」

山風吹拂，過鹿野屋被煙火熏黑的臉頰，撥弄的頭髮。

小鹿深吸一口氣，掛斷電話。

空氣裏帶著山林的寒氣，還有一點冰冷的煙火焦味，灌進肺里，卻讓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

啪嗒、啪嗒。

小原早未提著【不燃提燈】，腳步輕快走到了鹿野屋的邊。

摘掉了貓耳頭盔，從裏面晃出了自己的腦袋，才剛迷迷糊糊放回到脖頸上，坐在地上的小鹿便竄起來，給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多虧了小原姐姐來救我哇！」

「嗯……嗯……」

小原早未剛剛安好的腦袋險些又掉下來，手忙腳才按住。

任由小鹿抱著自己親昵撒，過了一陣子，小原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一字一頓說道：「老大說了，他沒有一起來青森，只有我過來了。」

「嗯？」鹿野屋將埋在小原口的小臉抬起。

「真的，嗯，只有我過來，就是這樣哦。相信我，沒有騙……對，沒有騙你。」

「我相信的啦。」

小原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至於師父……有些時候，他還傲的誒。

跟般若師娘也差不了太多啦。

正同小原早未談著話，送狼緩步走回到小鹿的邊，用腦袋輕輕拱了拱的手背。

順著小母狼示意的方向看去——

在火車貓妖消散的位置，焦黑的林地上有兩個木質的車留。

馬鹿這會正站在那邊，兩眼打轉地好奇對著兩個子上下打量。

「沒有和被退治的怪談一起消散，也就是說，那兩個大木是戰利品！」

這點常識小鹿還是清楚的。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大木有什麼用，但之後就帶回去孝敬給師父好了。

「這可是好徒弟第一次實戰的收穫誒，師父他也會高興的吧？」

小鹿樂滋滋地如此想道。

而與此同時——

在這片被燒毀了大半的山林上空，雲團遮蔽，一頭骸骨鯨魚正悠悠懸浮著。

神谷川正坐在鯨背上，凝著眼瞳看向下方，高空的罡風不停搖他的服和頭髮。

在他的邊，一眾式神都有現，並且還包括了八尺。

「這不是做得很好嘛。」

神谷川看起來心不錯。

事實上，在小鹿和火車的戰鬥過程之中，他就已經和小原一起趕到這裏了。

一個C級的怪談，有神谷坐鎮在這裏很輕易就可以瞬間解決，再加上跟隨小鹿的斥候分還攜帶有【雲外鏡】，所以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徒弟今晚的實戰，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一場「演習」。

正好可以看看小鹿長到什麼地步了。

「雖然最後吃了地形的虧，但以小鹿現在的實力來說，打得很漂亮。」

戰鬥的最後，在神谷川的示意之下，一同過來的小原早未才帶著【不燃提燈】介。

比起師父救場一招解決掉敵人。

果然還是讓較弱的小原過去，幫著理掉環境的劣勢，給小鹿更多發揮的空間，靠著自己的力量結束戰鬥比較好。

這樣一來那丫頭應該會更有就。

這場重要實戰的經驗收穫也會更多。

而且經歷過今晚的戰鬥，按照現在這樣勢頭髮展下去，神谷川覺小徒弟為靈胎所攜帶的負面質也不算是什麼事了。

等進一步長未來肯定能擺的。

「神谷大人，雪乃這孩子能像現在這樣子，多虧了您。」

八尺按住襟，走到神谷的前，朝著他端莊鞠躬。

「也靠自己，從松澤回來以後，一直很努力。」

「神谷大人不要謙虛了，為了慶祝雪乃的長，今晚就由我來服侍您吧。」

八尺的眼神拉，弧度勾人的紅上揚，似乎是早有預謀般摟住了神谷，將他一把埋進自己的口。

但隨後邊上的瑪麗拉住神谷，般若則是拽住八尺，又將他們生生分開。

「po~po~真是的，瑪麗小姐和般若小姐合夥宣示主權也太欺負人了吧？只一天都不可以嗎，明明我對神谷大人的意，也要從口砰砰跳出來了哦。」

「……」

巨大的骸鯨尾部，飛禽走游魚一眾式神，自覺和前頭的神谷川等人保持了一定距離。

「嗷。」

犬神端坐著低吠了一聲，後茸茸的大尾來回甩。

看它的眼神，似乎是在和與它坐在一起的食夢貘、烏天狗還有化鯨炫耀著什麼。

看！

送狼經過我的地下室特訓表現的非常不錯對吧！

已經變鹿野屋大小姐的可靠助力了！

「嗯嗯！」

面對犬神的炫耀，只有小鯨魚捧場地用力點了點頭。

至於小貘和天狗則是無奈對視，他們兩個是真心覺得，犬神該炫耀的不應該是這一點……

……

八甲田的公路上。

好幾輛警車亮著警燈停靠，紅藍的芒在夜之中閃爍，格外顯眼。

和小鹿預料的差不多，過來的警察確實是青森對策室分部的。

秋道奈尋正披著一條毯，坐在一輛警車的後座。今晚到了不小的驚嚇，不過現在狀態有所恢復。

對策室已經通知的家長過來。

至於帶著秋道離開山林的那個制服冤魂，似乎是順利抵達公路后不久就不見了。

「鹿野屋小姐，你說……今晚出現在這裏的怪談是火車？」

青森對策室那邊過來的小隊負責人，是一位30多歲的，自稱鹽見。

似乎是這邊某所神社的神。

此刻，這位鹽見士正在和後續在山林里找到的鹿野屋單獨談話。

「嗯嗯，大概C級的樣子。」

「大概十多年前，八甲田這邊也出現過了一個火車。不過後來被除靈師們退治，這一次大概是新的同類怪談捲土重來了。」鹽見神沒有對小鹿的話提出什麼質疑。

一邊這樣講著，一邊還在隨手翻看小鹿剛剛遞給的持槍證件。

可以看到，證件上有東京對策室總部的蓋章，還夾帶有那邊大人結真劍佑的簽名。

鹽見士很敬仰崇拜這位結先生，對他的筆跡比較悉。

看起來是不會有假。

鹽見神打算等會再給電聯總部那邊確認一下。

但話又說回來，面前這個看起來不過是高中生，樣貌俏可的孩，鹿野屋雪乃……

對於鹽見士來說，這是一個較為陌生的名字。

這位士不知曉小鹿的份也很正常。

畢竟鹿野屋正式學習除靈不過一年，又一直在神谷的庇護之下，所以默默無聞。

東京那邊的除靈師倒是有不認得，畢竟經常出對策室總部練習打靶什麼的。

到了其他地區這裏，像鹽見士，確實是有聽聞過那位炙手可熱的「鬼神弟子」似乎有一個徒弟。

但道聽途說的事，怎麼可能記得那麼牢。

平時除靈師業談論更多的也只是「鬼神弟子」本人而已，再加上鹽見士也僅僅只是小隊負責人，份並不高，實際上連神谷的面都沒見過，就更不要提鹿野屋。

不過，因為鹿野屋有著能退治C級怪談的實力，年紀又這麼小。

再結合所持有的證件來源於對策室總部。

鹽見士有理由懷疑這孩子或許是某個除靈師世家的傳人，也可能是某位大除靈師親傳的徒弟，份來頭估計不會小。

所以對小鹿還客氣。

「鹿野屋小姐，你的除靈技藝似乎異常優秀，呃，方便告知是從何習得的嗎？」鹽見士試探地開口詢問。

「哦，是我師父教我的啦。我的師父他……」

小鹿沒打算瞞什麼。

師父說過的，遇上對策室的人可以直接報他的名字。

鬼神弟子的面子，一般業除靈師都是要給的，能省去不麻煩。

而且對於鹿野屋來說，報師父名號這種事，超級值得驕傲的好不好！

「師父？」

鹽見士在鹿野屋講完話之前便瞬間會意。

真是的，早該想到的啊。

剛剛查看過山林裏面的戰鬥痕跡，可以確定的是，這孩善於驅使式神，還有使用除靈槍械作戰。

還有證件上的簽名……

真相這不是已經擺在眼前了嗎！

「失敬了，原來鹿野屋小姐是結真劍佑先生的徒弟。」鹽見士出讚許的目來，「結先生真是有一個好弟子啊。」

之前是有聽說過，結先生有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弟子，在退治地震鯰的戰鬥里出了力。

想必就是眼前的孩了。

果然大人的徒弟就是不同凡響。

至於小鹿，那正在閃爍的眼眸忽然獃滯：「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