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新增的兩個技能以外，大概是三個面湊齊，般若剛晉陞荒神那會，領悟到了一項特殊技能也得到了補全——

[鬼之假面·三面空相：三面一，萬法空相。般若召喚出一尊空相，融三張面所持有的任意一項能力，改變空相形態。空相所施展的能力效果，將數倍強於般若本。]

特殊技能得到補全是好事，不過《怪談語》提供的技能描述，神谷川來來回回看了兩遍，還是有些不得要領。

「召喚一尊空相？」

空相，按理來說是佛門的語。

含義為「幻象、虛妄」。

召喚一尊空相，大概是喚出一個幻象的意思。

至於妖怪般若為什麼能和佛教扯上關聯，神谷大致能知道一點。

畢竟他主修妖怪學專業，也算是個見習民俗學者。

「般若」一詞，在佛教的語之中有專門的含義，是指「智慧」。

而鬼怪般若則一般指怨靈惡鬼。

兩者之間在日語之中明明也是同一個詞，但是風馬牛不相及。

東大主講《妖怪學講義》的教授曾在課上提到過，說日本的鬼怪「般若」雖然和佛教智慧「般若」無關，但在故事的起源上應該有一定的相關，很可能是其引申。

假若否定這樣的假設，就必須承認鬼怪「般若」是一個生造詞，可這種概率實在太低。

從字面上來看，般若二字拆開來，哪一個都跟嫉恨的化鬼這個故事沒有關聯，不符合組詞法，含義不明。

且日本是一個佛學文化盛行的國家，佛教傳日本的時間再怎麼說也要比鬼怪般若誕生的傳說早上數百年，日本人不可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佛學辭彙。

至於二者之間關聯的說法，教授隨意提了目前主流的幾個。

比如說誦讀《般若經》能夠驅除這種「般若」這種惡靈。

又譬如說最早製作般若鬼怪面的，很可能是古假面製作師八人之一的名匠般若坊，而般若坊本人又是奈良般若寺的和尚，且做出的般若鬼怪面長期放在般若寺里供奉。

當然，也不排除是最早將般若這種鬼怪通過《源氏語》推廣開來的紫之上，在的小說里隨手錯用了佛家語「般若」一詞。

但這種事到了現在早就說不清楚了。

「不過，我家般若能領悟出這樣的能力，大概就說明鬼怪般若本真的和佛門存在聯繫吧？大概是晉陞到一定強度，某種程度上追本溯源了。」

「不過看這個新技能，空相的含義大概也被扭曲了，本般若的含義也是扭曲的……只能說不愧是鬼怪。」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把這個當我以後的畢業論文選題來寫。」

佛法的事，神谷也就是一知半解。

已經學了將近一年佛門知識徒弟鹿野屋了解的都比他多。

如果真的想深究下去，神谷之後可以找自己的朋友金澤法師再探討一下。

不過他是個實用主義者，比起技能的來源，其實更在意技能的效果。

神谷川：「般若，為我演示一下吧，你的這個[三面空相]的新技能。」

般若回過頭，有意無意又瞥了神谷的耳朵一眼，隨後綳著臉，無事發生一般地按吩咐照做。

悠悠抬手。

側的三張面一起飛速懸浮到背後，笑面猙獰，妒面怪誕，方相面玄幽，神態各異，張吐舌呼嘯。

面的嘯聲激起沉重的風，而後便有一道龐大的虛影從風鬼泣之中盤旋出來。

那是一隻的惡鬼。

面帶遮擋上半張臉的般若面，睚眥裂的猙獰，但又出一半高的鼻樑，以及弧度勾人的，鮮艷如。

鬼著華服，和般若的紫白襦袢相反，紫為底，附有森然白紋路裝飾。帶寬解，出青灰的，袖口下的一雙巨爪鬼氣繚繞。

這應該就是般若召喚出來的「空相」了。

神谷觀察了一陣子，覺「空相」和般若是有幾分相像的。

比如鼻樑，還有那弧度漂亮的。

但和般若也並不是完全相同，「空相」遠比端莊且優雅的般若本邪魅妖異。

而且太大了，各種意義上都比般若要大很多。

空相現之後，像一個沒有神智的木偶，只是在般若的背後懸著。

「唔……」

般若也是第一次用這個能力，看著自己的召喚錯愕愣了兩三秒，之後才嘗試地呼出了妒面。

白的面圍繞著空相飛舞，快速溶解消散。

只見空相臉上的半張面被迅速補全，變為白面。

呼——

那空相終於起來，將恐怖的手爪一揮，帶風呼嘯，大片膩的白脂霧團一般鋪天蓋地瀰漫向四周。

神谷川凝起眼瞳看得清楚，這白脂附帶著「葯」的屬。

是般若以前結束戰鬥之後，為手下式神怪談們療愈傷口的常用手段。

但和般若本釋放出來的藥又不盡相同。

空相揮灑出來的藥，更加濃郁，氣息明顯強過般若本使用該技能的好幾倍。

這種程度的「葯」，作用在怪談上估計真的可以使白骨生。

「空相所施展的能力效果，將數倍強於般若本。」

般若可以將所持面的一種能力移到空相上，從而改變空相的屬。而由空相施展對應的能力，效果會幾倍上漲。

「所以，空相就類似於一個能高效強化般若固有技能的傀儡。」

看來演戲練，神谷大致了解這個新技能的作用了。

覺是個很實用的能力。

持有三個面的般若，本就掌握著非常多種類的能力，只要靈活運用好，在戰場上的上限會非常高。

不過就目前而言，般若每次打仗都綁定在神谷的上，這個技能到底可以發揮多作用，估計還得經過實戰的檢驗。

「很好，非常不錯。」

神谷較為滿意般若的變化，不吝嗇地給出了誇獎。

不過般若對此似乎不屑一顧，只是雙手環抱在前，輕哼著翹了翹潔的下。

從這個小作來看，此刻的心裏應該是非常用的。

但神谷川看破不說破。

反正這傢伙在自己面前就是這樣的格。

「笑面的屬大概是惡作劇，妒面是妒忌和貌，方相面則是有統群鬼、怨氣、詛咒三種權能，覺般若建立神社的方向已經非常靈活了。之後去找覺姐姐商量一下，看看那邊針對般若的新變化，能不能提出什麼建設的神社築造規劃。」

神谷川對般若未來的發展充滿了期待。

……

現世，荒川區，GENIE畫工作室。

工作區的工作氛圍張，但又井然有序。

現在正在製作的，是《晴不定瑪麗小姐》第12集，也就是第一季的最終話。

平將門和興世王的事件結束后，神谷川家的怪談們也就從常世回來了，恢復了較為日常的生活。

其中的文車妖妃更是馬上一門心思撲回到了工作上。

事實證明，工作室這裏真的不能沒有。

妖妃進活魚旅館的那小半個月，正在還在磨合之中的小團隊就出現了不問題——

譬如演出和原畫師之間因為某個分鏡的理問題意見相左啦；原定的聲優出現檔期衝突啦；劇集第七集的製作進程明顯落後於原定計劃啦……

諸如此類。

這些事，本來有不都應該由製作進行來理妥當。

但製作進行這個崗位，本來就是做雜活的，基本也都是新人在做，位卑言輕。

工作室的製作進行是個二十歲出頭剛畢業不久的孩子，像原畫師和演出之間的意見分歧，本就不敢介，也完全不會有人聽的。

再加上導演河西先生，在業務能力上是不錯，但在理團隊問題上就顯得捉襟見肘。

這個時候就很需要文車這樣既有話語權，又能管理好團隊的人出面主持大局。

所以製作進行在文車不在的那些日子，就只能時常打電話對總務小姐嚶嚶哭訴，請求快些回來。

好在文車妖妃之後沒過太久便回歸。

回到現實，雷厲風行地便理完善了各種留事項，做得那是滴水不，避免留下任何患。

神谷川手下業務能力最強的怪談是這樣的。

於是沒過太久，工作室又順暢的運營起來了。

一直到現在11月份，《晴不定瑪麗小姐》的製作正式進尾聲，團隊都沒有再出什麼子。

噠噠噠。

文車妖妃的高跟鞋踩踏工作室的磨石地板，發出清脆而幹練的聲響。

「社長，請去會議室。」

「哦。」

神谷川跟在的後，路過工作區的時候，不員工都站起來同這位基本不怎麼面的年輕社長打招呼。

所有人的態度都非常恭敬。

因為工作室部有這樣一個傳言，好吧，其實不是傳言，而是小文車所主導的事實。就是——

誰要是私底下非議社長，那麼就一定會遭天譴，在那人的上發生什麼恐怖的事。

進了會議室，河西導演已經端坐坐在這裏等待了，神谷朝對方點了點頭，在方桌的首位上坐下。

隨後文車遞了一份財務報告上來，上面記錄的是GENIE工作室立以來的開支。

因為工作室只進行一項企劃，所以所有支出都是圍繞這個來的。

大致翻看一下，《晴不定瑪麗小姐》的單集製作本，大約平均在一千萬円左右。

所以12集的畫，是製作就花了一億兩千萬円。

不過因為小文車很能幹，節流下了一些花銷。且三宅先生那邊的腳本費，還有文車的監製費用，雖說還是走正常流程發放，但絕大部分又會迴流到神谷手裏，換魂晶給他們兩個。

所以實際的支出大概被控制在一億円。

這一點文車在家裏就彙報過了，神谷川現在看財報也就是走個過場，順便看看詳細的花銷容。

單集30分鐘左右的畫，投一千萬円，在畫乙鷯醫爬愣嶷差不多是標準的本水平。

就是好好運作，能確保產齣畫在演出效果上呈現優良水準。

但是最早的時候，神谷川的前輩，也就是德間工作室的冢田佐武先生，他給出的建議是先嘗試製作小本畫試水，且外接一些大工作室的畫外包項目，來維持運營。

神谷川很顯然沒有採納這個建議，直接花了大手筆，將所有的人力和財力都投進了《晴不定瑪麗小姐》中。

畢竟是GENIE畫工作室的作，而且是用來幫助瑪麗和小貘在現世之中獲取信仰的工，要做就做到能力範圍之的最好。

雖然平時只進不出，但在該花錢的時候，神谷還是捨得下本的。

大不了就是鬼神弟子在對策室辛勤打工來養工作室嘛。

做出如此孤注一擲的行為，我們一般只會用兩個字來形容這種人——

賭怪。

可神谷這麼做，也並不完全是在賭。

一方面，他很信任小文車、三宅先生的業務能力，用人不疑。

另一方面，其實很早以前就有人替神谷分擔走了一部分創業風險，即便在《晴不定瑪麗小姐》企劃上砸下一億円，也不至於讓神谷川砸鍋賣鐵，甚至他現在手頭還有三千萬円左右的現金流。

而這位有著真知灼見，能一眼看到GENIE工作室巨大潛力的天使投資人，當然就是鬼冢切螢。

小巫在得知GENIE工作室立后不久，主向《晴不定瑪麗小姐》企劃投了六千萬円。

也正是因為拿到了這筆錢，神谷才會有底氣囑咐文車妖妃不用刻意節約本，直接按業標準花銷來製作良畫。

聲明一下，這可不是吃飯！

應該……不算。

這是正常的商業合作。

雙方正經簽過合同的，《晴不定瑪麗小姐》的收益，日後也會按照比例分紅回鬼冢那邊去。

雖然小富婆鬼冢本人可能並不是很在意這筆分紅……

對於而言，接神谷的幫助也不是一次兩次，甚至還被救過命，這筆錢權當回禮也沒關係。

而且，鬼冢知道GENIE工作室的真實運營目的，其實是幫助神谷川手下的荒神接現實世界的信仰。

只要能幫到他，別的事小巫也不是很有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