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是夢幻樂園，第二站是青木原，第三站阿伊努源大地，第四站海國市寸島……最後回到夢幻樂園。每列如月班車之間間隔兩個小時。有問題嗎？」

神谷川按照先前磯姬的提議，列出了一個列車站臺表給小悟。

「有問題啊！」悟張牙舞爪。

「那克服一下，加油。」

「你……！」

里世界中的如月站臺，已經將目前被神谷川控制的所有區域都串連了起來，形了一張井然有序的通網。

手下那些怪談沒有異訪的怪談，也可以通過如月列車被運送到需要去的地圖裏去。

不過，之前做人員調度時候，都是磯姬那邊計劃好，然後由神谷親自召喚如月列車現來實現的。

這樣子做有些費力。

每次一要搞通運輸的事，就得鬼神共主親自出手。

所以里世界目前的總管磯姬就提議，問如月列車能不能固定時間出現，然後按照一定順序循環抵達各個地圖站點。

能實現這一點，其實就和現實世界的班車差不多了。

磯姬雖然一直生活在海國里，沒有見過其他地圖裏面現代化的一些設施，但是最近這段時間頻繁在別的地圖裏面活和調研，對外面的世界適應還快的。

反正比只知道打架的小罐頭蟹姬快。

神谷在之前聽到磯姬的提議之後也有認真考慮過，昨晚還和文車妖妃討論了一會，然後突發奇想意識到將如月列車完全變班車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家裏不是還有個小悟在嘛！

悟在久以前的一次晉陞過後，就掌握了一種能夠分散出一點思維殘影，並將其機械化編程「特定程序」的能力。

前段時間沉睡的日子裏，也是靠著這種「靈異AI」來實現代播的。

雖然AI的直播表現多有點刻板，也完全不會整活，但好歹是為的直播間里保留了一點人氣。

所以，神谷就考慮悟的這種「程序員」能力，是不是能夠被應用到其他的道上去？

譬如說現在的如月列車鑰匙。

將它先給悟持有，讓悟附著一層思維殘影上去，且將思維「編程」，控制列車在特定的時間於里世界地圖的各個站點循環移。

這不就相當於如月列車有了固定的班車時間表了嗎？

而且，運用在這一方面，悟的「靈異AI思維程序」古板一點完全沒有問題，列車反而不會晚點了。

還有，如果這項計劃可行，神谷還打算讓磯姬兩三個機伶點且聽話的怪談，讓它們充當如月列車的收費人員。

統治範圍的怪談，一個人頭就收三魂晶的單次乘車費用。

反正如月列車也沒有維護上的需求，這車票錢完全是白賺。

這樣一來，不但能實現常世更為便捷和自主的人員、資源調度，還能順便回收一些神谷下發出去的魂晶！

一舉多得！

要想富，先修路。

而神谷控制的常事世界，早就有現代化的電車線路了。

「什麼獎勵，你這不就是想讓我給你打工嗎！」悟聽完神谷的話，被氣得牙。

「可是可以讓你當榮譽列車長，要是功了，我就把你的名字上站臺，讓怪談們瞻仰。」

「我才不稀罕！」

「幫幫忙嘛，悟。」

「你這個人……姆姆！把鑰匙拿來！」悟把手出來，「我幫你試試，先說好，失敗了可跟我沒關係！」

分散出去的「思維編程」一旦型，就像是固定的程序自己在跑，對悟的本沒有什麼損害。

也就是舉手之勞。

小悟知道如果自己不同意雜魚姐夫的提議，他肯定還會待在這裏磨泡的。

所以還不如快點幫他做完事，然後趕趕他出去。

真是的，一秒都不想多看見他！

「悟真是善解人意。」

「啰嗦！」

悟接過如月列車的鑰匙，上白的鬼祟氣息分離出來一些，附著到上面。

大概五六分鐘過去，那些氣息慢慢固定滲銀白的鑰匙之中。

小悟輕哼一聲，甩手把鑰匙丟回給了神谷川。

「可以了？」

「可以了，可以了。你出去，我不想和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待在一起！」

悟起對著神谷揮拳推搡，想要把他趕出門去。

不過這弱的蘿莉怪談，對於神谷的威脅實在太小。就算又氣又惱地又推又，神谷川也依舊紋不，甚至還有閑心將如月列車的鑰匙拿在手裏翻看：

「我看看，我看看。列車鑰匙上好像是覆蓋了一層你的氣息，我之後只要不刻意破壞你留下的意識編程，好像也完全不會影響如月列車的使用，做得不錯啊，悟。」

上說著不要，但是活做的還好。

之後去里世界檢查一下，如月列車的班車計劃是不是真的功了。

要是測試順利，那說明悟未開發的潛力還非常大。

有這個「小小程序員」在，或許其他的一些道，也能實現最基礎的自化使用？

配合著被悟推到門口，神谷突然又回頭按住桀驁不馴的小腦袋：「對了。」

「幹嘛！」

悟一跺腳，兩條雙馬尾抖，停下作，兇亮出虎牙瞪神谷川。

「家裏最近不是多了個安宅艦娘嗎？我看不太親近靈車團那邊，反而和彩織玩的很好。你不是彩織的姐姐嘛，之後也順便照顧一下唄？那艦娘好像還喜歡和彩織一起進你房間玩的。」

「你把我當什麼啊！」

「問題怪談的大姐頭？」

「你出去！」

悟漲紅了臉，氣得掄拳頭砸神谷的口。

太氣人了，太氣人了！

明明幫他做了那麼多事，還做的那麼好……不對悟大人我恩戴德就算了，還變本加厲地使喚我！

雜魚他絕對就是故意的！

我這就跟你拼了！

「別生氣嘛。」

神谷依舊是那副不怕事大，笑嘻嘻的樣子，隨後變戲法似地掏出了一個快遞盒子遞給悟。

「這、這是什麼？」

「VR一機，上午剛到的，不過那會你還在睡覺。」

「別以為這樣討好我沒事了，哼！」

悟將快遞盒子收下，隨後快速拉開門將神谷川推了出去，又砰得一聲把門關上。

「呵呵。」

門口的神谷掂了掂手裏的如月列車鑰匙。

逗悟這小鬼還有趣的。

而且這傢伙聰明歸聰明，可只要投其所好又好糊弄。

這也算是難得的可之了。

房間裏面。

悟在門邊，聽著神谷的腳步聲走遠，臉上才終於洋溢出喜來。

「哼哼~VR遊戲機，哼哼~」

捧著快遞盒小跑到書桌邊將包裝盒拆開，悟如獲至寶般地捧著裏面的遊戲機喜滋滋轉了兩個圈。

「所以，這個才是獎勵吧。算雜魚還有點良心啦~」

但沒開心一會，悟又回過味來。

「不對啊……這個能算是獎勵嗎？這不是雜魚他之前就答應好了要送給我的嗎！？」

……

對策室。

神谷川今天來對策室，本來是帶著小鹿來練習擊。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槍械練習，徒弟對於那把格克已經勉強能上手了。

而且，最近還開始嘗試在子彈上銘刻梵文，謹遵師父的教誨真的在努力將佛法和槍械結合起來。

「師父，師父，你看我最近中靶率是不是上升了，誇誇我！」

小鹿空練習手槍的三彈夾，拿下頭戴的降噪耳塞，朝著神谷得意顯擺。

「是有進步，但別太驕傲了，你還早著呢。」

陪小鹿練了會擊，神谷留一個人在繼續練習，自己則是上了對策室大樓的三樓。

最近這些天，結真劍佑很難得待在東京都這邊。

既然來了對策室，神谷自然得上樓去見大叔一面的。

「呦，大叔，在忙呢？」

神谷門路進了結的辦公室，很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下。

「小子，你來了。」結真劍佑正在書桌邊上點著煙寫著些什麼，見神谷進來，便將捲煙在煙灰缸里按滅，「我剛好想要聯繫你。」

「是先前拜託給你們調查的事有結果了嗎？」

「嗯，小幡姬月，應該確實是二重沒錯。」

「那怎麼理呢？」

「我們的人還在盯著。就算是二重，但目前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後續該怎麼理還要再討論。」

「反正你們理這些事是專業的。」神谷川聳了聳肩。

現在的小幡姬月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是二重，對於除靈師們也很容易控制。

果然這種事就是給對策室來做比較好。

「還有你提的那張隈取，也有點眉目了。」結繼續，順便將桌案上的一沓資料出來扔給神谷，「據一些面方面專家的鑒定，這東西很可能指代方相氏。」

「方相氏？方相不是鎮鬼的嗎？」

神谷川有過一次和方相相關事接的經歷，就是去年對付育種師和行疫神的時候。

那時對策室這邊擺過大儺陣來針對理行疫神。

而方相就是儺神的一種，和儺一樣，都是起源於中國的古老神明，在古代神話中，方相的形象特徵為頭長雙角，鼓目呲牙，滿臉兇相。還有一種說法，說方相氏是黃帝的妻子嫫母。

方相傳日本后，在日本的神道教之中地位很高，同樣被視為逐疫驅鬼之神，有專門的追儺式祭典，有時也作為驅鬼祭儀中的開路神。

總結來說，大概就是能逐疫，並且鎮統妖邪的一種巫神。

結真劍佑：「方相能鎮鬼是沒錯，但是……有一種比較特殊的形象，和你提的隈取有些相像，資料里有圖片。」

神谷翻資料，找到了對應的圖片。

圖片之中是一張鼓目呲牙的詭異面，上面有著紅、藍、茶的猙獰紋路勾勒。玄幽又詭譎，那種衝突的彩紋路，確實和三隈取有幾分相像。

「那麼，你說的這種特殊的方相形象，是在哪裏的？」神谷追問，同時又翻資料。

「平將門首冢。」

「啊？」

平將門首冢，除靈師業的人士，對這地方可是毫不陌生。

在日本有所謂的「古代四大怨靈」，據說是從怨靈雷神升華為天神的日本最大怨靈。

說白了就是被供奉起來的怨靈，分別是——

菅原道真、早良親王、崇德天皇，以及平將門。

平將門是日本自有歷史以來一直到現在，唯一的一次公然反叛在京都的天皇朝廷自立皇號的人。

日本歷史上就這麼一個，是下克上的傑出代表。

關東地區將他視作英雄。

其人生總結下來，大概就是：起義，失敗，被砍頭，變妖怪。

關於平將門的傳說故事有非常多，流傳最廣的當然是怨靈傳說。據說平將門在被斬首死亡以後，變了怨氣極重，極難對付的超級怨靈，一度在平安時代的日本掀起巨大的恐怖浪，惹得民不聊生。

一直到平將門梟首的頭顱被安葬，並且有大師持續供奉，才將其怨氣勉強鎮下來。

葬有平將門首的墳冢，現在就位於東京的千代田區。

而到了後世，關於平將門怨靈的詭異事件也一直有發生——

1923年關東大地震時，首冢倒塌，當時的政府原本打算將其平毀回填，但隨後就發生了負責此事的多名高病逝或暴死的事件。政府被迫重修首冢，並進行了盛大的祭祀活。

在二戰結束后，又有軍試圖平整土地並建造停車場，然而推土機在將門首冢突然傾倒，工人因此死於非命，停車場的事就此擱置。

至今，位於大手町的將門首冢依然是東京地區的「真空地帶」，沒人敢。

據說是平將門的怨氣依舊盤踞在那裏。

神谷好歹也算是對策室的上層除靈師，對於平將門冢的事了解更多。

現代之後，那地方的怨氣似乎是已經沒有了的。

反正神谷也不是沒去過千代田區，一直沒有到什麼強烈的怨氣。

不過，據對策室的檔案來看，「關東大地震后回填首冢導致高暴斃」、「軍建停車場施工現場人員死亡」都是確有發生的事。

甚至真實的況，比起坊間流傳的說法還要恐怖和詭異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