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宅丸船靈似乎有著附改造和強化船隻的奇特能力，和三上兄弟召喚出來的幽靈船倒是意外有著不錯的相。

神谷甚至在強化版的改造「安宅號」上，看見兩門大筒。

江戶時期左右的海戰炮。

但這也很厲害了，讓神谷川堅定了要把安宅船娘拐回家去的想法。

不過出於「不知道在回溯結束前將海國生靈帶走會發生什麼」這樣的顧慮，他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將安宅丸安置到了奧津島。

艦娘也算聽話，在神谷對許諾之後回來接以後，就跟著一臉好奇加震驚的蟹姬走了。

小罐頭這丫頭格還是不錯的，估計能像養寵一樣暫且先照顧安宅艦娘幾天。

……

三周目的前置行都進行的較為順利。

神谷川搶先阻止了蟹族和人魚族的戰鬥，沒有流事件，兩邊勢力之間的關係比前兩個周目緩和很多。

第三尊素材宗像也順利手了。

接下來就是再深研究一下天之尾羽張碎片的作用，神谷總覺得這神碎片作為宗像三神誕生的源頭，在海國里的作用應該不單單隻有降服安宅艦娘這麼簡單。

結束了這一次的海國探索，神谷暫且回到了現實中休整。

剛從二樓樓梯走下來，就看見文車妖妃站在一樓走廊。

妖妃今天還是職場OL的打扮，知又。

臉上架著裝飾用的平面眼鏡，包配上黑的連，沒有穿拖鞋，包裹著黑織的細足輕盈踩在地板上，腳踝細緻巧的曲線莫名惹眼。

「主人，歡迎回家。」

文車妖妃朝著神谷躬。

「呃……在等我嗎？」

神谷將視線從妖妃的腳尖收回來。

雖然能明白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在家裏養了個僕的奇怪既視。

「是的，主人。」

妖妃自然是能察覺到主人剛才的視線落在哪裏的，不過也不會在意，最多就是好好記在心裏，然後等會再記錄進「神谷川觀察筆記」里去。

「關於從對策室里拿來的資料，和海國相關的，經過整理，值得你過目的報告已經出來了。」

半個月前，由妖妃未為首的後勤人員就在整理從對策室那裏得到的相關資料。

但因為資料雜，有用的也，最近才取得了一些有用的進展。

「我和高山小姐整理出了月讀的一些權能，除去民間祈願月讀命的心愿就、五穀登、家人安全以外，嗯……這些好願景方面的力量，在其他不正神的祈願儀式之中都有所包含，算是正神的共同之。除了這些，還有一點在幾份古籍之中約有所提及，似乎是關於虛假方面的權柄。」

妖妃遞出一份報告。

其中包括自己寫的總結，還有一些古籍的影印件。

神谷將妖妃遞過來的資料接下，認真翻看了一會。

那幾份古籍資料似乎是對策室從供奉月讀命的月山神社那裏得來的，其中確實有提及到民間沒有提到的和月讀有關的權柄力量——

[月夜見尊其彩亞日，可以配日而治，故送之於天。掌握月所代表的『虛』力量，與『實』相對……]

「虛的力量嗎？」

神谷又看了看文車妖妃字跡工整的書面報告。

得出以上結論的資料，來源於月山神社，可信度應該還是有的。

如果月讀掌握著「虛假」或者「虛幻」之類的權柄，那麼祂留在海國的守護力量，是不是也和這方面相關？

「不斷回溯的海國，如果說其實回溯的本並不是『時間』，而是和『虛假』相關的某些力量，好像也能說得通啊。」

接著，神谷川又聯想到了什麼——

海國多岐都島海域上的那一大群C級浪妖。

早就覺得那群妖怪奇怪了。

有著能夠吞併掉整個海國的實力，但是一直盤踞在多岐都島海域附近，而且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到紅太多的影響。

而且據海國居民的供述，無論是蟹族那邊，還是人魚那邊，本就不知道海上有浪妖這一種族的存在。

更為關鍵的是，神谷擊殺浪妖之後是沒有獲取到魂晶的。

狗子後續彙報啃食浪妖的驗也是說覺充滿了古怪，一口下去不到任何養分，口像老舊的胎，是目前為止吃過最難吃的怪談。

「那些浪妖，會是虛假的嗎？和月讀的力量有關？」

神谷覺得，接下來很有必要再去一趟多岐都島海域。

……

去往多岐都島海域的路線之前就已經記憶下來。

神谷抵達這裏輕車路。

來到這片海域，再一次遇到了這裏的浪妖群。

雖說二周目的時候，這些長著巨大尾鈎的鯊魚已經被神谷炸完了，但三周目開啟之後，它們依舊活躍於平靜的海水之下。

「難道要再炸一次浪妖嗎？」

坐在浮空的骸骨鯨魚背部，神谷川出神地看著下方一條條巨大的尾鰭巡迴遊。

「多岐都島海域應該是和月讀力量關聯最深的地方了吧？雖然還是不太清楚該怎麼破局，但希天之尾羽張的碎片在這裏能有用。」

神谷將天之尾羽張的碎片取出。

這東西和須佐之男相關，和宗像三神也有關聯，希它能在海國發揮關鍵的有用價值吧。

而剛將流刀刃的碎片拿出【蜃氣布袋】，一悉的覺襲來。

那奇特的汐律。

先是舒緩，是水一聲聲有節奏地拍打海灘發出的聲響。

隨後又變強勁，視線之中好像看到暗紅的海鋪天蓋地，鼓噪著，吶喊著沖卷過來，瘋狂的浪之中夾帶難以言說的恐怖和神。

「要回溯了？」

神谷川沒有想到在這地方掏出羽張碎片會是這樣的結局。

但後續，悉的回溯並沒有發生。

那種清晰浮現在腦海里的，紅吞沒天地的景象沒有馬上消失。

不存在於現實的，高高的紅之牆忽然停滯住，從中間破開一道漆黑的罅隙，巨大的豁口之後是很悉的氣息，是屬於黃泉的那一種極致的污穢和墮落。

黃泉的氣息如同困一般衝撞，拚命想從那道隙之後衝出來，但又被某種力量所勉強阻止。

接著，神谷看到更為奇怪的畫面。

是下海域之中的那些浪妖，它們不斷在水中盤旋，而後化作如同皎潔月的點，離奇地匯聚在了一起。

這一刻，紅奔騰的景象，是只存在於腦海之中的，按理來說應該是虛假的「臆想」。

但浪妖的變化，又是真實發生在眼前的。

虛與實的景象在眼前織，而後融重疊在一起。

神谷開始分不清哪邊才是真實，哪邊才是虛假了。

他看見「真實」之中的浪妖，匯聚一道高大的虛幻影，擋在了「虛幻」之中的紅罅隙之前。

「你來了，高天原上的客人。」

那道影開口講話，聲音低沉又疲憊。

神谷聽過這個聲音，是在稚蛟姬的記憶里，這是兩百年前海國大將大魚登樓的聲音。

「登樓？」

「是我，你在小妹的記憶里見過我。」

「你知道上一次的事？」

「從你踏上海國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注視著你。你上有一片天之尾羽張的碎片，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天之尾羽張，是因為持有這個，我才會在一遍遍重複的海國之中保留記憶嗎？」

「是的，它是這裏的鑰匙。」

「這裏是哪裏？」

神谷有點明白過來了。

他之前一遍遍看見的，虛幻的紅侵吞天地的畫面，很大可能不是單純的回溯過場畫那麼簡單。

「這裏是『夜海』，夜之食原和滄海之原的匯，一部分海之國和一部分的夜之國在這裏融，虛幻和真實疊。」大魚登樓毫不介意解答神谷的疑，也許他本來就是為了這個而現的。

「有點明白，但不能完全明白。是了月讀力量的影響，這裏才會變這樣的，對嗎？」

「是的。」

「好吧，換個問題。兩百年前，你做了什麼？海國里發生了什麼？」

「其實遠不止兩百年了。你看見了的，我殺死了我的妹妹。月讀命庇護海國的力量，要用掌控海洋力量的海國國主為依憑，用存在於海國之中，和你手上那片天之尾羽張碎片不同的另一片碎片為鑰匙開啟。」

「那然後呢？」

大魚登樓知無不答：

「月讀命的力量開啟，會剝離開海國之中的一部分『真實』，缺失的地方就用夜國中的『虛假』填補起來。所以才有了這裏，夜海，兩個神國的匯之。我，還有兩百年前試圖侵佔海國的黃泉若水雷神，都被視作『真實』的一部分，囚在此。而你現在的海國，其實也是真實和虛化疊的場所。」

「這就是所謂兩百年前，海族應對黃泉的對策。由小妹犧牲塑造夜海，由我作為夜海的守門人，隔離聲勢浩大的黃泉神。一直到未來的某一天，神於夜海消亡，或者我徹底死去，海國才會迎來真正的終局。」

這下子神谷川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對於兩百年前的很多重要事件，包括大魚登樓，海族會全然沒有印象了。

那些事大概率是和大魚登樓一起，被視作為「真實」剝離了出去。

「那麼，紅本質上是什麼？」因為不知道和登樓的會面能持續多久，神谷繼續快速發問。

大魚登樓回頭，看向後靜止的滔天浪：

「黃泉的力量從這裏流泄出去，便會在現在的海國形紅。我守衛夜海大概過了八百年，前一百年這裏很太平，之後又一百年，黃泉力量蘇醒，引發紅，但我還勉強可以維持夜海，所以在這兩百年間，海國的時間被持續推進。而兩百年後，被封印的神力量開始暴。你也看到了吧，就是我後的那道罅隙，它原本沒有這麼大。」

「暴后的黃泉力量每傾瀉出去一次，都會對海國造不可挽回的力量影響，也會殺死守護夜海的我。但好在夜海並不是真實所在的地域，月讀的力量會再一次喚醒我，這也是原定計劃的一環，附帶的影響是重置海國。」

「只可惜，之前希將若水神困死在夜海的想法……無疑是失敗了的，我還是沒辦法同祂抗衡。就算能一遍遍從夜海醒來，現在我的生命力也已經所剩無多，可能要不了太久，我就會真的死去，神的力量就會徹底衝破牢籠。到時候夜海消亡，虛實回歸正軌，黃泉會再一次降臨海國。」

神谷川嘗試理解大魚登樓的這一大段話中的信息量。

所謂的海國兩百年前，其實是八百年前。

前兩百年，登樓還在勉強控制住夜海里黃泉的反撲力量。但後面的六百年，他已經無法與黃泉力量抗衡，只能憑藉月讀「虛」的力量，才能勉強守衛住這裏。

所以，無論是蟹姬還是磯姬，們都已經帶著族人在無盡的迴困難裏面，掙扎了整整六百年。

而大魚登樓，也在夜海之中重複死亡和復活六百年。

這種迴，大概率是十五天一次。

就算為里世界的不死人的神谷川，死亡經歷都沒有登樓這麼多。

而且神谷在一遍遍死亡之後，好歹可以獲得獎勵，振一下心士氣。

更為重要的是，他還能回到現實，過一些愉悅的日常和休息，家人朋友的陪伴和支撐能給他回復san值，維持心健康。

但大魚登樓什麼都沒有，他就是困在這裏，一遍一遍地死去。

長達六百年的夢魘經歷……

他沒有瘋掉，還能思路較為清晰地講話通，真是一個奇跡。

從這個角度來說，神谷敬佩他。

「我能做些什麼？」

「你應該先問，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大魚登樓這樣回答道，「我能給你提供的幫助有兩點，首先是這個。」

語畢，一片發的從他的前飛出。

那是一把簡樸，大巧不工的刀柄。

只連接了大概五六公分的短刃——

[天之尾羽張·須佐之男屬碎片]

冒好些了，遲點會補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