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海異

「小貘，那邊還有兩個！」

「噗呼！」

食夢貘戰鬥力和控制能力毋庸置疑。

再加上它還吸收了水蛭子的驚恐緒，且在源大地那邊也有一群忠實的阿伊努怪談信徒。

哪怕放在同評級的荒神之中，實力也是不算差的。

應付一群發狂的D級怪不要太輕鬆。

那些代表了夢境的迷離紅來回穿引，散發出和而微弱的輝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如夢似幻，在猩紅的海岸線上閃爍。

華麗而奇特的弧線飄忽不定地舞著，如同幽靈般地來回席捲，任何一個發狂的磯或者巖魚坊主被小貘的紅襲中，都會當即陷眠。

全程神谷川幾乎都沒怎麼出手，唯一做的事就是利用鬼手將那些陷夢境的人魚給拎起來，甩到岸上的叢林的安全地帶。

不過十分鐘左右，戰場便理完畢。

神谷倒是沒有直接殺死這些人魚，他總覺人魚這一方也有著什麼未獲取的報和，所以還是先控制起來再說。

不過正如剛才的武士蟹所講，在這樣的紅之中喪失理智活，就算紅退去這些人魚清醒過來，能活下來幾個也還是未知數。

「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不過有點可惜，沒有抓住人魚一方的『宗像』磯姬，看來真的沒來奧津島。」

神谷川回到岸上，將那些昏迷不醒的人魚給了武士蟹們。

這些螃蟹多知曉來自於高天原的神明大人實力強悍，但此前對於神谷川到底有多強一直沒有很清晰的認識。

他們只知道這位大人能毫不費力地一刀分隔開正在纏鬥的蟹姬與磯姬。

可見識了剛才那場「輕鬆無比」的戰鬥，武士蟹們終於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認識了——

這位大人剛剛召喚出來的兩個幫手，上所攜帶的恐怖氣息毫不亞於蟹坊主，不對，是比蟹坊主還要強盛！

這這就是高天原的實力嗎？

經過這些天的相，蟹族對神谷這位外來的神明大人一直很恭敬，再加上剛剛見識到神明大人輕描淡寫展示出來的實力，對神谷川暫時控制人魚的安排自然唯命是從，不敢有任何異議。

理完人魚，神谷喚回了般若和小貘，持刀站在紅侵襲不到的叢林邊上。

他又一次覺到了腳下的島嶼正在移。

這次的覺不會有錯的。

蟹島就像是一艘巨型戰艦，巍然屹立，高聳雲，衝撞開洶湧的紅，於的海洋之中破浪前行。

紅泛濫的海洋上，波濤洶湧，浪花飛濺。

蟹島面對著滔天巨浪，隨著海浪起伏搖曳，但始終穩定地向前行進。

鮮紅的海浪直衝雲霄，但是在靠近蟹島周圍的時候，又被那無形的屏障力量，還有極一般的絢爛彩所阻攔，勢頭削減。

「阿，阿，嗚唧，嗚唧……」

小小老頭的本圍繞在主人的腳邊，訴說他剛才在蟹坊主巖之中聽到的報。

「原本的奧津島已經損毀，蟹坊主的是現在蟹島的一部分？難怪這座島嶼會了。」

神谷川心裏這樣想著。

他吩咐那些跟來的武士蟹將俘獲的人魚都控制起來，但卻沒有著急返回島嶼中央的部落，只是站在叢林的邊緣觀察海洋的況。

神谷差不多能猜到蟹島如此劇烈活起來是要去哪——

宗像大社。

宗像三神的神社今晚就要從海里浮出來，而現在紅沒有摧毀蟹島，人魚的最後襲擊也如土瓦狗。

兩場危機似乎都沒有帶來太大影響。

雖然人魚一方的磯姬目前還不知所蹤，但有神谷這個「不公正的見證者」在，估計也影響不了大局。

今晚扶持小蟹娘上位海國國主，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

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天空開始泛起了青的亮。

第一縷晨過雲層灑落在海面上，整個海洋彷彿被點亮了一般。

海天接，漸漸從深藍轉變為和的紅和金黃，原本暴怒的大海也稍顯平靜。天空中佈的黑雲轉白，大片的雲彩而濃厚，宛如棉絮般漂浮。

「紅這是結束了？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危害……也可能是因為我一直待在安全區，所以不太深刻。」

隨即，神谷川看到了遠平靜下來的海面上，顯現出了一抹赤紅彩。

不是紅那種如的鮮紅。

這種紅更加莊嚴，也更加神聖。

那是一座巨大的鳥居。

「那是宗像大社嗎？」

海洋上孤立著一座巨型的神社，被浩渺的海水環繞著。

這座神社由高大的石塊和木材構，巍峨聳立。屋頂的片片琉璃瓦，閃耀著金和碧藍的芒，整個建築彷彿是一座與海洋融為一的宏偉殿堂。

即便是從這個距離，都可能到那邊傳來的神聖而悠遠的氛圍。

而蟹島這邊，那充當屏障，屬於蟹坊主的氣息，已經微弱到快要不到了。

整座島嶼似乎岌岌可危。

「我們到神社了，大人。」

神谷聽見後悉的聲音傳來。

一轉頭，看到蟹姬疲憊地站在不遠。

依舊是一赤紅蟹甲，嚴嚴實實像個小罐頭的樣子。

但才一個晚上過去，這小蟹娘對神谷的態度似乎變得恭敬了不，在之前的相之中，很聽見用敬語。

「是啊。」

神谷川知曉這種變化的緣由。

他已經從小小老頭那邊聽過了——

蟹族有求於自己。

雖然之前也算有所求，但沒有像現在這麼的直接。

神谷川停頓了一會，開口問道：「蟹坊主怎麼樣了，還有蟹島，蟹坊主的力量還能支撐蟹島維持現狀嗎？」

「您好像都知道了。」蟹姬悶悶地說道。

「昨晚守護蟹島的屏障，還有島嶼的移……我很難不知道吧？」

「蟹爺爺的狀態不太好。」蟹姬垂著雙手，無意識地撥弄手指，如實答道，「雖然爺爺再一次守護住了族人，但昨晚的紅規模實在太大了，況比之前預想中的要糟糕。」

大嗎？

覺沒有什麼實。

或許有人負重前行的覺就是這個樣子吧。

待在島嶼上，或者說待在蟹坊主的上，是無法切實到昨晚那場紅到底有多恐怖的。

「神谷……大人。」小蟹娘有些生疏地開口，的態度又恭敬起來，聲音近乎是在哀求了，「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你說。」

「如果紅無法解決，如果未來蟹島不存在了。能請您帶著蟹族的族人離開海國嗎？我知道您許諾過會儘力理紅的危機，我不是在質疑您的能力，只是……蟹島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這話是蟹坊主教你講的？」

「唔……嗯。」小蟹娘遲疑一陣子，還是木訥地點了點頭。

「你還是像之前那樣活潑的樣子比較可。」神谷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答應你，如果事真的到了那種無法挽回的地步，我會把蟹族帶出去的。但是你呢，蟹姬，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會離開這裏嗎？」

「我……我會陪著蟹島到最後一刻。但如果蟹島毀滅，我也會走的，我答應過爺爺，就算去了外面也要守護好族人。」

蟹姬和蟹坊主昨晚的對話，其中的重要容小小老頭基本都向神谷川轉述了。

小蟹娘倒也沒有固執地想要和蟹島共存亡。

為領袖的，上還肩負有帶領族人的重任。

「好。那現在呢，我們要做什麼？登上宗像大社？」

「嗯，為國主，拿到海神權杖。然後用海洋之淚激發我上『宗像』的力量，我會變蟹島上的風，蟹島上的浪，蟹島上的。代替爺爺守護這裏很長的時間，一直到紅被解決，或者……蟹島被毀滅。」

蟹姬上的「宗像力量」的表現，神谷川昨晚已經實質見識過了。

那些極。

該說不說，那種力量還真有幾分神裔該有的樣子。

至於小蟹娘說的，會變島嶼上的風浪和，是指什麼，神谷也已經清楚了。

畢竟小小老頭昨晚把蟹坊主巖裏的對話從頭到尾完完整整聽了個清楚——

大致上來說，消耗掉海洋之淚中蘊含的力量，能極大幅度增強蟹姬的宗像能力，會化作蟹島無形的守護力量，修補這座島嶼，和這座島嶼共存。

和現在蟹坊主的況有些類似。

不過那種況之下，為國主的蟹姬相對蟹坊主而言要自由一些，只要想隨時可以解除掉守護的狀態，從蟹島上出來。

小蟹娘是打算一直維持那種狀態到紅被徹底解決，亦或者未來蟹島抵不住紅侵蝕，被徹底毀滅的那一天。

「明明是國主了，守護一座島嶼卻還如此悲觀，海國的神裔混得還真是有點慘。」

神谷川在心裏這樣想道。

其實從他個人的角度來說，還是不希蟹島被毀滅的。

畢竟想要控制海國，還得在這裏留個據地下來。

所以之後，還是得經歷理紅的問題，將蟹姬解放出來。

眼下應對紅，已經有了些頭緒，起碼知道這種危機和黃泉似乎相關。

而且一波紅結束，大海平靜下來，下海探索的危險也降低了。

現在的結局，神谷覺得勉強還可以接。

蟹族慘歸慘，但還保留著希和退路。

蟹姬有要為族人獻的打算，不過代價是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失去自由，起碼不會把命搭進去。

「蟹島好像停止移了，我們去神社吧？」

「嗯。」

……

神谷川同蟹姬穿過巨人門庭般的鳥居，登上宗像大社。

才踏神社的範圍，他忽然到了一正在衰竭的怪談氣息。

這種覺，是有某個怪談正在這裏死去。

神谷凝起眼眸，四下探查，最終在威嚴的宗像大社前方不遠，找到了一正在緩慢化灰燼的人形骸。

「這個氣息，是人魚那邊的磯姬吧。」

磯姬昨晚並沒有出現在蟹島上，估計是想要不惜代價搶先登上宗像大社。

不過，失敗了。

之前戰鬥之中，蟹姬那一鎚子給的創傷過於嚴重，加上後續紅的侵蝕。

一個負重傷的C級怪談，在那樣的惡劣的環境下估計是沒辦法存活的。

「人魚這邊，是不是也有不得不當上國主的理由？」

神谷在這有些猙獰，消散大半的骸前停下腳步。

貌似，昨晚俘獲的那些人魚一族的戰士，最後也沒有倖存下來多。

相比蟹島的留有希，人魚那邊幾乎是全滅了。

一突兀的想法，沒來由地出現在神谷的腦海里——

如果剛到海國那天，面對蟹族和人魚的戰鬥，他選擇幫助磯姬，現在的況會變什麼樣？

「人魚那邊好像和紅聯繫更加切一些吧？」

蟹姬也在磯姬的邊上停下腳步，等到對方的完全化作灰燼消散。

那些怪談的氣息，迎著初升的朝上升，直到再也不到。

小蟹娘的表說不上來悲戚，只是沉著臉。

一直都不喜歡人魚們，它們像是墮落的海妖，而且很兇殘。

但是蟹族和人魚一族是不死不休的嗎？

這一點蟹姬也說不上來了。

不過人魚們很卑鄙，為了能當上國主，只會耍小手段。

在半個月前人魚對蟹島發起的那場襲擊戰鬥開始之後，雙方的關係應該就無法挽回了吧？

……

神谷川目送蟹姬進了宗像大社的宏偉正殿之中。

他沒有跟進去。

按照就任海國國主的流程，蟹姬接下來會在神社之中進行禊祓儀式。

禊祓，說白了就是洗澡。

神谷川還沒有養看小姑娘洗澡的癖好，所以就待在外面。

等候了大概半個小時。

從莊嚴又神聖的宗像大社之中，涌出一強盛的妖怪氣息。

和之前的蟹姬類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小蟹娘緩步從神社之中走出來。

的樣子已經和之前不同，上的蟹殼重甲已經被掉了，不過白的羽織還穿著，腰間也還綴著可的小珠子和那邊裝飾用的帥氣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