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黎念沒事做的時候就待在寢室裏看論文，到了下午該陪路柏川去育館訓練了，卻一直沒收到他的消息。

    邊看論文邊等，漸漸的有些心不在焉，頻頻看向手機屏幕。

    路柏川的訓練時間一般都固定在上午或下午的幾點，每次都會提前給發消息，來寢室樓下等，今天卻是個例外。

    “你怎麽一直看手機？”夏雨萱今天不上班，從櫃子裏拿了包薯片，一眼發現黎念的不對勁兒。

    要知道黎念認真起來是很專注的，可不像學習十分鍾，玩手機半小時。

    黎念把手機放下，“路柏川沒有給我發消息。”

    有點疑，“已經到他去育館訓練的時間了。”

    他向來是很準時的。

    “可能忘了你吧，”夏雨萱沒太當回事兒，“你給他發消息問問呢。”

    黎念又把手機拿起來，“十分鍾前就給他發消息了，但是他沒有回我。”

    夏雨萱因此更加覺得自己猜對了，“肯定是自己去訓練了，所以沒空回你消息。”

    是這樣嗎？黎念覺得不太對勁兒，他們說好隻要黎念有空就陪著他，沒道理他什麽都不說自己就去育館了。

    思來想去覺得不放心，黎念給高原發了條消息，問他路柏川在不在育館。

    “你找路哥怎麽找到我這邊來了？”高原驚訝，他現在不在育館，“我幫你問問。”

    他問了個隊友，很快給出回複，“不在，路哥今天還沒去育館。”

    他們也正覺得奇怪呢，正常況下，路柏川從不缺席任何一天的訓練。

    黎念當即就覺得況不對，換了服準備出門。

    “你去哪兒啊？”夏雨萱看神凝重的，不著頭腦。

    “去找路柏川，”黎念拿上手機，“我走了。”

    路柏川這幾天沒再住學校寢室，而是住在自己租的公寓，上次去過，還記得碼，黎念一路上都在嚐試給路柏川打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直到快走到路柏川的公寓門口，電話才被接通。

    “黎念？”路柏川聲音特別啞，聽起來很悶，“我睡過了，沒注意時間。”

    他換了隻手拿手機，覺腦袋特別沉，悶，溫也比平時高，應該是發燒了，這幾天降溫，流肆，他不知怎麽中招了，這才一覺昏睡到這個點。

    “今天就不去訓練了，”路柏川邊說邊拉開櫃子，想找藥，“你——”

    黎念打斷他，“我現在快要到你公寓門口了。”

    路柏川怔了下，想問為什麽要來，想到手機上那幾十通未接來電，又已心知肚明。

    今天風大，黎念出來得著急，沒戴圍巾，一路走來臉頰被吹得微紅，走到公寓門口，還沒來得及輸碼，房門就被人從裏麵拉開了。

    冷風將路柏川昏沉的大腦吹得清醒了點，他微蹙眉，手將黎念拉進來。

    他拿手背了黎念明顯泛紅的臉頰，“冷不冷？”

    黎念卻是一愣，幾乎跟他同時出聲，“你手好燙啊。”

    “我——”

    路柏川話剛出口，黎念已經踮著腳尖，手掌覆到他額頭上。

    “你發燒了，”黎念迅速做出判斷，“家裏有沒有藥？”

    路柏川不舒服，說話也費勁，他輕應了聲，長睫低垂著，眼尾有淺淡的燒紅，“臥室好像有醫療箱。”

    一覺睡到現在，臥室的窗簾還拉著，線昏暗，黎念開了燈，從最底下的櫃子裏找出醫療箱，裏麵東西還算齊全。

    把溫度計遞給路柏川，“先量下溫。”

    路柏川照做，他原先沒覺得自己病得有多嚴重，但和黎念一起待了會兒，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黎念看了眼溫度計，“高燒。”

    皺著眉，“去醫院？”

    “不去，”路柏川低頭，環住的腰，樣子看起來有點可憐，“不想去醫院。”

    “那就先吃藥，”黎念看著他生病的樣子很心疼，聲音也放輕了，“好不好？”

    退燒藥有好幾種，有一種特別苦，黎念看著路柏川吃下後立刻就把水遞過去，擔憂地問，“是不是很苦？”

    路柏川失笑，“你把我當小朋友啊？”

    他發著燒，眼尾暈著淺淡的紅，漆黑的瞳孔看起來十分幹淨亮，隻是很淡，顯得有些沒有神。

    黎念忍不住又了他額頭，希退燒藥能夠立刻起效，“不是小朋友也可以怕苦。”

    路柏川順勢牽住了的手腕，剛從室外進來，手還冰著，對此刻的他來說著很舒服。

    他瞇了瞇眼，安，“我沒事，一點小病。”

    他是不常生病的人，上次發燒都不知道是哪一年了，對自己的質有信心。

    吃過藥後路柏川勉強簡單洗漱了一番，又吃了點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藥的原因，提不起神，半垂著眼看黎念。

    手機響時還是黎念提醒的他。

    “有電話。”

    “嗯？”路柏川的目沒有從臉上挪開，看了眼來電顯示，啞聲說，“你幫我接。”

    明明他語句很短，說得也很平淡，可黎念看著他低垂的濃眼睫，仍然有種他在對自己撒的錯覺。

    把電話接起來，還沒說話，那邊已是一連串輸出。

    “臭小子你幹嘛去了，今天的訓練不做了？我看你是談把腦袋談糊塗了，鬆懈了是不是……”

    “您好，”黎念隻好出聲打斷他的喋喋不休，“我是黎念。”

    對麵的教練：“……”

    “咳咳，”他怪尷尬的，“那、那個，路柏川呢？”

    這臭小子果然跟人家在一塊。

    “他生病了，發燒，”黎念跟他解釋，“沒去訓練是因為生病，不是鬆懈了。”

    得知真相的教練尷尬得快要臉紅，“是、是嗎？那他好好休息，養養病吧。”

    黎念說好，然後跟他說再見，掛斷了電話。

    一抬頭，撞進路柏川含著淡淡笑意的眼睛裏，不明所以。

    “你笑什麽？”

    “好像上學的時候家長替孩子跟老師請假，”路柏川支著臉，很淺地勾著角，模樣慵懶，“以前沒這種待遇，沒想到現在到了。”

    他輕聲說，“多虧了我們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