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結束了一天的值班回到休息室,最近一直被心緒複雜折騰的怎麽都睡不好,又是連軸轉了好幾天才勉強激出可以倒頭就睡的困意。
現在隻想趕躺床上狠狠的睡上三天三夜都不醒來。
換下上的白大褂,阮棠扯鬆了紮著馬尾的皮筋剛要躺下,坐在另一邊折疊桌吃飯的同事出聲就住了。
“阮醫生,我記得你老家是不是在那個火鍋之鄉來著?”
阮棠有些疑的點了點頭。
“是啊,怎麽了?”
問話的醫生趕起朝阮棠走去,手裏抓著還亮著屏的手機。
“你看看,這新聞上說發生泥石流的地方是不是你老家。”
阮棠麵驟然嚴肅,想著手機上已經許久沒有收到問候的短信,阮棠心跳一止,趕接過同事的手機看著。
“還真是……”
看清那新聞上標注的地名後,阮棠隻覺得渾的都冰冷到凝固。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問同事。
“就是我們剛來這邊頭幾天發生的。隻是那個時候我們這裏不是沒信號嗎,收不到外界的消息,我這也是剛剛清理那些未讀消息看到的呢。”
同事解釋道。
“誒,你老家在那邊的話是不是你家裏人都還在那邊啊?他們有沒有跟你聯係過?有沒有事啊?”
“在……”阮棠瞬間心慌的六神無主,手巍巍的進口袋裏好幾次想把手機拿出來都沒能做到。
“我、我、我現在,我現在到打電話,我、我現在打……”
後進來的同事看到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的阮棠忽然慌張這樣,心裏很是費解。
“這是怎麽了?”
那個提醒了阮棠的同事連忙擺手,又抬手在出食指比了個“噓”,而後拉著人走到一旁的角落。
“家裏出事了,著急呢。估計就是給我們這陣子賑災給耽誤了,你一會不該說的可別說啊。”
阮棠好不容易拿出手,手指發抖的撥出的電話,可電話聽筒裏卻顯示出對方在忙的語音提醒。
再撥過去也一樣。
眼見著阮棠的臉驟然間轉灰,開始沒了生機,那同事很快意識過來什麽,連忙道。
“我幫你去跟主任說一聲吧,你今天趕先回去!”
同樣都是拖家帶口在勉強生活還要不顧生命安危無法在這個時候顧及到家庭的同事,那醫生自然是能會能理解此時心的苦楚和煎熬的。
“是啊阮醫生,正好救援中心那邊給我們送資過來,你一會就跟著他們的資車坐回去,讓他們把你帶到機場或者是車站,現在這裏還是一片廢墟,你去了隔壁縣城才能搭上離開的車。”
知道阮棠現在家裏出事後院著火,每個同事都開始熱心的行起來。
文銘直接出麵攬下了排班表裏阮棠接下來要值的班。
那邊跟主任打過招呼之後主任立馬同意放人走,還給阮棠塞了幾百塊錢當紅包,也算是表達這段時間的歉意。
作為唯一一個知道阮棠就這麽一個親人的陸明真是做不到對這件事無於衷。到
其實阮棠這種況是全醫生裏最不適合來災區的,但他還是把給帶來了,從這點上他對阮棠就是有虧欠的。
“我也真是忙昏頭了,也沒安排人在那邊時時幫你盯一下,要不然也不至於這意外都發生這麽多天了我們才知道。”
阮棠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那個心再跟陸明客套閑聊什麽了,告別一聲後就背著來時的大背包跟著救援中心的資車走了。
“老大,小楊說剛剛那個上車的醫生就是那天晚上發現用葡萄糖撐了很多天的那個孩的醫生。咱一會下車了要不要過去跟打聲招呼啊。那天要不是有,咱也拿不到這表彰。”
傷者命懸一線在廢墟下被半個月被救出的行為傳開之後上級領導很快做出了反應。
為了鼓勵救援大隊裏人人都能像那晚的醫生和消防員看齊並學習,上級領導在今天早上特地舉行了一個小小的表揚會,還當眾給他們幾個分發了獎金。
隻是領到獎金和表揚的隻有他們這幾個消防員,那天做出了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行為的阮棠並沒有同著他們幾個英雄的名號被傳開。
所以這幾個消防員想著找到阮棠當麵說聲謝,也正是因為這點小心思,所以他們今天還幫著資隊把運送到醫療中心的資給一起送了過來。
剛剛想找阮棠但沒找到人,現在離開了才正巧見。
崔明看一眼隊員指的方向,確實看到了散著披發眉宇間盡是擔憂的哀愁的阮棠。
上次的事讓他反思了許久,不得不說阮棠說的是對的,那天在那種況下發生了那樣的爭執,確實是他帶了不公平的先為主的歧視在的。
“行,走吧。”
“所有人先停下!”
怕一會開到資中心那邊的時候阮棠又走了,所以小隊員先住了準備要啟程出發的車隊。
正急著趕回老家的阮棠聽到停下這兩個字都快瘋了,生平第一次那麽沒理智的催著司機。
“為什麽停下啊?不是東西都卸下了嗎?可以走了啊!”
司機也一臉懵,來這賑災運送資這麽些天了,一般都是東西卸了就走了,哪有耽誤時間在這還停下的。
崔明快步走到阮棠坐的貨車旁,司機先一步看到他,連忙降下車窗問。
“崔隊長,是後麵出什麽事了嗎?怎麽好端端的說停下就停下了啊,這馬上天就黑了啊。”
崔明側過司機的影看向坐在副駕駛的阮棠,角笑意微浮。
“沒出什麽事,就是我有幾句私人的話想說,說完就走。”
聽到崔明這句話的阮棠瞬間就急炸了。
“你私人的話不能放到你私人的時間和地方去說嗎?這是公事!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那麽自私的濫用職權啊。”
阮棠是真的惱了。
上次在救援現場發生的事就讓對崔明這個人抱有極大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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