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傻了眼,府們也傻了眼。
糧食就是百姓的命子,沒了糧食,揚州百姓頓時人心惶惶了起來。
消息傳到陳王耳朵里時,饒是陳王這等喜怒不形于的人都被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揚州富庶,乃魚米之鄉,舉世聞名!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糧!”
屬下戰戰兢兢地道:“揚州的米糧店不知為何一夜關了大半,我帶人強行打開了他們的糧倉,竟發現這些糧倉里一粒米都沒有……我又查了查,發現這些米糧店每年都會在秋收后高價收糧,百姓們都已習慣把余糧賣給米糧店,再等家中沒糧時去米糧店買糧了,這會米糧店一關,糧價突漲,買不到米糧的百姓已經開始躁……主公,這恐怕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啊。”
“廢話,這還用你說!”
陳王怒不可遏,呼吸急促,但怒到了極點之后他反而平靜了下來,“能悄然無聲在我揚州布下如此手段的人,除了元里不作他想。他如今突然作,想來是要與我對戰了。先撤我揚州糧食,令我揚州百姓慌張,再我府放糧,好削弱我軍中作戰軍餉,好計謀,好耐心。”
要說元里不是從幾年前就了這個心思,陳王都不信!
他又驚又怒,驚的是他沒有發現此事,怒的也是他竟然沒有發現此事。
若不是元里此次了手,陳王都不知道自己的地盤里竟然混進了元里的勢力……
這好似夜中安睡已久,卻發現床榻中藏著鋒利匕首一般,這怎麼能不讓陳王膽寒后怕。
而無糧一事,更是難辦。
若是其他州郡,陳王自可置之不理。但自己封地上的百姓,陳王要是當真不理,那他才真是要到眾叛親離的程度。
他連自己封地的百姓都不管,又如何能管天下?
仁之名再假,也要做好面子工程。
這是一道謀,陳王知道,卻不得不鉆。
他閉上眼睛,心氣陡然散了一半,疲憊地道:“令府放糧吧。”
第180章
府開倉放糧之后,供戰爭用的糧食就了。
陳王家底厚,但這兩年里一場接著一場的戰爭耗費了他許多糧食錢財,這次開倉放糧之后,剩下的存糧竟有些岌岌可危。
陳王立刻派船前往豫州和益州,準備從這兩地調取糧食回來。
但派出去的船只卻有去無回,幾日后,水上巡邏的隊伍倉促地求見陳王,并帶回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主公,聞公率六十萬士卒不斷近揚州!還、還……”
陳王臉喜怒不定,沉聲問道:“還有什麼?”
回話之人張地咽咽口水,“聞公還挾持了公子,讓、讓您主去給他投降……”
陳王心頭火燒起,眼前有一瞬的發黑,他重重抬手拍在了扶手上。
“整軍!”
*
長江上,元里的大軍已停在了揚州江上封鎖線之外。
數百艘揚帆大船整齊排列,大艦隊紋不,聲勢浩大,氣勢恢宏,儼然一副大戰姿態。
但這一艘艘嶄新寬大的戰船上卻有白炊煙飄起。
元里正帶著士卒們吃著飯。
這飯還并不是簡單糙的干糧,而是一只只新鮮的鴨豬羊。鍋爐架起,熱水燒起,士卒們喜氣洋洋地抓著鴨豬羊,等主船一聲令下后,千夫長立刻喊道:“手!”
揚州封鎖線的巡邏船隊下意識以為聞軍要手,正提心吊膽地準備躲避反擊,卻發現人家本就沒搭理他們。
聽到命令,所有士卒歡呼一聲,隨后比賽一般作利落的一刀給鴨豬羊抹了脖子,立刻就有其他士卒拿著木桶過來,接的接,燙的燙,清掃船板的清掃船板,各個忙得熱火朝天。
新殺的被分了下去,十個人為一組地看著一個鍋子,說說笑笑間催著什長放調料。
什長上都存著十人用的調料,鹽粒白糖胡椒姜片什麼都有,什長也都放得很舍得。不舍得的什長也被嬉嬉笑笑的士卒舉手報告給了百夫長,“咱們什長不舍得放調料!”
氣得什長笑罵著一腳踹上士卒的屁,“還堵不住你們的。”
他們熱熱鬧鬧的忙著,沒過多久,香味便濃郁了起來,順著海風一路往揚州封鎖線飄去。
陳王的巡邏船隊都呆住了。
他們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聞公的軍隊竟然還能這麼輕松地在吃吃喝喝——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來打仗,而是在野炊!
巡邏隊不敢放松警惕,但聞著被海風帶來的香味,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嚕嚕地了起來。
聞軍吃的好香啊……香得他們都提不起神了。
主船上,元里和部下們也正圍著一個小鍋煮。
在他邊陪著的是相鴻云、郭茂、賈青以及水師統領顧越四個人,楊忠發、孔然、周公旦三人卻不知道去哪兒了。
眾人姿態隨意,雖不像士卒們一樣玩鬧嬉笑,但也并不張。
鍋里的水越來越,林田估著應當了,便拿著筷子了。
塊被煮得糯有彈,一便是一個小。林田立即夾起一塊瘦相間、四四方方的放在碗刷上醬料,并用菜葉細心卷好,將其連碗帶筷地送到元里面前,“主公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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