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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剛剛掛上的紅綢換了白綢,半個月前還是一片喜意的楚王府,如今已拽布披麻。
門前白馬素車,無數人前來憑吊。楊氏和楚王強撐著為楚明下葬,葬禮當天,宮中派宦前來問,卻遭到諸多士人責罵和排斥。
這些人差點在楚明的棺材前大打出手,最后還是楚賀出面,在北周戰神的威懾下,宦才訕訕離去。
整個楚王府的擔子,一下落到了元里的上。
本來還能有楊公公幫幫他。但楊公公畢竟也是個太監,即便和監后府沒有牽扯,也不適合在這種時候出面。
葬禮依照楚明的愿,并沒有厚葬,等按著送葬儀節一一將楚明土為安時,元里生生瘦了一大圈。
晚上,元里勉強用些飯菜,靠著座椅休息了片刻。
趙營卻在這時匆匆求見,“大公子,我探查到了一些不對的消息。”
元里睜開眼,抹了把臉,“說吧。”
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民間開始流傳起了漢中災一事。
在傳言之中,漢中貪送了一批銀錢給提督太監張四伴,張四伴收了賄賂,將漢中災瞞不報,并慫恿天子將漢中災民拒之城外。
這個傳言一起,百姓立刻群激,恨不得一口一個唾沫將宦給淹死。
元里猛得坐起,雙目銳利地盯著趙營,“這個傳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的?”
趙營有些不安地道:“從小閣老死去便開始有些苗頭,但因您太過忙碌,這些傳聞前些日子又沒有大肆傳出,我就沒將這個消息報給您。”
元里抿直了。
不對勁。
關于這批貨的來源,元里都是在系統的幫助下才知道的。就連汪二他們都不知道這批貨是送給張四伴的賄賂,漢中郡守和張四伴也不可能蠢到自,那這消息究竟是誰放出來的?
而且這批貨已經被他們截走,本沒到張四伴手里,為什麼傳聞中卻毫沒有提及這一點?
“還有一事有些古怪,”趙營低聲道,“布鋪的管事說,這些日子白布賣得尤為多。多到有些不正常的地步。”
元里皺眉,問道:“這些白布都是被什麼人賣去的?留作何用?”
趙營道:“都是平常百姓買走的,并不知道留作什麼用,不過經過查探,買走白布的百姓并不是將其留作喪事之用。”
元里的眼皮子跳了好幾下,他敏銳地察覺到這里還藏著什麼東西,當即下命令道:“你們明日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查到這些白布的用,戌時之前回來告訴我。”
趙營抱拳,“是。”
第二天,趙營果然帶來了新的消息。
這些消息多是從一些市井無賴或是游俠兒中獲取到的,這些人走南闖北,與他們好,往往能獲得許多報。
店鋪發現,這些人最近總會聚在一起,活躍興得仿佛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一樣,試探詢問后,他們只說最近即將會發生什麼好事,但究竟是什麼好事,他們卻閉不言。
而這些白布被百姓買回家后,用也極其奇怪。這些人會將白布裁一小塊系在門上,含義不明。趙營在城中一數,發現有不人家都在門外系上了白布。
并且越是貧困的地方,系白布的人家就越多。
元里想了許久也想不懂這代表著什麼意思。他一看到白布,只能聯想到喪事,一聯想到喪事,就只能想到最近的楚明之死。
他皺著眉頭,市井無賴和游俠兒說的好事快要發生,能是什麼好事?
元里有些不安。
他著額角,不斷思索著。白布、百姓、好事……這都是楚明死了之后的靜。
歐廷說過,楚明一病,所有士人都被嚇的停了手。
宦也跟著停了手。
迎來了久違的平靜,但這平靜,真的是真正的平靜嗎?
那些士人真的是被嚇到停了手嗎?
元里作一停,他倏地睜開了眼。
還是說他們已經覺得威脅已經到了眼皮底下,上一個被害的能是楚明,下一個被害的誰知道會是誰。宦分走了他們的權力,皇帝試圖打他們。他們積攢著怒火,準備給皇帝和宦一個教訓。
一旦楚明真的死亡,那便是給所有士人敲響的警鐘。
他們會甘愿威脅下去嗎?
元里覺得不會。
他倒覺得,士人會群起而反抗。
天子不是想要打士人嗎?那就換個皇帝坐上皇位。
天底下只有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如果天子不想被掀翻政權,那就將宦打下去,重新重用士人。
就像是歷史上的黃巾之一般。
黃巾起義的民眾頭綁黃巾為記號,在門上寫“甲子”二字為記認,作為眾人起義的信號。而這一幕,和此時的白布系門多麼相像。
有專家猜測過,黃巾之雖是農民起義,但背后黑手實則為士人階級。士人作為推手,暗中推起農民起義,用百姓為棋子,試圖給皇帝威脅。皇帝到威脅后,無可奈何的解除了黨錮之爭,重用士人對付黃巾賊,士人一躍解除了困境,還獲得了與之前相比更大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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