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見到他的那一刻,的眼眶突然有點熱。
長長的七個小時高鐵,輾轉至山下已然不適應此地的氣候,上山更覺得呼吸困難,頭腦有些發暈。但這些應碎都不覺得有什麼。
早已習慣孤獨,早已習慣默默承痛苦。
但是陸京堯突然出現在的后,卻讓一下子緒波。因為這次不一樣了。
漫長難熬的旅程有人在意,也不再是一個人了。
應碎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一步一步朝著陸京堯走過去。
站定在陸京堯的面前。
陸京堯低下頭看,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把在兜里的手拿了出來。
他展開了雙臂,朝著應碎。
應碎的鼻腔突然有些酸。
看著眼前目堅定的年,他眼底的碎星比剛剛見到的滿天星辰更。
應碎一下子撲進了陸京堯的懷里。
這個擁抱無關,只是一個年對一個痛失好友的人的寬。
他的上有一好聞的味道,比雪更加清冽,比風更加悠長,比漫天的金更能給一點藉。
兩個人之間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相擁。陸京堯地抱住,用手拍著的后背。
這樣無聲的安似乎更有力,更真實。
應碎是個堅強的人,但是也很脆弱。
陸京堯是一個能讀懂脆弱的人。
幾分鐘以后,應碎緩和了自己的緒,從他的懷中離開。
看向陸京堯,問他,“你怎麼會在這里?”
陸京堯看著,反問,“你說我怎麼會在這里?”
他的表在告訴:總不能是專程來看風景的吧。
應碎緩緩眨了一下眼,又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陸京堯回答,“我是怎麼找到你的重要嗎?”
“應碎,一個人來這麼遠的地方,為什麼誰都不告訴?”
“我沒想到……”
陸京堯接了的話,語氣并不是特別好,“你沒想到什麼?沒想到你不見了有人會擔心你是嗎?也沒想到有人會千里迢迢來找你對嗎?”
“嗯……”應碎如實回答。
“陸京堯偏過頭,氣得笑出了聲,“應碎,你能不能重視一點自己。”
“你很重要。對于很多人來說,都很重要。”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第32章
陸京堯的目灼灼地落在的上, 對上應碎眼瞳的那一刻就像是突然有一塊巨石,毫無征兆地砸進了眸中的一汪清泉。
波瀾泛起,經久難消。
應碎有些發愣地看著陸京堯。眼前的年抿著, 那雙如裝滿細碎星河的眼眸就這樣直直地注視,等著給自己回答。
其實陸京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回答。
只是在他尋找到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心的慌終于被纖瘦筆直的影固定住,只是現在, 他就想聽多說幾句話,再真真切切地的存在。
應碎因為高原反應不適而有些泛白的紅微張, 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這些話以及書眠和說過類似的,但是從來沒有認真當回事去聽。或許多年被親生母親唾棄的事實早就在的心底深深銘刻下一種意識:沒那麼重要, 沒那麼好, 的存在不過是可有可無。
但眼前的人卻好像認認真真地在將這種意識抹去。
應碎又突然想到, 那天說出“要是死的人是我就好了”的這句話的時候, 陸京堯滿臉冷厲嚴肅地責怪。
“我……真的很重要嗎?”應碎淡著聲問, 想要確定。
陸京堯難得聽到這麼沒底氣地說話,腔像是被人突然了一下,又鈍又悶地疼, 一點一點在他的中蔓延開來。
他凝著, 目積攢了太多復雜的緒。
他沒再用言語去回答應碎。
反正說了也不會輕易相信的。
陸京堯雙手搭在的肩膀上, 稍微用力,讓轉過。他湊在的耳邊, 一手仍搭于肩膀之上,另外一只手從側直,指向太, 沉著嗓子開口,“我們不到, 但是這雪山再,再壯闊,沒了這看似平常的,就只能葬黑暗,永遠孤寂。”
陸京堯說話時的熱氣鋪展于耳邊,浸潤空氣,又一點一點于耳廓傳遞溫度。
“應碎,你能說這不重要嗎?”
他的聲音在這般沉寂之中如此清晰悅耳。
“那我……又不是。”
偏頭否認,不敢直視那耀眼的。
“對,你不是。但你之于我……們,就如之于巍峨雪山。”
應碎長長的睫翼輕。
纜車駛下山,應碎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屏氣凝神,往外看,致的桃花眼泛著薄霧。
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一個人孤迢迢走到了這千里之外,卻是兩個人一道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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