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看樣子還是怒氣未消,甚至還因為幾句調侃而氣愈低了幾分,一個籃球砸到程良懷里,臉上掛著幾分不耐煩:
“不會說話就閉。”
他聲音冷沉沉的,音干凈。可惜語氣卻是被慣養的叛逆和直接,會讓人到冒犯。
程良吃痛的哎呦了一聲,了口,差點有些吃不消。
“不是,你爸真的那麼說啊?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搞這套,什麼還人的,這也太扯了。”
賀嶼之沒說話,只是臉很不好看,隨手接過程良手里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又塞回了程良手里。
倒是杜時澤在旁邊回了句:“不只是講一下之前的事麼,讓幫忙關照下而已,又不是真的讓他怎麼樣。”
“不過白得一個便宜媳婦兒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他挑眉說。
“那可不一樣。”
程良把水放到旁邊,又回來說:“像林菲那樣的級花他都看不上,能看上那個的?”
“再說他倆在一起,怎麼看都是嶼哥吃虧吧?”
“你們說臉上那個東西是什麼啊?是天生的嗎?真的很影響觀誒……”
這邊程良還在說著,賀嶼之倒像是聽不下去了似的,一臉躁郁。看樣子就是嚴重的生氣。
他把剛到手的籃球往旁邊一撇,下頜線繃,一言不發地從程良側穿過,徑直走了。
籃球被年泄憤似的扔開,很快便在紅綠的地面大聲嘣嘣彈了兩下,繼而滾落到旁邊。
“算了,以后別提那個新來的了。”
杜時澤往賀嶼之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去把球撿了起來,然后對程良說,“估計他是覺得沒面子吧。”
“這事你也別往外說了。”
“行吧。”
程良撇了撇,“可是咱們不說有用麼?要是那的想讓人知道,跟旁邊人一說不就全校都知道了?”
他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道。
—
聞知一上午都過得渾渾噩噩的。
第一天到新環境,走到哪里都覺得像是迷宮。再加上誰都不認識,又不敢冒然去問,只得依賴于自己的觀察能力,別人做什麼就做什麼。
第三堂課下課之后,班主任又回來帶去辦了學生卡,錄了聯網系統,拿了教材還有一些作業冊。
中午去吃飯時,聞知也是跟著人流走。
旁邊人都是三三倆倆結隊的,自己一個人好像坐在哪里都不合適。等大部分人都吃完走了之后,才找到稍微放松了些,找到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正午的日格外漫長。
高中里大部分都是走讀生,中午就回家了。另外一部分在學校寄宿,吃完飯也就回了宿舍。
聞知從食堂出來的時候刻意走得慢了些,想悉一下校園的環境。
那條路兩旁都種滿了國槐和白蠟,樹上的葉子皆是濃綠的,樹蔭蓋地。偶爾夾了一兩棵銀杏和洋槐樹,綠葉里綴著雪白的花,好看得。
聞知走得很慢,看到旁邊的下沉式足球場上還有人在踢足球。
此時很好。
不時有風吹過來,很和,在臉龐拂過。空氣里像是有新鮮的草地以及干燥葉子的味道。
每當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聞知繃的弦才能短暫放松下來。
人多的時候,總會擔心有沒有人注意到臉上的胎記,或是干脆盯著的臉看。但沒有人的時候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也不用再低著頭。
聞知將視線從足球場上收回來,慢吞吞地往教學樓走。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對面不遠忽然有個人在走過來。明明剛剛還沒有的。
中午的時候校園里本來就沒什麼人,路面也空的,此時但凡忽然多出一個人都會極為突兀——
更何況,那人本就格外惹眼。
一開始還沒看清,只看到又瘦又高的男生從遠往這邊走。
對方很白,一米八幾的個子。雖然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T恤,下半還是校服子,外套被一只手拎著隨意搭在肩上勾著。
但得益于優越的肩頸線以及窄腰長的漫畫材,穿著就莫名好看。
而此時,聞知還未意識到某種危險的到來——
直到那人走近。
是……那個男生。
聞知眼睛睜得大了大,心驀地一跳,忽然就有些了神。了手指,一時不知道是該繼續往前,還是轉跑到別的地方去,只得暫時停了下來。
上午的兩節課老師都沒到這個男生的名字,聞知還不知道他什麼。
對方足夠耀眼。
聞知很想看他,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想躲著。
可能是出于某種自卑,或是尷尬。
還在糾結要不要打聲招呼,畢竟是他的爺爺資助了。
可還未等聞知遲鈍的大腦想出合理的解決辦法,那人便已經走近了,離大概幾十米的距離。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過來時腳步放緩了一些。
聞知能覺到那人的視線從對面徑直過來,但又帶著某種不甚友好的冷意。
對方從上至下掃視了一遍,眼神在的臉上停頓了一下,最后冷淡又無所謂地移開。
他從旁邊過去了,沒有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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