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去了啊……”施綿幽幽嘆氣。

“沒呢，十四說你今日神應該是不錯的，去鎮子上來回最多也就一個時辰，想著你會愿意一起去，在等你呢。”菁娘絮絮叨叨了一長串，問，“小姐，你要去嗎？子能撐得住嗎？”

不等施綿回答，又說道：“師父說讓你出去走走散心對子好，看你自己，有那個神就去，覺得沒力氣就不去。咱們這就幾個人，不在乎親第一日能不能出門什麼的……”

正說著，外面傳來十三的呼喊聲：“施小九，都日上三竿了，你到底睡醒了沒？再不起就不等你了！”

“這十三真是急子，喊什麼喊！”菁娘埋怨一句，聲問施綿，“去嗎？”

施綿站起來赧然地笑，“想去的。”

這一笑，臉看著更圓了。菁娘心想，就算了親，也還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呢，遂由著了。

小疊池去鎮子上只要一柱香的時間，路程短，晌午的日暖和，不需要特意為施綿準備什麼。菁娘送到竹林那邊，連囑咐的話都免了。

馬車已備好，車門半開，里面堆著些藥材，角落矮桌上放著個食盒和竹筒。

菁娘指著食盒道：“十四說你一定想去，提前就把這些備好了。”

施綿揪著手指不敢抬頭。后面十三喊道：“別擋道！”

兩人急忙讓開，看見十三抱著上綁著紗帶的黃狗放在了馬車上。黃狗傷的后屈著，前支起，長脖子往下看，蠢蠢想要跳下去，礙于馬車太高和后不便沒敢。

施綿打量十三，昨日才了親，害怕今日會被笑話，沒想到十三看都不看一眼，這讓自在很多。

“你怎麼還帶著小狗啊？”施綿好奇問。

“你都能帶著了，它怎麼不能帶？”十三張口，一如既往的討人嫌。

施綿一哽，心思轉了幾圈沒能想出能膈應他的話。

十三瞧語塞，得意洋洋道：“別以為你病了幾日，我就得讓著你，我又不是十四……對了，這幾日他每晚都去照顧你，你倆是不是又湊一起說我壞話了？”

施綿：“……”

腦子被門夾了吧？深更半夜，誰會想著他一個無關的人啊！

“你倆打小就一起對付我，真說了我壞話，千萬別被我逮著，不然我才不管你病不病的……”

施綿被十三驢頭不對馬的話說得無言以對，沒察覺到嚴夢舟走到近旁。后者聽著十三威脅的話，長高抬，沖著十三的后腰就踹了過去。

十三一個趔趄趴在馬車上，扶著腰大罵：“我說錯了嗎？看看，看看十四這反應！你倆肯定是說我壞話了，不然他心虛個什麼！”

旁觀的菁娘都開始替十三憂愁了，這孩子越長大越傻，以后可怎麼辦？

乍一看，所有人都未被昨日突來的婚儀影響，吵鬧依舊。施綿暗暗吸氣，若無其事地看向嚴夢舟。

嚴夢舟手臂上搭著的一件薄披風，神自若，見看來，低頭問：“還有什麼要帶的？”

施綿看見他就想起昨夜的事，臉上和角又燙又，抿著搖頭。

幾人后，護衛已將馬牽了過來，嚴夢舟看看車廂里的黃狗，替十三解釋道：“十三說小狗了委屈，要讓它親自去鋪里挑骨頭，攔不住……”

“憑什麼不讓小狗去？”十三剛翻上馬背，聽見這話立即回，“施小九都能……就是，你媳婦能去，我媳婦怎麼就不能去了？我媳婦還沒那麼麻煩呢！”

施綿心尖一抖，臉迅速漲紅。怕人被看出，轉去上馬車。

嚴夢舟隨著轉，托著的手臂扶了一把。

后的十三渾然沒意識到自己說了直擊人心的話，還在逞皮子，“別以為你倆親了就了不起，也別想欺負我和我媳婦，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沒人理他了，車簾放下，嚴夢舟上馬與菁娘告別，護衛趕車。

山路兩側草木青蔥，偶見幾簇不知名的花草或是一兩株璀璨花樹，霧雨后的山腳下空氣中滿是清新的草木香。

這日外出只有賣草藥這一點小事，藥鋪老板也是老人，本不著急，幾人走得很慢。

十三悠哉地策馬，暖照著，微風吹著，心里暢快地不行，在馬背上比劃比劃，憾道：“可惜小狗沒法騎馬，幾日沒帶它滿山轉悠，待在車廂里它該悶壞了。”

嚴夢舟一怔，著紗簾看見施綿一個人在車廂中抱著小狗說話。

如果出來游玩還要悶在狹小的車廂里，那和留在竹樓有什麼區別？

他放緩馬兒落后十三兩步，趁他不備，又是一腳踹在馬上，馬兒驚，尥蹄子就往前瘋跑。

十三驚呼一聲勒韁繩，軀不控制地后仰，回頭罵道：“你他爺爺的又發了什麼病！”

車廂中的施綿被驚，掀簾往外瞅。嚴夢舟靠近，問：“要一塊兒騎馬嗎？”

施綿已經兩年多未與他一起騎馬了，現在份更親了，當然可以。被問得心中發臊，但還是矜持地點了頭。

馬車停住，彎腰出車廂，黃狗像是知道要拋棄自己了，咬著的子不讓下去。施綿“哎呀”一聲停住，有點犯難。

這時護衛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扔了塊牛干過去，黃狗立刻松口嗚嗚咬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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