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咱們就在你師父那拜堂，離的近，用不著趕吉時。”菁娘歡天喜地，拄著的拐杖上都系了紅綢，道，“我跟十四說好了，你子不便挪，反正都是自己人，就把你的房間作為新房。十四好說話，什麼都答應呢！”

施綿睡了一覺，醒來就要拜堂，實在難以接，張之余，發覺這婚事過于簡陋，“不是正經婚儀，拜了堂也不會有人認可的……”

“有袁先生親筆寫的婚書，他認了，你與十四不否認，那就是真的！”菁娘聲音洪亮，不容反駁。

施綿哪能想到袁正庭是遭人脅迫的，被菁娘催著慢吞吞穿好裳，撐著綿綿的子坐到銅鏡前。菁娘坐在高高的凳子上為梳發。

等發髻梳，戴上簡便的發冠時，施綿燒得一塌糊涂的腦子里閃過一道，問：“我怎麼把這樣重要的事忘記了……十四他知道我的世嗎？”

菁娘臉上的笑瞬間變得生，趁著施綿看不見，出爽朗的嗓音道：“當然知道了，我都與他說清楚了，他不介意的。”

施綿腦袋暈沉沉的，覺有很多要與嚴夢舟確認的問題，這會兒卻一個也想不出。

坐了會兒就力不支了，重重倒趴在梳妝臺上，菁娘被嚇到，趕忙喊人來。

房門半開，有腳步聲直接踏了近來。施綿耳朵里嗡嗡的，聽那聲音忽遠忽近，以為進來的是貴叔，趴在梳妝臺上未。

“沒有外人，不必弄這些東西。”嚴夢舟的聲音響在旁，施綿心中一震，剛想用力直起子坐好，腰與膝下分別被人摟住了。

軀一輕，整個人離了凳子，頭不自覺地后仰，剛帶上的沉重發冠“咚”的一聲砸在地上。

嚴夢舟將抱起就察覺到了的僵，見眼睫但始終未張開，就當做不知。

將施綿抱起走向床榻，嚴夢舟道：“妝發不必弄了，蓋頭一遮，沒人能看見臉的。小九只要穿上喜服與我拜了堂即可，其余的什麼都不必做。反正等病好了回京，多半還要重新拜一次堂。”

菁娘聽著前面還在猶豫，畢竟親對大多數姑娘來說，都是一輩子就這一次，還是想讓施綿有些好的驗的。聽到后面回京了可能有正經的補辦，菁娘又驚又喜。

從未看一個男人這麼順眼過，忙不迭地答應：“好！都按你說的做！”

聽著他倆對話的施綿心腦空空，每個字都能聽懂，卻覺得一個字都沒飄進腦子里。被放到床上后，咳了好一會兒，心中仍未想明白。

屋中的裝飾很清楚地告訴，要親了。

可清早就直寢屋的新郎與菁娘的對話，又讓產生很大的荒誕，總覺得這是個極其不正經的婚儀。

就像是、像是專門做給別人看的……

作者有話說：

袁正庭：看見了，看清了，婚書在寫了，會給你倆在皇帝面前作證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第54章 試試

婚儀簡約, 喜堂寒素，到吉時三拜，十三才如夢驚醒, 破音高呼：“是他倆親啊？”

這聲音著實過于引人注目, 菁娘用胳膊肘搗搗貴叔, 貴叔意會，繞過去將呆滯的十三拉到了角落里。

“一拜天地。”

著喜服的二人向著天地叩拜，在旁觀禮的袁正庭臉苦悶，活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著。

“二拜高堂。”

上座空空如也。兩人生父生母雙雙在世，竟無一人能出面。

之前商議, 這一拜可以向著菁娘與貴叔，菁娘自認為奴，份卑賤上不得主座，連連拒絕。又說東林大夫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 可以拜他，被袁正庭阻攔。

別人不知也就罷了, 他是知曉嚴夢舟份的, 絕不能讓嚴夢舟對著旁人行這拜謝高堂的大禮。

到這一拜時氣氛微微凝住。

角落里的十三雙目空, 任他想破了頭, 也想不通嚴夢舟和施綿為什麼毫無征兆地親了。

暈頭暈腦中聽見“二拜高堂”四個字, 十三比腦子快, 道：“你倆都沒爹娘, 那干脆朝我拜吧，我不介意坐上去……”

此言一出，袁正庭與菁娘皆兇狠瞪來。

東林大夫默默搖頭, 自己這徒弟有很多缺陷, 其中最嚴重的一點, 就是他腦子里長的也全是，討打的。

廳中袁正庭與東林大夫立在右側，菁娘與貴叔站在左側，十三被貴叔看著站在末尾。

嚴夢舟掃視一周，牽著紅綢的手順著綢布移，握住另一頭施綿的手。

施綿被喜帕遮住視線，看不見周圍，整個人都是懵的，全程被嚴夢舟牽著走，被抓住手后更是不知所措。抓著的手厚實溫熱，牽著轉了個，在手心了一下。

施綿窘然手，未能收回，從喜帕下看見嚴夢舟彎腰行禮，連忙跟著行禮。

這是第二拜，看不見拜的是誰，剛站直，嚴夢舟牽著又轉了個方向，再次拜去。

拜后站起，最后一聲唱禮聲遲遲未來，施綿迷糊中捕捉到一聲啜泣，來自菁娘。用不靈的腦袋回憶方才那兩拜，約明白那兩拜分別是對著誰了。

第一次拜的是袁正庭與東林大夫，謝他二人救過的命，讓得以存活下來。

第二次拜的是菁娘與貴叔，謝他夫妻倆十年如一日，把自己當親兒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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