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兒……”

作者有話說：

所有人都有小心思，只有十三堅持自我、始終如一。

第47章 天樞

東林大夫道：“好徒兒, 你先去外面，莫擾小九。”

十三登時扔了手中書，氣憤道：“憑什麼先？一大早就說了我先, 說幾遍了, 師父你本就沒聽進去, 你只會偏心！”

“那你先……”施綿局促地站起往外走。

一點也不想在嚴夢舟上認位，是想一想菁娘說的那些話，就已經心慌意了，不敢往嚴夢舟上看。

若非師父醫超然，都想裝病了。

施綿是愿讓十三在前的, 可東林大夫不知怎麼想的，攔住，勸說起十三，“為師問的都是一樣的位, 你在前面認過了，就不怕待會兒十四提醒小九？你可別忘了, 十四一直是站在小九這邊的。”

被上會幫施綿作弊的印章的嚴夢舟, 否認的話就停在邊, 張張合合, 終是沒說出來。

立在一旁的施綿咬起, 攥在一起的手指泛了白。

兩人背對著彼此, 離得好遠, 卻好像被人用無形的繩索綁在一起，誰都無法大聲反駁東林大夫。誰讓過去多年，兩人的確是這麼相的呢。

當事人都都否決不了, 旁觀的十三, 當即就被說服了, 拊掌道：“這倒是真的！那我就在一邊看著。”

“你候在一邊，小九一看你眼神不就知道自己指的對不對了？”

十三一想也是，他見施綿犯了錯，臉上的幸災樂禍從來都止不住的。他是絕不可能為施綿提供一分一毫的幫助，腦袋一轉，當即踏出房門。

暮春好時，寬敞明亮的藥房中，四扇小窗全開，明照進來，空氣中浮著的細小塵埃猶如一粒粒金沙，在日照下閃閃發。

日中突然一道影，十三重新頭，嚴肅道：“師父，你可別私下提醒！”

東林大夫坐在書案后，沖他揮揮手，等十三回去，卷起一本書在桌沿上敲打了一下，道：“承泣。”

這就開始了？

施綿瞟了下嚴夢舟，他端正地坐著，杏春衫被寬肩撐起，脊梁繃直，姿如松。

施綿記起菁娘囑咐的讓觀察嚴夢舟肩膀手臂的話，心中一赧，目落到嚴夢舟腳邊的一束上，聲音細弱地答道：“眼瞳直下方，足明胃經……”

“梆梆——”東林大夫拿著書卷敲打桌面。

施綿手指扯著袖，把袖口團花刺繡揪得皺的。僵持了會兒，自暴自棄地走向嚴夢舟，越走越慢，到他面前的最后兩步，艱難如向著懸崖邁步。

終于站定在嚴夢舟面前，施綿始終不敢抬眼，視線落在他雙上。那雙被裳覆蓋著，除了修長之外，看不出別樣。

意識到自己被菁娘說的話影響了，總想著看嚴夢舟裳底下，施綿懊悔，心一狠，視死如歸地抬起眼。

撞嚴夢舟眸中，眸，不知所措，下一瞬，嚴夢舟合上了眼。

施綿緩緩松了口氣。

“承泣。”東林大夫催答題。

嚴夢舟閉著雙眼不彈，大可放大膽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把他當做大了幾個尺寸的木偶人就好。

心中給自己鼓勁的話說的很好聽，然而施綿向著嚴夢舟眼下出的那手指，離得越近，指尖抖幅度越大。

好像從未這麼仔細地打量過嚴夢舟，這時才發現他眼窩有些深，垂著的眼睫烏黑濃，就是有點短。

施綿看得專注，指尖輕緩地向他眼下承泣位探去，及下眼睫的剎那，閉著的雙眸陡然睜開。

黑亮有神的眸子直視著施綿，呼吸一窒，手指猛地抖，迅速從嚴夢舟眼下回。

嚴夢舟頓了頓，重新閉上了眼，他開始后悔，不該答應東林大夫的。

他在施綿的醫書上看到過關于承泣位的描述，針灸效用已忘記，位置顧名思義，就在瞳孔正下方，承接淚珠的位置。

他記得很清楚，知道施綿的手指會到他眼下。

沒法睜開眼睛看著施綿在他臉上，于是選擇閉眼。

可閉上眼，聽覺更加敏銳，張的息、簌簌靠近的聲響、眼眸知到的影，以及鼻尖無意嗅到的馨香，每一都在告訴他，施綿在向他近。

他沒忍住在兩人距離最近時睜了眼，看見了施綿窘迫臊的面容。

兩人都很拘束，書案后的東林大夫對這詭異的氣氛毫無察覺般，繼續道：“竹空。”

施綿將手背在了后，捻著指尖，竭力穩住氣息，詳細回答了這個位的功效與影響。

“不錯。”東林大夫點頭，然后指指嚴夢舟。

嚴夢舟已重新閉上眼，施綿的目只放在他高的鼻梁骨與濃黑的劍眉上，不敢再看他眼睛。

竹空就在眉梢凹陷。這回施綿先小聲道：“要下你眉骨。”

嚴夢舟“嗯”了一聲，聲音遲緩。

施綿的手緩慢抬起，指腹上眉骨時，到眼皮牽拉的作，嚴夢舟似乎想睜眼，最終忍住了。

施綿轉頭等東林大夫裁判，待他點了頭，淺淺呼出一口氣，將指腹移開了。

原來男人的眉骨這樣高，這樣，連眉也比的濃。

施綿借著汗的作了自己的眉梢，的眉從小就是淺淺的、絨絨的，每日都要用青黛筆描一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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