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觀察了很久，發現十三與菁娘他們似乎都沒有發覺異樣，都還當嚴夢舟是十四五歲的年。

“走了。”一聲呼喚將施綿喊回神，再看向林中，發現幾人已走出很遠，快到竹林另一邊了。

“嗯。”自嚴夢舟到了后，施綿第一次出聲，簡短地應了，緩步繞著竹林追去。

這日不太舒適，踩著積雪，走得慢極了，繞到通往竹樓的石板小徑的一頭，正好看見嚴夢舟站在對面與菁娘說話，寬大的背影幾乎將那條小徑堵死。

施綿抿了抿，默默地移開眼，腳步一轉，向著東林大夫的庭院走去。

“去哪兒？”嚴夢舟聽見響，轉頭高聲問，“菁娘說你子不適，別走遠了。”

施綿臉上一熱，停住步子，轉過盯著面前的竹子，細聲說道：“有些冷，我去師父那里。”

說罷再次轉，步子稍微加快，直奔東林大夫儲存藥材的房間。

東林大夫正在屋中看嚴夢舟帶回的稀罕草藥，見施綿進來，道：“正好來把藥草分一分，十三最不耐煩做這事，還得你來幫師父。”

“嗯。”施綿擱下暖手爐，解開斗篷走過去，略看了一眼，將藥柜小屜打開，挨個檢查后放進去。

開春后東林大夫要下山看診的，為了方便，習慣提前把藥材備好。

分裝藥材的活要細心耐心，常常是施綿來做。

屋中有三排藥柜，每一個都好了標簽，施綿將注意力集中在草藥上，挨個裝進去。

還剩一小半，聽見外面有漸大的說話聲。

“……學兩就夠對付你了，警告你別招惹我。”這是十三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什麼。

施綿側耳靜聽，聽嚴夢舟道：“你可以試試。”

試什麼？再聽，突然傳來“噗通”一聲，像是有人摔在了雪地上。

十三起來：“你來真的？那爺爺也不客氣了，你今晚上睡覺最好別閉眼……”

施綿還在聽，腳步聲傳耳，一回頭，發現是嚴夢舟進來了，連忙轉回臉裝作在認真分裝藥材。

手抬高要將藥材放小屜，恍然發現方才一分神，對應錯了藥屜，該是上面那一個才對。

手腕再抬高一些，未及，影從背后靠近，一只寬大的手映眼簾，徑直將頭頂兩個藥屜接連打開，嚴夢舟的聲音在后響起：“這個？還是這個？”

施綿匆匆將藥放進去，扭頭往另一邊走，道：“就這一點了，你來幫師父放吧。”

“我認不全，你就不怕我放錯了嗎？”嚴夢舟語氣與從前無異，很是隨和稔。

施綿卻不知為何聽得心中古怪，隔著張桌案抬眼，見嚴夢舟面對著藥柜在辨別上面的藥名，本就沒往自己上看。

的角度只能看見嚴夢舟的后腰與肩背，那兩怎麼看都與記憶中有很大差異，完全不是從前背著自己的那樣。

施綿莫名暗惱，道：“別這樣與我說話。”

嚴夢舟回頭，眉峰皺起，“我怎麼與你說話了？”

第35章 沒有

回到小疊池后, 嚴夢舟正常與所有人談，尋常對話并不會特別注意語氣，聽施綿不悅, 不由得懷疑是自己什麼時候不經意惹到了。

畢竟施綿很鬧脾氣。

他發自心地問施綿自己哪里不對, 問完后, 凝目看著施綿等回答。

落在施綿眼中，他眉心擰起，在濃眉下的雙目黑沉，居高臨下地俯視過來，直人心, 是在強問。

這讓施綿不安，不喜歡嚴夢舟反問的語調，也不喜歡被這樣俯視，下意識地想往后退, 子剛晃一下，覺得這樣是膽怯, 強撐住沒有腳。

下一瞬, 見嚴夢舟手臂在桌面上一撐, 眨眼間躍過窄桌到了面前。

施綿只覺眼前一暗, 寬肩長臂驟然近, 陌生的味道挾著未盡的風雪寒意鋪天蓋地而來, 如雪山崩裂, 呼嘯著滾落到近前，幾將在下面。

無躲閃，被抓住了胳膊。胳膊上的手很大, 幾乎環握住整條小臂, 略微帶著些力道將往前拖拽。

施綿站立不穩, 微一趔趄，兩手按在了嚴夢舟上臂。

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一抬頭，正對著嚴夢舟的下。

施綿心頭轟的一聲著了火，又急又臊，用力推了嚴夢舟一把，急道：“你兇什麼！”

嚴夢舟神一頓，緩緩松開，問：“我什麼時候兇你了？”

他兇自己了嗎？好像沒有。施綿沒法回答，咬下后退，想就這樣跑開。

可他倆的靜太大，引得藥房另一端的東林大夫側目。門口，十三正在外面罵著拍打裳。

這一幕被別人看見了，解釋不清楚，就是無緣無故冤枉嚴夢舟了。

施綿找茬：“你那麼用力抓我手臂做什麼？疼死了。”

嚴夢舟：“菁娘說你今日不適，我看你像是要暈倒，過來扶一把。你不是頭暈？”

施綿低著頭，沉悶道：“才沒有。”

誰也不敢看，繞著長桌回到藥柜前，一聲不吭地繼續分裝剩下的藥材。每次回拿藥，都會用余后瞟，提防著嚴夢舟再靠近。

好在嚴夢舟沒彈，只是詢問：“你今日怎麼怪怪的？”

“沒有，我好的很。”施綿語氣加重，“你別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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