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狐若一見來人,眼睛登時直了。
——從暗影中走出來的是一個人兒。姿容秀麗,窈窕生姿。
子穿水綠的襦,配鵝黃的披帛,上前行禮,抬眸:“奴婢如煙拜見小王爺。”
蕭狐若指著,跟云晏說話都有些磕了:“,怎麼跟那個丫鬟,有點,有點……像?”
云晏自然明白他的驚訝所在,一切盡在掌握,于是只淡淡一笑:“還不就是照著你喜歡的樣子去找的?”
他親自倒了一杯茶推到蕭狐若面前來,“既然你不敢惹我二哥,那個丫鬟是得不到了,你又被他擺了一道,送進佛寺來吃苦,那我還不得給你另外找個安?”
蕭狐若歡喜地盯著如煙看了好半晌,卻終究還是收回了目,臉上的熱切褪了下去。
他轉頭沖著云晏眨眨眼,歡喜又惆悵地道:“很,冷不丁一看跟那個丫鬟真是非常像;可是這麼近距離一看,又有點不太像了呢。”
如煙眉眼間也是微微一僵,可是卻用的微笑完地掩飾住了。
云晏卻只淡淡一笑,“這世上的人,除非孿生,否則就算再相像,最高也不過就是七八分。怎麼可能有一模一樣的?”
蕭狐若便嘆氣:“也是。畢竟生那樣的,也是見。”
他回想著春芽那日的驚鴻一瞥,盯著幽暗愣怔了好一會。
云晏向如煙遞了個眼,如煙忙手握住蕭狐若手臂,將面頰上來:“奴婢求小王爺憐惜。”
蕭狐若便笑,“好好好。你這麼惹人疼,爺怎麼能不疼你呢?”
蕭狐若笑著起:“這山絕妙,若遇下雨,雨水沿著山壁流下來,匯集瀑。垂在口,恰如珠簾。”
“這些日子一直無雨,這山瀑便也干了。不過今晚卻是好時節,一刻鐘后便會落雨,這口又將被垂掛起來。”
他向蕭狐若促狹地眨眼:“這山等待雨甘霖,小王爺眼前的人兒,也是一樣。”
“還請小王爺今晚就在此中,為播撒雨吧。”
他輕輕拍掌,山深又有紅紗宮燈燃起。原來他竟已經在那里布置了枕席。
隨著云晏的話,如煙子如的小蛇,抱著蕭狐若的手臂緩緩行向上,”小王爺,奴婢尚未經人事,還求小王爺輕憐。”
蕭狐若頓時頭一干。
云晏輕笑一聲:“小王爺自便。我在外替小王爺把風。”
“半個時辰后,我來接如煙下山。”他促狹地眨眼:“畢竟這是佛寺,總不便整晚留宿。”
稍后。
山被翻紅浪,山外卻是白月清寂。
不多時,天上果然落下雨來。水聲琳瑯,相回響。
云晏的幾個隨從,都是氣方剛的大小伙子,個個聽得面紅耳赤。他們眼看云晏,卻見云晏一黑絹油立在雨里,也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竟仿佛那山里傳出的靡靡聲響半點都沒能驚擾他。
半個時辰后,雨收風歇,如煙一臉扶著蕭狐若走出山。
蕭狐若心滿意足,手拍云晏的肩膀:“阿晏,好兄弟!如煙伺候得我非常滿意,明明是初次,卻比我邊那些個都更懂如何伺候我!”
云晏淡淡一笑:“小王爺喜歡就好。”
“小王爺安心在此清修就是。這半年,每三日我都會送如煙上山來伺候小王爺,必定小王爺不會寂寞。”
蕭狐若滿意地笑:“一切都指你了。”
他低聲:“不過千萬別讓你二哥知道!更別讓朝廷的探子知道……不然這又是一樁禍事。”
云晏含笑點頭:“放心,一切包在我上。”
他遞了個眼,隨從上前給如煙裹上披風,將如煙帶走。
蕭狐若有點不舍的張,見沒了人影,才低聲音對云晏說:“阿晏,你給我和我父王出的這個主意,當真能騙過皇上麼?”
原來蕭狐若這一場禍事,其實不過是云晏替他出的一個主意。
云晏說皇上召藩王京居住,實際目的終究是削藩。而皇上為了削藩,自然要先挑各家王府的錯,羅織罪名,最后釀大罪之后才能名正言順地削藩。
所以云晏建議他,此時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自己主犯個錯,領個小罪,先將眼前這艱難的時局渡過去。
云晏緩緩一笑,“自小王爺和晉王‘獲罪’以來,連續幾日,皇上接連下旨懲治各家藩王,理由層出不窮:齊王擅自祭拜皇陵,幽王私自結大臣,桂王收買宦……都是大罪。”
“各王府人人自危,但是只有咱們晉王府這罪名最輕。小王爺只是好,而且好的只是宮,又不是哪位娘娘;晉王教子無方,卻更顯出晉王對小王爺的寵溺。”
“說到底,這是用最小的代價,保全小王爺和晉王千歲。”
蕭狐若挑大拇指:“我父王都謝謝你!”
云晏淡淡勾了勾角:“只可惜,你娘心里只有二哥。”
蕭狐若便嘆氣:“咳,別提了!一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哪看得懂這步棋!啊就知道管后宅里那些爭風吃醋的破事!”
天上雨云散盡,山月重又吐出清輝。
云晏抱拳:“時辰不早了,小王爺也回去安歇吧。”
蕭狐若笑呵呵抓住云晏手腕,低聲問:“這麼說起來,馮貴妃也是阿晏你的人?”
云晏緩緩挑眉:“小王爺這就太抬舉我了。馮貴妃又哪是我能拿得起的?”
“其實是只是馮貴妃跟前,小王爺多看了幾眼的那個宮罷了……我多費了點心思,給父兄安排了個賺錢的好差事。”
蕭狐若了然,點了點頭:“阿晏你真有辦法!看來我們晉王府能不能躲過這個多事之秋,就要全都指你了!”
云晏角噙著一抹笑,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
蕭狐若收手指,“……我父王說了,事之后,他會讓阿晏你為平侯。”
“你知道的,我娘再能作妖,只要我父王一聲令下,我阿娘也得乖乖服。”
云晏這才不慌不忙地含笑點頭:“小王爺和晉王千歲既然都信得著,那我自然盡力而為。”
云晏帶著如煙下山。
為了掩藏份,云晏也沒騎馬,而是跟如煙一起坐在馬車里。
馬車搖曳,如煙一張俏臉仿佛還沉浸在方才的好事里,依舊臉頰染紅,雙眸如醉。
抬眸,癡癡凝視云晏:“倒不知小王爺之前提到的那個丫鬟,是誰呀?”
云晏面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丫鬟就是丫鬟,還能是誰。”
如煙托起腮幫:“能讓小王爺那般念念不忘,當著奴婢的面都說比奴婢還……奴婢那一班揚州瘦馬里,能比奴婢還的,應該就只有春芽了吧?”
妙眸輕轉,“怎麼,原來三爺一直都將春芽留在邊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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