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將目轉向了窗外。夜深沉，烏雲遮住了月亮，就像看不見前路的明天。

    我歎了口氣，道：“嗯，畢竟相識一場，是該去跟道個別。白蓁蓁，這輩子好像隻為活著。先是對你一見鍾，然後便義無反顧隻了督軍府。對你心灰意冷後，又把所有的寄托在二爺上。希，二爺不會辜負吧……”

    蕭弈崢沒說話，隻是表有些沉重。我猜想，他本來對蕭弈嶸還有很深的兄弟之，可最後連這個弟弟都背叛了他。他心裏一定不好。

    他站起，朝門口走了兩步。著他的背影，我的心頭忽然湧起一陣酸楚——又一個他在乎的人，要離開他了……

    “崢哥哥……”我從背後抱住了他，“放心，你不會再失去了，不管什麽時候，我會一直在你邊的……”

    “嗯……”

    蕭弈崢握住了我的手。

    我換了一套荷香的服，就這樣和蕭弈崢手牽著手，趁著夜出了雲起居。本以為他會帶著我從正門出去，可他卻是直奔東南方向。

    “你不是……也要鑽狗吧？”我瞪大眼睛問道。

    蕭弈崢輕笑：“夫人都鑽得，我自然也鑽得。”

    “可是……你是帥啊！堂堂北六省的督軍，鑽狗？這什麽？”

    蕭弈崢卻滿不在乎，一手攬過我，附在我耳邊道：“這，‘嫁隨嫁狗隨狗’。”

    “噗……”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就這樣，他走在前麵，握著我的手。而我著他英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江南雲家的那個白年。我的角不自覺微微上揚。是啊，小時候，我就喜歡這樣跟在他後。我原是，這樣喜歡跟著他……

    而盡管蕭帥肯屈尊降貴，可那狗卻毫不給他麵子。他不比我形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鑽出來，還弄得滿滿臉的灰土。

    看著狼狽的蕭帥，我又是心疼，又覺好笑，一邊拿帕子給他臉，一邊忍俊不。他卻是滿不在意，眼裏充盈著笑意，看起來心十分愉悅。

    “靜姝……”他忽然一把抱住我，“我怎麽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我在他懷裏笑著點頭：“嗯，好像回到了，我天天粘著你，跟在你後喊‘哥哥’的時候……”

    “小姑娘，好好跟著我，可別再跟丟了……”

    他一語雙關，又拉起我的手，往前方走去。

    白蓁蓁居住的小樓被沉沉夜籠罩，荒涼中著一森。

    兩個持槍的士兵守在門口。他們見蕭弈崢過來，齊齊行了軍禮。其中一個畢恭畢敬地道：“帥，二爺已經在裏麵了。”

    蕭弈崢不聲，推門大步走了進去。而我則扮作丫鬟模樣，低眉垂首跟了進去。

    在一樓客廳門口，我先看見了春桃。跪在門外，不停地抹眼淚。見我走過去，頓時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見了希。可張了張，卻沒發出什麽聲音，隻又皺起眉，接著低下了頭。

    我明白，春桃應該不確定我此時的份。怕喊出“夫人”會給我帶來麻煩。於是，我趕忙上前扶起了，又對蕭弈崢道：“不管主子做了什麽樣的事，下人總是無辜的。春桃也不過是不得不聽從白蓁蓁的命令。”

    蕭弈崢衝我淡淡笑了，道：“我連白蓁蓁都打算放了，又豈會為難一個丫鬟？隻要不說話，我便放出去。”

    是啊，蕭弈崢這話提醒了我。不管怎樣，姨太太和小叔子私通，這事傳出去太難聽。所以，春桃暫時還是不宜出去的。

    “送走白蓁蓁後，就讓春桃跟我回雲起居吧！”

    蕭弈崢點頭同意了。

    春桃著我，依舊沒說話，隻含著眼淚，跪下來給我磕了三個頭。

    推開客廳的門，我看見二爺蕭弈嶸和白蓁蓁都坐在沙發上。

    白蓁蓁穿著第一天督軍府時的那套鵝黃洋裝子，法式宮廷卷發也依舊一不。而我將目往下移時，卻看到的小腹已經有明顯的凸起，撐的子都繃起來。雖麵容憔悴，卻始終高昂著頭，依舊是一副高傲的公主的姿態。

    可坐在沙發另一邊的蕭弈嶸卻似丟了魂魄一般。他目呆滯，頭發淩，上的西裝也變得狼狽淩。再不是那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

    他看見蕭弈崢走進來，更是嚇得一個激靈，見了大哥活像見鬼一樣。而下一秒，他又瞥見了跟在蕭弈崢後的我，眼中頓時噴出了火。

    “雲靜姝！”他大喊一聲，踉蹌朝我撲了過來。

    蕭弈崢微微蹙眉，還沒等他近，便一把將他推開了。

    蕭弈嶸跌坐在地上，指著我，大聲對蕭弈崢喊道：“大哥，是！是要殺你！本不是什麽舞夜罌，、就是雲靜姝啊！是來報仇的！對……對……是要殺你，跟我沒關係！沒關係！真的，大哥……你要相信我！”

    蕭弈嶸喊著喊著眼淚也下來了，整個人活像一隻喪家之犬。

    蕭弈崢則冷冷看了他一會兒，沉聲道：“弈嶸，你不是也想我死嗎？”

    “不……不！”蕭弈嶸將腦袋搖了撥浪鼓，“大哥……我、我有多敬重你……你還不知道嗎？我怎麽會想你死呢？”

    說著，他又指向了我，瞪著布滿的眼睛，大聲喊道：“都是！大哥，是要害你！我隻是被利用了……我、我不過就想當個財政部長，是說要幫我，我才假意答應跟合作的！對……我都是騙的！大哥，我怎麽會害你呢？大哥……”

    說著，他竟像個孩子一樣，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哭開了。

    “行了。你是否要害我，我不與你計較。”蕭弈崢麵無表地看著蕭弈嶸，接著又抬手一指白蓁蓁，“隻是，既然你二人已做出茍且之事，我也不能將白蓁蓁繼續留在督軍府了。蕭弈嶸，你帶走吧！在你經常進出的東南角門外麵，我已經讓人備好了車，一切錢也都準備好了，足夠你們後半生的生活。從今日起，我隻當沒你這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