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T/我走之後,蕭弈崢又跟荷香說了很多話。荷香在第二天便一字不差地都告訴我了。
“荷香,你起來。”蕭弈崢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荷香站起,依舊沒什麽表。
蕭弈崢走到書案前,翻了幾下那一疊寫得歪歪斜斜的“紅豆生南國”,又歎了口氣,道:“荷香,我想不通,你為什麽要幫夜罌?之前,你不是一直很討厭嗎?”
“帥,我真的覺得,五姨太就是夫人送給帥的禮。”荷香又淡淡道。
“怎麽可能?”蕭弈崢轉回,瞪著荷香,“若換離世的人是我,我斷不會送個別的男人到邊,即便同我長得一模一樣!”
荷香緩緩抬起頭,淡漠的目掃過蕭弈崢的臉,然後又淡淡笑了:“所以說,夫人更帥。而帥不及夫人深……”
“你說什麽?我對還不夠深?三年來,我都沒過別的人!”
荷香淺笑著道:“夫人曾對荷香說過,帥本不懂如何一個人。”
蕭弈崢登時瞪大了眼睛:“……竟說過這樣的話?何時說的?”
“就是意外發生的那天早上。夫人似有預,一直說害怕等不到帥回來……”荷香開始編故事了,“我和翠柳想讓夫人開心些,便說帥如何對夫人好,把夫人放在心尖上。可夫人卻似不太高興,於是,便說了帥本不懂如何一個人。還說,真心一個人,不是占有,更不是控製,而是看到對方幸福,便是自己的幸福……”
蕭弈崢沉默不語。
荷香又接著道:“也是因為想起夫人說的這番話,荷香才覺得五姨太是夫人送到帥邊的。深著帥,自然是希帥快樂、幸福。而帥又一直沉溺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所以,才把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五姨太,帶到帥邊,希帥能從痛苦中走出來。”
蕭弈崢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層水霧。
“所以,我才是自私的那個……”
接下來的兩天,蕭弈崢都沒回靜園。我和荷香的心也都懸著,不知道這一步棋走得是否正確。
直到第三天下午,紅杏激地跑進來,大聲嚷嚷道:“五姨太,剛剛下人來傳話,帥晚上要過來和五姨太一起用餐!”
我暗自長長舒了一口氣——他肯來見我,就說明方法是有效的。
晚餐,小廚房送過來的是標準的“夫人套餐”。
著那清湯寡水的四菜一湯,紅杏不皺起了眉:“小廚房是不是弄錯了?這些都不是五姨太吃的菜啊!帥都過來了,怎麽不做五姨太喜歡的呢?”
我坐在餐桌旁,卻淡淡笑了,道:“紅杏,你記錯了,我就喜歡吃這樣清淡的。”
正說著話,簾子一挑,蕭弈崢從外麵進來了。紅杏識相地退了出去。
我也趕站了起來,低著頭,乖順地喊了聲:“帥。”
蕭弈崢沒看我,隻坐下來看著那清淡的四菜一湯,略帶諷刺地道:“五姨太變得倒快。前些時日,不還鬧著要吃紅燒嗎?怎麽現在又喜歡吃清淡的了?”
我在他對麵坐下,低著頭道:“自從那日答應荷香小姐做夫人的替,夜罌便沒有自己的喜好了。夫人喜歡什麽,夜罌就喜歡什麽。隻要帥高興……”
“夠了!”蕭弈崢皺起眉,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夜罌,你到底要耍什麽把戲?”
我抬眸,眼淚瞬間在眼眶裏打轉:“帥……夜罌就是慕帥,想讓帥高興啊!帥為何一直誤會夜罌?”
“嗬……”蕭弈崢冷笑,“前幾日,你還說慕二爺呢!從你裏說出來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夜罌那是故意氣帥,想看帥吃醋嘛。帥怎麽連兒家這點心思都不懂呢?”我委委屈屈地道,“夜罌自始至終,慕的都是帥啊!”
蕭弈崢冰冷的目掃過我的臉,語氣也是一樣的冷:“可我怎麽記得,你在雨墨那裏說過,並不喜歡我。”
我想起,應是我被蕭弈崢捆起來在大白樓呆了一宿那次,田靈跟我置氣,我便口而出,說不喜歡帥。而沒過多久,蕭弈崢便過來了。原來,他全聽見了。
而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知道如何應對了。
“帥,那日是四姨太跟我生氣,以為我要跟搶帥。我總不能跟一個孩子拌吧?所以,就幹脆說不喜歡帥,讓別把我當敵人了。我那就是哄孩子,你怎麽能當真呢?”
我的解釋,天無。
果然,蕭弈崢不再說話了。他低下頭,開始吃飯。而我,了他一會兒,也低頭吃了起來。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都沒說話。
蕭弈崢拿起帕子,然後又帶著幾分譏諷的意味,問我道:“吃得可好?”
我想了想,衝他微微一笑,道:“味道是很好,夜罌很喜歡。隻是,這些都是江南一帶的菜,不但價格昂貴,還要空運過來,實在太過奢靡。眼下,老百姓都吃不上飯,多死街頭的?而這簡單的四菜一湯,都夠救好幾條人命的了。夜罌吃著,心裏很不安啊……”
“嗬嗬……”蕭弈崢低聲笑了,表也緩和了一些,“夜罌啊,你學得倒是真快。連恤百姓都學會了。”
“夜罌何止學會了這些?這幾日,荷香小姐可又給夜罌講了好多夫人的事。夜罌都認真記下,然後仔細揣呢!”
蕭弈崢看了我一會兒,逐漸皺起了眉:“夜罌,把你變另外一個人,你就不覺得痛苦嗎?”
我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最後搖搖頭:“不會啊。因為,看見帥開心,夜罌就開心。”
“嗬,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有那麽我呢?”
“其實,我不帥,對於帥來說,並不重要啊!”我定定看著他,慢條斯理地分析道,“帥無非就是想要個夫人的替,緩解思念,排解寂寞而已。之前,帥不也是將夜罌當作了陪睡的‘玩偶’。而現在,這個‘玩偶’的功能更齊全了,更合帥心意了。帥應該高興才對呀!何必計較一個‘玩偶’有幾分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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