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溫婉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腳都掛在崔簡上。
那床被子,不知何時已經被踢到一邊,半拉子都鑽進了邊那人的被窩裏,崔簡的一隻手,還搭在的腰上。
溫婉剛想一下,將他的手移開,崔簡便睜開了眼。
“醒了?”
“嗯。”溫婉迅速地躲開子,去尋自己的被褥。
崔簡看著起去拉攏被子出來的潔後背,口中發幹,腦海中又浮現出昨夜的景。這會子天一亮,白到發的更勾人火。
“你睡覺不太老實。”他輕咳了一聲道。
溫婉抓被子的手一怔,難道昨天晚上是自己鑽進他懷裏去的?
想到這,不由地臉一紅,糯糯道:“那……有沒有驚擾到世子安眠?”
崔簡角翹起,“你說呢?”
他說著,人已經起下了床。
溫婉趕忙披了件服,跟著下去,本想伺候他穿,但崔簡的作很快,溫婉想上手,他自己都已經穿好了。
還剩下一條鞶帶沒係。
崔簡見站在旁邊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實在可憐見,可惜他習慣了自己做這些事,一時還沒改過來,於是將手中的鞶帶遞給,示意來給他係上。
溫婉囁喏地應了聲,接過鞶帶,圈住他圓領袍的腰,隻是作還略顯生疏,不太利索。
等他穿好服,溫婉才去穿自己的,等碧筠碧箬們端著洗臉水進來伺候時,已經穿戴整齊。
見碧箬徑直去收拾床鋪,溫婉心裏忐忑,剛剛把那本集子塞進了最裏麵,應該不會被看見……
洗漱過後,碧筠給溫婉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蘇嬤嬤走過來,悄聲問,“姑娘昨夜和世子如何了?”
聞言溫婉臉刷地一下紫漲起來,嗔道:“嬤嬤以後莫要做這樣的事了。”
“省得省得,嬤嬤省得了。”蘇嬤嬤捂著笑了笑,見如此,知也差不離,便不再多問。
外頭,早飯已經擺好,崔簡正坐在榻上,等著溫婉出來用飯。
早飯是一碗豆漿並春卷、筍三鮮的包子,還有四饅頭,二人簡單地吃了一些後,外頭馬車已經套好。
碧箬碧筠知道崔簡要帶溫婉出去,都暗自開心的不行,給溫婉準備好帷帽,便送出了前門。
由於早飯被崔簡著多吃了兩個春卷,剛坐上車沒多久,溫婉便覺得有點惡心。
車廂空間有限,二人並肩而坐,稍微一下便有些捉襟見肘。見捂著似有些不太舒服,崔簡問:“怎麽了?不舒服?”
溫婉點了點頭,但又不敢說是他自己吃得太多,隻能拐彎道:“剛吃完飯,心裏有點膩。”
崔簡想起,早上那道茴香羊春卷,是有點油大,但也不至於膩到吧,這子,莫非一點油葷不能沾?
想是如此想,崔簡還是打簾對外頭的藍煙道:“等會去賀家涼水鋪停一下。”
藍煙心想這季節哪來的涼水,但也不好下自家主子的麵子,還是應了下來。
結果到了賀家涼水鋪一看,外頭排隊都排了一條長龍,走近了一打聽才知,賀家涼水鋪子新推了許多時春熱飲,頗歡迎。隻是這會要買,怕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去了。
藍煙回來稟告後,崔簡道:“既然如此,讓他們把各類飲子裝上一份,待會送到竹塢。”
溫婉挑開車窗簾子,看見那賀家涼水鋪前,招呼生意的是一個年輕婦人,攀膊束袖,迎來送往,端的是一副玲瓏八麵的市井模樣,可行為舉止又利落幹淨,不拖泥帶水,風風火火很是勤快。
“那個子是這家鋪子的老板?”溫婉問。
崔簡未答,藍煙聽到後笑嗬嗬地說道:“那是賀二嫂,丈夫早亡,留下一個腹子,為了生計,這才出來做涼水生意。”
原來子也可開門做生意?
還能將鋪子經營得如此紅火。
不過從藍煙的話裏,也知這寡婦獨自帶著子討生活的艱辛。
這讓溫婉不由欽佩起這樣的子,如果有一天也落到賀二嫂那般境,該如何謀生?
“放心好了,有我在,你斷不會落到拋頭麵出來謀生的地步。”
崔簡端坐在一旁,一副將看得的模樣。
溫婉猛地怔楞,雖然知道他這個人擅於察人心,但心事每每被猜出,還是有些窘迫。
怪不得他能做大理寺卿,如他這樣,那個犯人在他麵前能藏得住話?
“不用驚訝,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傻子才看不出來。”
這話,是說心裏藏不住事嗎?
車廂靜了一會,溫婉從帷幕隙中瞧見街頭盛景,心中微,張了張瓣,“世子,我們這是要去哪?”
崔簡剛剛闔上眸子,正靠著後廂壁養神,聽開口說話,又睜了眼。
男人的目落在如墨的鴒烏鬢上,淡淡開口,“替你置辦些妝奩,總不能讓人覺得你跟著我反而過得寒酸了吧?”
溫婉抬手了鬢發,那簡單挽就的單螺髻其實甚合的心意。有時候並不需要多麽富貴華麗的珠翠螺鈿,隻要兩支小小的絨花,便是稱意即相宜。
但是在這個時候要是拂卻男人的好意,隻會讓他覺得被下了麵子,反倒不,所以溫婉乖乖閉上了。
如今是他手上的金雀,至於他想怎麽裝點,給做什麽樣的籠子,都是他的自由和權利。
又過了一會,馬車停在了熙華閣前。
熙華閣是京城最大的商鋪,此集中出售子的首飾、胭脂水,且品質不輸宮中的織造司,花樣翻新,有些東西更是新穎別致,很京中眷們的喜。
崔簡先下了車,手去接溫婉,的手溫弱,不論何時握在手裏,都極妙。崔簡挑了挑眉,視線一直停留在那雙手上沒有挪開。
溫婉下車之前便戴上了帷帽,但一出現在熙華閣前,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
不為別的,隻因為與一同出現的,還有崔簡。
這熙華閣進進出出的以子居多,崔簡一麵,眼尖之人便立刻認出了他。
他容貌英偉,弱冠之年進士及第,可以說既有潘安之貌,又有子建之才,京中貴仰慕者眾多。
又都知道他至今仍未娶妻,家中正妻之位空懸,難免有心思活絡的子,早把目盯在了他的上。
見他這會出現在熙華閣,還與一個份未明的子從同一輛馬車中出來,好事者也都開始揣度起他二人的關係,以及他邊子的來曆了。
崔簡並不在意周圍的目,拉著溫婉便邁進了熙華閣的大門。
崔簡可以不在意,溫婉卻做不到。雖然戴著帷帽,但周圍那些打量的目實在太過灼熱。
溫婉把手從崔簡手中了回來,立在臺階下,“世子,這不合規矩。”
崔簡虛握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手心,微微側過半個子,定定打量著薄紗後朦朧的臉。
溫婉覺到什麽,一抬眸,便對上他有些傲慢的眸子,聽見他固執不屑道:“我說合規矩,就是合規矩。”
“不跟上來今天就把你扔大街上。”
溫婉嚇得一激靈,趕忙跟上了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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