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予連說了兩遍，蘇星妍這才像夢里被人扯醒一樣，回過神來。

心臟突突地跳，剛才嚇得魂都快掉了。

他小小年紀，怎麼能做到如此淡定？

難不平時接的都是如此殘酷的訓練？習慣了？

蘇星妍心疼得無以復加。

將小驚語的小臉朝向小天予，輕聲說：“小驚語，這是你哥哥。”

小天予朝出雙手，要抱抱小驚語。

蘇星妍猶豫，他還不到三歲，怕他一不小心，會摔到小驚語。

小天予像年一樣的口吻說：“沒事的媽，我力氣很大，放心。”

他手臂平攤朝上。

蘇星妍忐忑不安地將小驚語放到他細瘦的手臂上。

小天予穩穩托住，垂下頭，著懷中的小驚語說：“妹妹，好好陪著媽，讓開心。”

這孩子太懂事。

懂事得讓人心酸。

蘇星妍再也忍不住，蹲下，將兩個孩子全部抱于懷中，忍淚忍得嚨脹疼。

低聲喚道：“天予，天予。”

一旁的帆帆跟著學話：“天魚，天魚，鯨魚，金魚，好多魚……”

小天予忽地抬頭朝他看過去，小小的孩眼神卻銳利如刀。

細細分辨，見他是帆帆，不是舟舟，他銳利的眼神平和了兩分。

如果是舟舟，那他就是故意嘲諷，往人傷口上撒鹽。

蘇星妍對小天予說：“把妹妹給媽媽吧，你太小了，抱久了胳膊累。”

小天予嗯一聲，將小驚語還給。

他雙手到脖頸后，將扣繩拉松，從脖子上取下來，戴到小驚語的脖頸上。

那是一塊白龍形古玉。

蘇星妍認識這塊玉，出自唐代皇室。

當年懷小天予時，獨孤城送給，讓放到枕頭下，等生下小天予時，獨孤城又要走了。

后來就一直戴在小天予的脖子上。

蘇星妍道：“這是你的玉，不能隨便摘，快拿回去。”

小天予抿了抿說：“保妹妹平安。”

“妹妹平安，你也要平安，聽話，把玉摘走。”

小天予不，垂下眼簾盯著小驚語，眼里是羨慕。

羨慕可以在媽媽邊長大。

小驚語也睜大一雙圓溜溜的雙眼，瞅著他，小一鼓一鼓的，十分可。

小天予又喊了聲，“妹妹。”

奈何小驚語太小，不會說話，更不會喊哥哥。

只會朝他出自己的小手。

小天予手握住的手。

緣這東西，真的很神奇，小天予握著小小的手，心里涌起一意，舍不得離開，很想每天陪玩，每天和在一起。

窗外天臺忽然傳來獨孤城的聲音，“沈天予。”

小天予知道自己該走了。

太短了。

時間太短了。

每次長途跋涉來到京都，都只能和媽媽待一小會兒。

他松開小驚語，手抱住媽媽，小小的胳膊里藏著的全是依。

蘇星妍連忙將小驚語遞給顧逸風。

將小天予抱起來。

他快三歲了，胳膊和都比同齡孩子長，可是很瘦，比舟舟和帆帆瘦太多，抱在懷里，沒什麼重量。

越發心疼，拿自己的臉著小天予的小臉，有太多的話要待他，全堵在嗓子眼里，說不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天予才能回到自己邊？

就像個一個虛無飄渺的夢，遙遙無期。

小天予說：“媽，我走了。”

蘇星妍嗯一聲，卻沒將他放下。

小天予掙扎了一下。

蘇星妍這才彎腰將小天予放到地上。

小天予朝窗前走去。

蘇星妍急忙上前攔住他，“走門，天予走門，走窗戶太危險！”

心里后悔死，當時為什麼要訂這麼高的房間？

可是這家酒店總統套房只設在頂層和次頂層。

早知獨孤城讓小天予用如此絕然的方式來見，就訂二樓的普通房間了。

小天予朝擺擺小手，“沒事的，媽，我師父在。”

他小小的子矯捷地爬到窗臺上。

推窗而出。

獨孤城正在窗外，手拉住他，往上飛去。

蘇星妍仰頭著師徒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往常看獨孤城和墨鶴飛來飛去，只覺得瀟灑，到自己的親兒子，膽戰心驚。

獨孤城抱著小天予飛過欄桿，來到金雕旁，將他放到金雕的背上。

他的目落在小天予的脖頸，“你的玉呢？”

“送給我妹妹了。”

獨孤城有的沖他發了脾氣，“放肆！那是你的本命玉！能隨便送嗎？”

“一塊玉而已，保我妹平安。”

“那塊玉對你妹沒用，你沒那塊玉卻會死，自己去要回來！”

小天予坐在金雕背上一不，俊秀的小臉繃著。

送給妹妹的玉，怎麼能要回來？

他年紀雖小，也是要面子的。

獨孤城冷冷盯著他，“今天不把玉要回來，你就在天臺上過夜！”

小天予小臉也冷冷的，保持坐姿一不。

心里想，在天臺過夜就在天臺過夜，可以和媽媽多待一會兒。

師徒倆脾氣都大，互不相讓。

氣氛僵滯堅。

忽然一道墨影抱著兩孩子翩然而至。

獨孤城沒回頭都知道是墨鶴。

墨鶴袂翩翩，颯步而來。

來到二人面前，他上下打量著這巨大的金雕，道：“獨孤兄，這雕你賣不賣？我徒孫看上了，開個價吧，多錢我都給。”

獨孤城連看都不看他，更別提搭理他了。

墨鶴討了個沒趣，又看向小天予，“天予，這雕你們那里還有嗎？我去買一只，給舟舟和你小姨玩。”

小天予繃著俊氣的小臉，吭都不吭。

墨鶴嘿了一聲，“你們師徒倆今天是怎麼了，吃火藥了？”

仍無人搭理他。

墨鶴也是要面子的人。

他輕吸一口氣，對獨孤城說：“獨孤，你再不說話，這雕和天予，我都給帶走了啊，省得星妍天天想孩子想得難。”

獨孤城終于開口，冷冰冰吐出兩個字，“你敢！”

墨鶴想了想，還真不敢。

單打獨斗，他不一定會輸給獨孤城。

可是架不住獨孤城徒弟多，手中還有怪鳥、毒蛇、野狼等等，還會使各種毒和暗。

好漢不吃眼前虧。

墨鶴道：“算了，這雕我不要了。我今天來找你，有重要事要說。”

獨孤城啟，“說。”

“你徒弟青回，天對舟舟死纏爛打。舟舟才一歲，他就鬧著讓舟舟做他的婿。他是救了逸風一命，但是逸風給他輸了，還送給他八個億加兩套別墅，再加兩個穩賺的項目。他想挾恩圖報，是他的格，但是索取無度就是貪得無厭了。”

獨孤城掃他一眼，冷聲道：“這是舟舟的劫數，若改，劫數將落到你兒上，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