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笑了一下，說道：“你再去看看神聖天的蕓蕓衆生，在你眼中，那是什麼？那不僅僅是螻蟻，也是無數的苦力，就算是侍龍族也不例外，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侍候神一族，甚至到了滅世之時，他們會爲口糧，在你眼中，他們的生命，是那麼的廉價，是那麼的一文不值。”

“每一個種族的價值，並非是由我來決定。”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一下，輕輕搖頭，說道：“我並非是指責你，只是想說，在這蕓蕓衆生之中，生命，一文不值，不僅僅是對於你而言，就是對於蕓蕓衆生自己而言，也是如此。”

“真的？”聽到李七夜這樣說，飄渺無定的聲音都不由問了一句。

“因爲生命太多呀。”李七夜笑了笑，說道：“你們神一族，千百萬年纔有一個誕生，對於你們神一族而言，一個的誕生，那是何等彌足珍貴的事，更何況，你們擁有著整個神聖天，擁有著二十四層天。”

說到這裡，李七夜頓了一下，緩緩地說道：“而對於蕓蕓衆生而言，可能一戶人那也只不過是擁有幾畝薄田而已，有可能，一年就能誕生一個生命，那麼，短短幾年，便是能有好幾個生命誕生，有著這麼多的生命，每一個生命的價值，可能還不如一升稻穀……”

“……如此廉價的生命，會被視之爲珍貴嗎？並不會，甚至對於父母而言，每一個生命的夭折，每一個生命的苦難，那都只不過是常態罷了。甚至一個生命的誕生，它並非是承載著父母的，更多的是，一個生命的誕生，那隻不過是隨機而已，當它誕生之後，也只不過是未來去耕種這幾畝薄田的苦力罷了，可以去奴役他而已。若是這幾畝薄田養之不活，那就把這樣的生命賤賣掉。”

“先生所言，乃是人間慘劇。”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說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如果這是人間慘劇，那麼，你想煉化整個世界，把億億萬生靈當做神一族的口糧，那是什麼慘劇呢？”

飄渺不定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緩緩地說道：“滅世要來了，先生，就算我不煉化這個世界，那麼，這個世界也必將會毀滅，蕓蕓衆生，也必將是灰飛煙滅，不復存在。我也只不過是先蒼天一步，順勢而爲罷了。”

“所以，你是仙人思維，而我，只不過是凡人而已。”李七夜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先生認爲是如何呢？”李七夜的話讓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爲之好奇。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只是把世界還給蕓蕓衆生而已。”

“先生確定？”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飄渺無定的聲音都不是很相信。

李七夜也不由笑了起來，緩緩地說道：“不然呢，否則，你真的能站在我面前說話嗎？你視蕓蕓衆生如螻蟻。如果，我不把這個世界還給蕓蕓衆生，那麼，你在我眼中，你們神在我眼中，與蕓蕓衆生有什麼區別？與螻蟻有什麼區別。”

“先生，此言可就大了。”飄渺無定的聲音對李七夜這樣的話並不服氣。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你自認爲可以與我掰腕子，可以與我戰一戰，很快，我就會讓你明白，你在我眼中，與螻蟻也沒有任何區別。”

說到這裡，李七夜笑著說道：“既然你在我眼中與螻蟻沒有任何區別，你們神一族也是如此。如果我不把世界還給蕓蕓衆生的話，那麼，你對蕓蕓衆生所做的事，其實，我也一樣可以在你上、在神上做一遍，甚至是做千萬遍……”

“……不要忘記了，蕓蕓衆生壽命很短，他們的苦難，在每一代人只不過是幾十年就結束。而你，那是接近於長生不死，神一族，也是能活千萬年，若是我不把世間還給蕓蕓衆生，那麼，你也好，神一族也罷，在我面前，那都是永世爲奴，我可以盡這個世界的一切，就算是賊老天，也威懾不了我。”

李七夜這樣的一席話，頓時讓飄渺無定的聲音沉默起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既然先生要把世界還給蕓蕓衆生，那麼，我們神一族也願意遵從先生這樣的意志，我們神一族從此之後，不再出現，於時間長河之中，那麼，先生認爲如何呢？”

李七夜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這隻怕你就誤會了，我不是爲你們神一族而來，而是爲你而來。”

“我與先生無仇無恨。”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說道：“先生爲何非要衝著我而來呢。”

李七夜輕輕地點頭，說道：“是呀，我與你無仇無恨，這的確是事實。但，既然我要把世界還給蕓蕓衆生，那麼，世界上總會有人不認同我這樣的想法，比如你，又比如大章魚。”

“但，先生，我也不會反對你的想法。”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說道。

李七夜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但是，你們卻在我的想法之外，在規則之外。就好像一個大草原上，兔子吃草，獅子吃兔子，這是正常之事，這便是世界，蕓蕓衆生的世界。但，有個仙人突然降臨，吃掉了整個草原，這就不是蕓蕓衆生世界該有的。”

“先生，任何一個世界的仙人，只怕大概率都會做這樣的事。”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說道：“而且，任何一個世界，走到最後，都會誕生仙人，或者無上巨頭。” 說到這裡，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如果先生非要說，那麼，人間不應該有仙。”

“是呀，人世間不該有仙。”李七夜輕輕點頭，笑了一下。

“但，人世間確實有仙。”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十分肯定地說道：“先生，難道你要把所有仙人都屠戮殆盡嗎？”

“不。”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殺你們幾個而已，其他的仙人，都在天地良心之下。”

“先生，這麼說來，強大就是一種罪了。”對於李七夜這樣的說法，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反問地說道。

“強大，並不是一種罪。”李七夜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安然，比你強大，但，他是一種罪嗎？我並沒有殺他。”

“那爲什麼先生要殺我們。”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若是要遵守，萬古以來，之所沒有人比我更遵守。”

“但，最後你卻沒有。”李七夜笑了笑，搖頭地說道：“對於你而言，一切都是爲了神一族，爲了神一族，你可以做出任何事，什麼都可以犧牲，什麼都可以毀滅，甚至是自己最的人。”

“這又有什麼不對，我有責任，守護我們的種族。”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說道。

“守護自己的種族的確是沒有什麼不對。”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如果，你要煉化整個世界，去喂自己的種族，那就是你該殺的地方了。”

“先生自認爲是蒼天，審判人世間嗎？”飄渺不定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緩緩地問道。

李七夜笑了起來，搖頭說道：“我並不是蒼天，我未來也不做蒼天，人世間，不需要我去審判，未來的人世間，蕓蕓衆生也好，仙人也罷，都是還給人世間，這該是人世間自己去審判，該由蕓蕓衆生的天地良心去審判。”

“那先生此舉，又是爲了什麼呢？”飄渺不定的聲音問道。

李七夜笑了笑，緩緩地說道：“我所做，只不過是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之時，清理一下場地而已，世界並不是那麼的平坦，在把世界還給蕓蕓衆生之前，把不平坦的都推平它。”

“所以，先生還是要殺我了。”李七夜的話讓飄渺無定的聲音沉默了一會，緩緩地說道。

“是的，不過嘛，你可以反抗，我這個人一向都很好說話。”李七夜笑了笑，緩緩地說道。

“先生，我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飄渺無定的聲音反對李七夜。

李七夜笑了笑，緩緩地說道：“你敢去看著他的眼睛，很堅定地對他說，你沒有做錯。”

聽到李七夜這樣話，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爲之沉默起來了。

“所以，你不敢。”李七夜笑了笑，說道：“你可以對這個世界說，你沒有做錯，也認爲沒有辜負任何人，但，你敢對他說這樣的話嗎？”

“答案，就在你的心裡面。”李七夜看著遙遠之。

“有些事，終究是需要有人來做，就像先生是幕後黑手一樣。”最後，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那麼，你就必須去面對這樣的因果了，因果，它來了。”

這個時候，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爲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