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開口之前，云映看向他的腰，問道：“傷怎麼樣了？”

赫崢隨口道：“就那樣。”

云映囑咐道：“那你要記得有什麼力活讓你手下去做。”

赫崢結滾，將云映這句話歸為是在關心他，其實以前云映總是關心他，但他很當回事。

現在卻忍不住因為這句話興一些，直到云映繼續道：

“這樣我們就能趕和離了。”

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赫崢閉上，沉默著從面前走過，然后坐在長條案前。

他們現在看似還是夫妻，其實雙方其實已經沒什麼牽絆了。這段時日，云映對他算不上冷淡，但遠沒有之前那樣親近，頗有種相敬如賓的味道。

本就不算是個徹底冷漠的人，所以赫崢分不清楚，的溫和是因為本就如此，還是因為對他尚有分。

他總覺得云映的疏離已經持續了很久，但是仔細一算，這其實才第二天而已。

沒事，才第二天，不用著急。

赫崢背過去，他沒回云映的那句話，而是有些生的閑聊道：“今天上午你都做了什麼？”

云映正在擺弄手里的那顆桃核，因為確實裂開了，所以不經意時那隙總是劃到，在想辦法給磨平一些。

聞言老老實實的回答：“給蘇夫人請安，把昨天分的餞送給各房，看了會書。”

害怕赫崢誤會，又義正言辭的補充：“是醫藥類的。”

赫崢笑道：“你怎麼平日只同蘇清芽來往？”

云映道：“沒有，我經常找怡風打牌，偶爾也會出門，今早還跟寧遇——”

云映說到這里，話音戛然而止。

心跳停了一瞬，然后默默看了眼赫崢，男人手里拿著卷宗，并沒抬頭。

他一定聽見了，這個時候停住好像顯得很心虛，但是真的只是跟寧無說了兩句話而已。

輕聲補充完整：“……跟他說了幾句話。”

赫崢垂著眸，好像并不在意。

他其實有所預料，同在一個屋檐下，他就算再防也是家賊難防，他們若是真的想見，什麼時候都能見。

他留不住云映的心，當然也留不住云映的人。

男人沉聲道：“說什麼了？”

云映不想在他面前重復，他道：“沒說什麼。”

赫崢闔上卷軸，他靠在椅背上，修長如玉的手指停在桌面，兩人間一時陷了沉默。

因為那個他們之前都默契的不在彼此面前提起的名字。

云映說完后便一直低著頭，手指看起來還在撥弄那個桃核，其實早已經心不在焉。

在片刻的沉寂過后，赫崢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甚至也不曾追問。

只是將卷軸堆回了原，然后隨手翻閱著眼前的一堆已經看過的公文，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他沒有在房間里多留，也沒有吃飯，好像只是短暫的回來坐一會又離開了。

云映敏銳的察覺出，他可能不太高興。

臨近傍晚，太還未曾落下，但已有頹勢。

外面清風微涼，秋日里日算不得熾烈，云映原在修剪花枝，腦中胡的想著別的。或許今天應該多解釋兩句的，確實沒有跟寧遇做什麼，說句話難道是什麼很過分的事嗎。

赫崢不高興就算了，還要被丫鬟多想。

他真的在因為寧遇不高興嗎，可他看起來沒一點反應，要不是跟他相的時間長，都猜不到他生氣了。

以前他生氣都會直接跟說出來的。

那丫鬟不會出去說吧，只是推薦個鋪子而已……

想到這里，云映忽然又思及另一件事。

古瑯軒興許是真的不差錢，它不太熱衷于做生意，每六天就要休兩天，晌午和傍晚一律不開門，寧遇今天若是過去，興許會跑個空。

翰林院散班比赫崢要早一些，他這會應該回來了，云映沒有親自去，而是派了個下人過去傳話。

這原不是什麼大事，云映沒怎麼留心，但是沒過一會，派去的人便匆匆跑了回來，“夫人，秋水齋的下人道二公子才離開。”

云映作頓了頓，啊了一聲，道：“他去哪了？”

“好像是去古瑯軒。”

云映看了眼天道：“他……不是才散班嗎？”

回府后收拾東西也得用上一會吧，而且為什麼親自去？

問了句：“他獨自去的？”

下人道：“是獨自去的。”

“帶著東西？”

丫鬟回答道：“沒帶東西。”

云映放下剪刀，秀眉輕蹙。

轉過來看了眼天，一般來說，赫崢大概會在大半個時辰后回來。

此時若是去古瑯軒看一眼，去去就回，應該可以趕在赫崢回來前回家。

與此同時，宮道狹長，溫和的日輕落在石板上，赫崢今日散班比往日要早一些，但他沒有直接回府，而是被蕭昀來了東宮。

書房博山爐靜靜燃著香，在線下顯得尤為清晰，蕭昀低聲同進來的小太監代完后，側眸看向赫崢。

“祈玉？”

“孤怎麼覺得你最近有心事。”

赫崢不太想說話，他敷衍道：“你覺錯了。”

蕭昀已經習慣他這副模樣，他翻開折子，隨口道：“不會是因為云姑娘吧，孤有經驗，你不如問問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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