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手好燙……”顧休休抬起眸,看著他,眸中不掩遲疑:“你發燒了嗎?”
“不是。”他俯首,緩緩手抱住了,將下頜抵在的肩上,語氣有些急促:“西燕君主……他在殿燃著的安神香里,添了春合散……”
他說著話,便松開了,似乎是想要對著的吻下去。在看到臉上的易容后,又倏忽頓住:“豆兒,我好難……”
顧休休蹙起眉,總覺得哪里說不上的怪異,可這張臉的確是元容的臉,他說話的語氣,看著的神態,就連上淡淡的草藥味都一模一樣。
猶豫了一下,抬手推開他:“……春合散?那謝懷安跟你一起去了皇宮,他也中了春合散嗎?”
見顧休休似乎是想出去找謝懷安,他臉一寒:“謝懷安!謝懷安!在你眼中,他比我還重要嗎?”
被他近乎歇斯底里的語氣嚇了一跳。
許是見被駭住了,他神又松垮下來,輕輕拉住的手,嗓音溫和起來:“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沒有控制住……謝懷安也中了春合散,但你不用擔心他,他可以自己解決。”
顧休休有些詫異:“元容,你怎麼了?”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就算在極的時候了怒,也從未像今日這般聲嘶力竭過。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先出去罷,我一個人靜一靜……”他松開的手,坐在了圓凳上,似乎是難極了,仰著頭,呼吸聲略顯重。
顧休休覺得很是別扭,遲疑了許久,還是抿了抿:“我能怎麼幫你?”
“你先將臉上的易容清理掉……”他像是就在等這樣說,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就寢吧。”
這兩句話,不管是哪一句,從元容里說出來,都會顧休休到匪夷所思。
他本就不愿來西燕,能容忍跟到燕都來,大抵是因為臉上的易容還算妙,不悉的人本認不出來。
這驛站里到都是西燕君主的眼線,他卻讓卸掉易容,與他在房中就寢?
顧休休垂著眸,晚風從窗戶外吹進來,燭火左右搖曳著,跳躍在的面容上,約映出些淡淡的橘紅。
他見低著頭不語,還以為害了,低低笑了一聲:“豆兒,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圓房了……”
話音未落,顧休休倏忽抬起頭來,視線落在那張悉的面龐上,心中的疑和郁悶似乎都在這一瞬間門被解開。
走向他,扯了扯,溫地笑了起來,雙手附在他的頸上,俯下子:“你說的對,我這就去卸掉易容……”
他點了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覺得頸間門一涼。還沒反應過來,那涼意已是轉變為了錐心之痛,不知是什麼東西扎進了他的脖子里,跟隨著那皙白的手指朝著皮深,而后猛地向后一劃。
一道整齊的切口出現在他的頸上,他捂著鮮直溢的脖頸,從圓凳上向后栽去,雙眸瞪得老大,像是銅鈴一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你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一頓一頓,好似被掐住脖子的,不時傳來兩聲涼的倒氣聲。
顧休休抬起手,用指尖抹去無名指指戒上的跡,嗓音顯得有些冷:“換蠱……我猜的對嗎?”
頸間門的越流越快,他覺四肢無力,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又被一腳踹出去了三米遠。
他砰的一聲撞在了床腳下,痛得蜷起,腰弓的像是蝦米:“你,怎麼……”
“我怎麼會知道?”顧休休笑了一聲,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挑了挑眉:“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你渾無力,好似武功盡失?”
沒等到他說話,便好心地解答道:“因為我的指戒上涂了藥,毒藥,只需要一盞茶的時間門,你就會七竅流,肝腸寸斷,死得非常非常痛苦。”
那男人神有些驚恐,顯然沒想到顧休休一個小小的子,竟然心腸如此歹毒,而且他明明言行舉止毫無破綻,就連一些微小的細節都十分注重。
譬如元容喚豆兒,譬如元容近日在面前會自稱‘我’,而非‘孤’,還有元容上的草藥味,幾乎都是一比一復刻出來的。
到底是怎麼認出他不是元容的?!
顧休休蹲在了他旁,托著腮,扯了扯:“西燕君主派你來的吧?他想做什麼?”
男人死死抿著,頸上的傷口不足以讓他死,可若是在暗上涂抹了毒,不時便會毒發。
就算他僥幸能活著回去,他沒有完西燕君主代給他的任務,也必定是死路一條。
而且若是落在西燕君主手里,他定會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現在的死法還有猙獰痛苦千百倍。
想到這里,他心一橫,將舌頭平攤在齒間門,狠狠一咬,干干脆脆地斬斷了舌頭,混著鐵銹味的,嘔了出來。
只聽見一聲短暫而急促的聲,他便沒了靜,也不知道是疼暈了,還是死了。
顧休休猜測到了他會自盡,但這種自盡的法子,還是看得頭皮發麻——先不說沒怎麼見過這般腥的場面,單是那張與元容一模一樣的臉,就讓有些發怵了。
連忙站了起來,向后退了幾步,離那地上一攤黏稠的與不明的混合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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