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部分山匪是殺人越貨,劫財掠奪,無惡不作。就像是半年前,顧休休與母親一同去永寧寺上香時,遇見的那伙山匪,便是殺人又劫財的那一種。
而眼前的頭疤臉,倒顧休休有了新的認知。原來不講道義什麼活兒都接的山匪,竟也能出的一面——便猶如此刻用麻繩綁住的雙手,虛虛綁了個活扣,隨便一掙就能掙開,仿佛綁了個寂寞。
反正有暗衛藏在暗,一吹口哨就能出來救,倒不如陪他們演一演戲,看看四皇子到底想做什麼。
頭疤臉帶著停在了一用木頭和茅草搭建的簡陋茅屋前,周圍約莫守著七、八個漢子,他們形各異,有老有,無一例外對頭疤臉很是敬重。
方才見那瘦高小伙被頭疤臉一瞪,就不再說話,顧休休便在心中有了數,眼前這男人應是山匪中地位較高的領導人。
此刻像是印證了的想法,見他來了,那幾人齊齊喊道:“二當家好!”
垂下眸,在齒間回味著‘二當家’幾個字。頭疤臉份不低,且吃不吃,剛剛雖然對略有憐憫的樣子,卻也沒有準備放過的意思,不過人只要有同心,那就有了弱點和轉圜的余地。
頭疤臉朝四周環視了一眼,見周圍沒有任何風吹草的異常,便牽著那麻繩,吩咐了一句:“都打起神來!好好看著!”而后領著顧休休進了茅草屋。
殊不知,那茅草屋附近茂的樹蔭上,早已是悄無聲息間藏進了兩伙人——為何說是兩伙人,除了顧休休向永安侯借來的暗衛外,還有一伙人乃是太子殿下派來保護的。
兩伙人都是暗衛,力武功皆是不相上下,一時間竟是誰也沒發現誰,各自安好,蔽著各自的蹤跡。
他們接到的授意命令也是如出一轍——不到顧休休生命或人安全到威脅時,不得隨意出現。
方才疤臉大漢劫持馬車時,只是砍了車夫一刀,將車夫踹進了荒地里,并未做出什麼傷害顧休休的舉。
因此他們救下車夫后,也只是靜觀其變,不敢妄,怕違背了主子的命令。
如今見頭疤臉將顧休休帶進茅草屋里,兩伙人頓時都戒備起來,警惕地過那四風的破窗子,時刻關注著疤臉的一舉一。
只要他做出任何想要傷害顧休休的作,暗衛們便會在轉瞬間要了他的命。
暗衛們全面戒嚴,反倒是顧休休臉上毫沒有張的意思,頭疤臉將麻繩綁在破舊的桌子角上,轉便要離開。
極快地向前追了兩步,出手輕輕抓住他的角,又驚似的松開。
他愣了一下,猶豫著,又將子轉了回去:“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顧休休低著頭,那烏發在馬車顛簸間,縷縷垂在了雪白的頸窩里,聲音又輕又:“我是不是要死了……”
說話時微微帶了些鼻音,像是在極力忍著恐懼。直將頭疤臉聽得心頭一,他心里想,何止是要死了,還是要被男人先后殺。
瞧著年紀不大,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又是士族家的郎,應該是還未出閣嫁人的。
未知人事,又花似的年齡與容貌,卻要被人活活糟踐而死。饒是頭疤臉殺人無數,也是忍不住為之容,憐惜起。
他沒敢將雇主的要求說出來,似是怕驚嚇到,也說不出什麼安的話來,便只好沉默不語。
顧休休見他不說話,心中已是了然。看來四皇子是準備殺了——這倒不像是四皇子的作風,怕是背后還有人出主意——八是他那個心機深沉的母妃貞貴妃了。
但又覺得事不止這樣簡單,倘若只是想殺了,那剛剛在馬車上,頭疤臉就可以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而且瞧著頭疤臉方才的樣子,似乎是準備離開茅草屋,那便說明,貞貴妃必定還有后招,不單單要死,怕是還要做些讓敗名裂之類的事。
顧休休垂下的眸中閃過一譏諷,想不到貞貴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是與謀財害命的山匪勾結。
此刻甚至有些懷疑,上次與母親前去永寧寺被山匪截殺,又被四皇子巧救下,便是貞貴妃為讓四皇子英雄救,而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頭疤臉見顧休休也不說話了,心中到底不忍,只好著頭皮安了一句:“不要怕,反正頭一刀頭也是一刀,人早晚都要死的!”
顧休休:“……”謝謝,有被安到。
過茅草屋的破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又不聲斂住眉眼,輕聲開口:“大哥哥……你跟我兄長容貌有幾分相像,我可以喚你一聲大哥哥嗎?”
哪怕藏在樹蔭中的顧家暗衛擁有著極強的心理素質,聽見這話,卻也是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定北將軍人中龍,形欣長,貌比潘安,怎麼就跟眼前兇神惡煞,面目丑陋的男人長得相像了。
頭疤臉被唬的一愣,竟是毫不懷疑的話:“你想喚便喚。”他頓了頓,又道:“那你兄長在何?”
“他在平城。”
“平城……不是已被胡人占領?”
“我兄長是定北將軍。他率兵在平城附近埋守三年,伺機而,誓要將平城奪回。可惜……我見不到兄長凱旋而來的那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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