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詢視線略過子滿的襟,只覺心口發燙。
十五那夜,他跟著上公子去了一趟“萬花場”。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京中還有此等縱樂之所,一群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男郎郎纏在地下的舞池中央,員頭戴面圍觀,靡靡魅魅,聲浪起伏,去過一次便如著了魔,畫面一直在他腦海中回放。
溫詢院子里有個小通房,原配故去后他一直忙于公務,也沒多那方面的想。然而看見了姝黛,卻覺某些方面燃醒了。此刻看著倚在花下,裊裊,玉花,便如火燎一般,將攬擁懷中,也做那般極盡快樂之事。
不過,男子清健軀俯下,卻克制著洶涌的愫。
兀自沉聲道:“客氣的是黛兒表妹。適才經過母親那邊,聽說表妹給賢兒送了糕點,賢兒這孩子挑剔,很跟人親近,近日卻時常念叨著你,確是種難得的緣分。為了表達對表妹的激,我買了副耳環,不知是否喜歡。”
說著,從懷里掏出盒子,叩開盒蓋打開來。
竟是一對與姝黛磕落珍珠的那副耳環差不多。自凌霄閣回來后,因為左邊掉了顆珍珠,一直沒再繼續戴,沒料到溫詢卻注意到了。
一時不知該慨,或是驚異。
連忙為難推道:“二表兄委實不必如此,覽兒那邊我也送了。原是覽兒厭食,我答應大嫂做些開胃消食的點心代替藥方,便順帶也給賢兒做了些零兒,左不過都是閑著。”
溫詢迫襲來,抓著姝黛的手卻要給:“有來有往,總吃表妹的怎好意思,不必如此生分。”
嘖嘖,二哥也忒猴急了些,不曉得有種人最懂“拒還迎”嘛?
從亭子那邊過來的溫螢,頓然開口道:“好啊,平日問二哥借幾兩銀子不肯,送起別的人來卻是大方。表妹是妹妹,親妹莫非就不是了,可真人心寒。”
瞥了一瞥姝黛,話里不掩輕蔑之意。
姝黛還慶幸過來了呢,頓時騰開距離道:“這樣的耳環我有許多,既是螢姐姐喜歡,二表兄便送予吧,省得兩廂為難。”
略福了福禮,轉離開了。
子沁人的幽香略過鼻翼,溫詢頓然失落,冷眼睇向五妹:“你不在亭子里閑話,跑來這做什麼?”
溫螢忿忿然道:“我是來拯救二哥的,來看看你有沒被狐貍迷住心竅。我可告訴你,聽大伯母院里嬤嬤說了,尤姝黛可是訂過親的,不知道為何突然退了親,這才跑來京城另攀高枝。誰曉得是因為什麼原因呢,沒準早就清譽不在,仔細二哥送的東西白送了。”
溫詢冷冷勾了勾,他此時倒恨不得姝黛無有清譽,一時聽得反而舒了口氣,悠然磊落道:“如何,我如何,不必你管。”
言罷,不耐煩看看溫螢和崔瓊荷,亦攥了耳環轉離開。
氣得溫螢直跺腳:“沒人,寧送外人也不送親妹!”
隔天,應是大陶氏也急著給姝黛說親了,那便把京中適齡的男郎冊子給送了過來。
俞嬤嬤到綺悅軒,喊了姝黛過去景弘院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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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碼字碼了一半,本子屏幕忽然灰屏了,昨天出去一整天拿去修理,小伙伴們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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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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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對姝黛的那點小心思,大陶氏一目了然。自己的親外甥,幾時到麻氏和卓氏算計了,大陶氏掐著此時給姝黛說親,也是做給老太太和二房看的。
景弘院的堂屋里,三和溫蕾也在。三芩沐婉娘家在西南,寄了羅漢果,拿過來給婆母泡茶。
姝黛坐在大陶氏對面,茶案上放著幾頁畫冊,送過來的。還取了的畫像,亦用來給各家說親用。
翻了翻,大概六七張介紹,排在第一的是個七品殿中侍史。看樣子濃眉大眼,清逸周正,還不錯。
大陶氏在旁解釋:“這是我讓整理出京中適齡的男兒,黛兒逐個瞧瞧,若有中意的姨母便給你安排做主。我知你心氣兒重,必不肯給人做側室或者填房,這些個都是年歲差不多且家世或前景有,又尚無婚配的。”
特意強調了個“填房”和無婚配,把二郎溫詢對姝黛的那層意思,給打趴了下去。
姝黛原還擔心姨母也勸自己與二表兄呢,聽姨母這樣說,頓時松了口氣。
但見排在第一的殿中侍史,河東北氏旁支,進士出,年歲二十二,在京無房,暫住在衙署,廉潔勤懇,相貌端正,穎悟能干。
排在第二的是個太醫院醫博士,瞧著清清秀秀,干凈澈爽的。這個就算了,姝黛外祖父家就是從醫,再跟醫博士打道,日子過得怕是沒甚新意。
第三的是從三品太府卿家的衙,年歲二十五,獨苗嫡子,高大健壯,博學仁,擇偶挑剔。
年歲有點偏大,比自己長了八歲,但職夠高。
第四個、第五個……唔,都還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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