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聽到這個消息,穿著運服的孫培堯差點從跑步機上摔下來,「茍賊人殺了?」
上午十點,三人通過鄒文靜找到在小區健房的孫培堯,並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孫培堯拿巾了汗,坐在一個健材上,說:「你們沒弄錯?真的是他?」
「千真萬確。因為這位是茍賊的……」陶月月指指王冰,「所以我們留下來,和當地警方一起調查。」
孫培堯低頭不語。
「你印象中,茍賊有什麼仇人嗎?」
「他跟我一樣,每天宅在家裏,生活圈子很小,怎麼可能得罪人!」
「既然被殺,我們肯定要找機,你應該對他非常了解吧?」
孫培堯想了想,「你們可以查查他的家庭。」
「他家庭怎麼了?」
「他老婆最近懷孕,老婆的爸爸、弟弟搬過來住,他最近總是跟我抱怨家裏不自由,不過氣,他小舅子有點……有點霸道吧,自己沒有正經職業,其實就是沒有工作,其名曰自由職業,經常找茍賊要錢。」
「你認識他家嗎?」
「認識,我可以帶你們去!」
孫培堯去沖個澡,換服,走回來的時候給鄒文靜打電話:「老婆,幫我在直播間發個公告,今天有事不播了……回來再跟你細說!」
掛斷電話,他說:「走吧!」
孫培堯開車帶著三人,坐在副駕駛的王冰問:「你和茍賊當初是怎麼認識的?」
「在一個平臺直播,他那時已經名了,我才剛剛出道,後來我積累了一些小名氣去參加比賽,當時他也在。我們比較聊得來,他那個人很豪爽,請客吃飯都是他主掏腰包,照顧我這個後輩,直播的時候也經常和我聯,他比我大三歲,我一直拿他當個大哥看。」孫培堯搖頭嘆息,「怎麼會被殺掉呢!簡直不敢相信,我還以為主播圈裏出個車禍就算頂天的大事了。」
經過一家養生會所的時候,孫培堯說:「瞧那裏,我和茍賊下了播經常來這裏放鬆。」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打了個大哈欠。
「是正經地方麼?」陶月月問。
「桑海市,肯定是正經地方啊!」
「對了,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陶月月盯著後視鏡觀察孫培堯的眼睛。
孫培堯平靜地回答:「前天吧,我們一起來這兒玩,然後去泡吧,他最近是越來越不想回家,說家裏氣氛不好。」
「他生活呢?和妻子關係如何?」
「要聽實話?」
「不聽實話找你幹嘛?」
「唉,人已經不在了,說了也無妨。」孫培堯又打個哈欠,眼睛,「其實茍賊在和一個外遇,我經常會替他打掩護,他給買了一套房子,就在附近,那小生才二十齣頭,剛剛高中畢業,口口聲聲說想當主播掙錢,其實就是想過輕鬆生活,現在茍賊基本上包養,各取所需吧只能說!」
陶月月評論道:「我倒是不意外,他收高,家裏氣氛又不好,加上妻子懷孕期間,外遇也是『合合理』的。」
「小姑娘,你對婚姻是不是沒什麼好印象?」
「不是印不印象的問題,絕大多數人的婚姻,不都是得過且過嗎?」
「主播收很高嗎?」嬰寧好奇地問。
孫培堯說了一個數字,嬰寧錯愕地張大,「一星期的收超過我一年了!」
孫培堯說:「也只有頭部主播有這種薪資水平,一個平臺、一款遊戲就那麼幾個人氣高的,五名以外的收就是一個大斷層,比如第五名的直播間一天人氣上億,第六名可能才一百萬,打打遊戲就能掙錢,年輕人自然破了腦袋想進這一行,但底層的主播就連起碼的生活費都掙不出來,還得每天微笑著直播,因為平臺會簽一些苛刻的合同。」
「這就是馬太效應。」王冰說。
「啥效應?」
「強者越強,弱者越弱。」
「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還是你比較有文化,我是高中畢業,直播間里管我『老師老師』的,其實我心虛得很,像《紅樓夢》裏賈寶玉有幾個兒我都不知道。」
「賈寶玉沒有兒,你是說他父親賈政吧?」嬰寧說。
「我弄不清。」孫培堯訕笑,「我是真的沒啥文化,不幹這行我估計只能去送快遞了。」
他們來到茍賊居住的小區,來到單元樓下,看見有警車停在這裏,不明況的群眾聚在下來圍觀,流著極為有限的報——「哪戶人家出事了?」、「出啥事了?」、「不知道,警察都來了!」
陶月月看了一輛車牌,說:「是分局的人,要不我們等一等吧!不然兩撥警察問起話來七八舌的。」
孫培堯擺弄著小區里的健材,說:「你們查案子,就靠問啊?問能問出實話嗎?」
「眼下案件破冰期,詢問是最起碼的調查方式,談的時候,哪些人可疑哪些人無辜,至也是能覺出來的。」陶月月說,「孫先生,你看起來不像很悲傷的樣子?」
「我還能怎麼悲傷?我們是朋友,又不是基佬,難道我大哭一場?」孫培堯表一滯,「不好意思,我去趟廁所。」
然後匆匆走了,陶月月說:「瑞士軍刀,快看看他幹嘛去了!」
「啊?你懷疑他?他不可能吧!」
「你去就去!」
五分鐘后王冰回來了,道:「他去車上取了個包,然後進了公廁,我在外面聽見撕紙的聲音,瞥了一眼,他不是換衛生巾就是在換尿布。」
「男人戴衛生巾?」嬰寧好奇地說。
「有人痔瘡犯就會帶這個,衛生巾比較嘛,別說衛生巾了,像什麼打底、補水面、保霜,給孩發明的產品都特別,有不男生也會用。」
陶月月說:「你去把他換下來的東西拿走,回去作個鑒定。」
「鑒定?你懷疑他吸毒?」
「一路上打哈欠,神不振,我記得有一種毒品的負作用就是尿失。」
這時孫培堯回來了,笑道:「昨天夜宵吃的生蠔估計不新鮮,拉肚子了。」
陶月月心想,他這個謊撒得如此自然,莫非這傢伙城府很深?
王冰問:「公廁在哪,我也去方便一下。」
「那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