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忍著噁心問：「他的胃怎麼這麼大？裏面是氣嗎？」

「是的，已經死了三天了，胃裏的微生沒東西吃，就會開始從向外吞噬，製造出氣。」嬰寧用大號管鉗夾住兩端腸胃，把胃完整地切下來，放在托盤上先稱重。

知道接下來要高能，陶月月遠遠避開，果然，胃袋被剖開的時候發出氣球氣一樣的聲音，一灘混濁粘稠的流到托盤上。

嬰寧仔細辨別著胃容，一一取樣。

陶月月幾乎站在牆邊了，法醫的書也是讀過的，的腐爛就是從胃腸外往擴散的，古代僧人佛之前要在僅有一個氣孔的地窖里絕食，每天只喝清水並且飲用漆樹，目的就是殺死的微生。

但現在可沒心談論這些，滿腦子全是「噁心死了」的ＯＳ。

嬰寧把胃裝進一個個試管裏面，塞管口放在一旁，然後拿大針管進膀胱取尿，只取到了一丁點。

「過來呀！」嬰寧招呼一聲。

「來了。」陶月月慢慢挪到後面。

「你在我後面怎麼拍照，到前面去。」

「知……知道了。」

看著陶月月蒼白的臉，嬰寧的兩隻眼睛彎月牙，「你在害怕呀？」

「閉！」

「哈哈，月月也有這麼可的時候。」

「你趕吧，我要吐了！」

「瞧，死者的肝臟有點腫大泛白，典型的中毒征。」

嬰寧取出肝臟稱重，然後剖開肺葉，死者的肺上有許多黑斑，不是很健康，呈淡棕，陶月月說：「這是煙的吧？」

「嗯，見得多了，十個男人八個都是煙肺，我甚至見過整個萎掉的。」

「應該讓方野進來參觀一下，我國的煙民比例是世界之首，也許我們國家的人都很抑吧，只能通過這種合法毒品來宣洩。」

嬰寧把肺葉取出來稱重，然後開始解剖心臟，用解剖刀指著左心房說：「左心房腫大，可能問題出在這兒。」

然後用管鉗把周圍的大管夾住，剖開左心房，用舀勺從心裏面舀出一小坨固，只有瓜子大小，但對於管來說，它已經足夠造威脅了。

「二尖瓣被栓塞堵住了，看來直接死因是心臟衰竭，我推測是由毒引起的，但究竟是什麼毒，和猝死有直接聯繫還是間接聯繫，現在還無法定論。」

「你等一下。」

陶月月拉下口罩，對著死者的手掌嗅聞，然後又聞聞死者的頭髮。

「喂，沒有這樣鑒定的啦！」嬰寧說。

「他上有雨水的味道。」

「你確定？」

「我的嗅覺你還不放心？把頭髮里的水採樣，做個化驗吧！」

解剖至此結束了，嬰寧留了一些樣本，剩下的原樣放回去，合好，至此陶月月才鬆了口氣，出去的時候不停在自己上聞，老是覺得有臭味。

「你可以用這個噴在服上。」嬰寧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瓶淡雅型的香水。

「謝謝。」陶月月在前噴了一點，只要自己聞著不難就行了，畢竟平時也不用香水。

解剖整整花了四個小時，王冰地給們留了午飯，打開泡沫塑料盒，陶月月說：「哇，好久沒吃這麼復古的盒飯了。」

「縣裏有個中學門口賣的，價廉，你嘗嘗那個塞的油麵筋，味道不要太好。」王冰傾推薦。

陶月月嘗了一下，讚不絕口，「嗯，好吃！」

吃著飯，嬰寧把解剖的結果說了一遍，方野說：「你們確定死者上有雨水嗎？」

陶月月說：「我很肯定，昨天只下了一場雨，而下雨的時候大車停在竹榻村，由此推測，棄點就是竹榻村。」

方野搖頭，「你這個推測過於武斷，下雨是早上十點左右，只能說在那個時間點淋過雨，如果是在竹榻村，遊客在景逮鎮取行李的時候就會發現車上的。」

「可是你想呀，誰會馬虎到把放在天，還淋雨？那可是一呀！雨水在頭髮里沒有揮發，說明在淋雨之後一直保存在一個涼的地方，大車的儲艙就是這樣一個空間。我覺得是在大車那個村停留的時候，有人趁著大雨的掩護，把扔到車上。」

「啊？」嬰寧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飯店吃飯的時候，旁邊有人悄悄地打開大的儲艙，把塞到裏面？」

「就是如此！大雨的時候，村裏所有人都閉門不出，而大車又是暫時停留的，會把帶到很遠的地方。」

「但棄人為什麼要這樣做？放在車上豈不是會被發現？」王冰問。

陶月月解釋，「扔在任何地方都遲早會被發現，棄人把的服了，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份的東西，即便後來被發現，追蹤源也比較麻煩……當然這種手段並不高明，警方可以追查大沿途停留過的地方，我想真正的原因是棄人沒有辦法理它，只能採取這種下策。」

「先不說這個。」方野道，「是他殺嗎？」

「無法確定。」嬰寧說。

「這個案子我們要查嗎？你們的意見……」方野環顧三人。

陶月月說：「我有點好奇，很有興趣一探究竟。」

王冰舉手，「我也有同。」

方野看向不說話的嬰寧，問：「你呢？」

「呃，查不查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有一個難題，手上的檢材沒法化驗，我多半要寄回龍安，讓同事們幫忙做，這個過程得花時間，不管怎麼樣我們肯定要逗留兩到三天。」

方野點頭，「如果發生在景逮鎮，我們就不管了，那邊有自己的公安；如果真像陶月月說的那樣在竹榻村，既然我們要去那裏找吳倩的人王秀才，查一下也不妨。」

陶月月笑道：「出門在外，案子自己找上我們，也算是種緣份吧！」

下午，陶月月陪嬰寧去寄檢材，按生鮮食品的標準寄，和冰袋一起裝在保鮮盒的，快遞員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吃的？」嬰寧回答：「上面的樣本。」

「呃……」快遞員當即懵了，詢問同事，「這東西可以寄嗎？」

同事答：「得問警方同不同意！」

陶月月亮出警證，「我們就是！」

於是順利把檢材寄了出去。

剩下的時間，他們就留在公安局翻閱「憑欄客」案件的一些口供記錄以及證，這些卷宗提供的線索十分有限，甚至還沒有他們目前掌握的報全面。

當地警察工作效率不怎麼高，到晚上八點還沒確定下來死者份，方野去找楊隊長，楊隊長苦笑道：「我們沒有你們城裏那麼先進的設備，只能一個個調出戶籍資料比對。」

「這樣辦案不是不方便嗎？」

「是不方便，但我們這地方平時哪有刑事案件呀，一起案子查起來就是幾個月。」

方野想到龍安，平均1.3天就有一起刑事案件，也許是小地方民風淳樸，沒那麼多反社會的人。

「對了，你要的那個竹榻村的王秀才的檔案我查到了。」楊隊長找來一份複印件。

方野掃了一眼，錯愕地說：「他坐牢了？」

「是啊，重傷害罪，被判了六年。」

上面顯示是去年坐牢的，在他坐牢之後發生了后三起「憑欄客」殺人案，也就是說，這人可以從嫌疑名單上剔除掉了。

盯著文件上的照片，方野發現一件事，指著王秀才的右耳說：「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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