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三人坐著王冰的車來到律師事務所下面，洪律師的車還沒來，他們就在原地等著。

一位老大爺從車前經過，王冰突然問陶月月：「剛才那個老大爺長什麼樣？」

「啊？」陶月月一愣，「很老……」

「然後呢？禿頭嗎？」

陶月月皺著眉想，「回憶不起來，我在發獃呢！」

王冰笑笑，「我就是測試一下，一個人對只見過一次的陌生人的長相能有多強的記憶力。」

方野平靜地說：「老大爺禿頭、細眉、酒糟鼻、窄顴骨，下上有顆痣。」

王冰驚訝地說：「厲害啊方哥，一眼就記住特徵了。」

「哈哈，瞬間打臉了吧！」陶月月笑道。

王冰找補道：「我只是想舉例說明，在法庭上，僅憑一段目擊證詞真的很難定罪。我在擔心抓到人以後，到法庭上又因證據不足釋放，豈不就是白忙一場嗎？」

方野說：「逮捕之後，我們有二十四小時可以搜查他的公司和住，這是臨門一腳，只能賭一把。」

陶月月在後座托著腦袋說：「警察的任務是逮捕嫌疑人，法庭上能不能逃過一劫是他自己的造化，我覺得不用想那麼長遠。」

「你當警察這麼佛系的嗎？」王冰吐槽。

「陳叔叔跟我說，警察太想給嫌疑人定罪，容易越界，警察是第一手接案件的人，看到那淋淋的現場、傷心絕的家人，很容易帶進自己的主觀緒，覺得嫌疑人罪該萬死，公檢法分開不就是為了公正嗎，所以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這話很客觀！」方野瞅一眼，「不過我聽說你在分局的時候，多次毆打嫌疑人。」

陶月月大言不慚地笑道：「我就是最好的反例，看見對人小孩下手的人渣，就主觀了起來。」

「你現在也不夠客觀，洪律師殺的是侵男，所以你才表現得很超然，是不是心裏還覺得他做的對？」

「哈？這是誣衊！」陶月月哼一聲看向窗外，「啊，他來了。」

洪律師那輛寶馬停在律師事務所下面，三人立即下車，走到洪律師面前，方野說：「洪律師，我們現在要正式拘捕你。」說著掏出拘捕令。

洪律師先是一愣，然後出笑容，「我百分之百配合調查，不過在走之前，我要上去代一下工作。」

「不好意思，你沒這個自由，請把通訊工出來。」

洪律師笑著搖頭，「大陸警方在這方面真是死板啊！」

他出手機，王冰把他全搜了一遍，拿走鑰匙串、錢包等，當方野拿出手銬，洪律師說：「放心，我不會反抗的，手銬就免了吧！」

方野權衡了一下，收起手銬，「上車。」

方野和王冰把人帶走，陶月月留了下來，等嬰寧過來一起搜查公司。

看見洪律師在樓下被帶走，書慌慌張張地跑下來，停在陶月月面前，著氣質問：「你們憑什麼！」

「我們有證據！」

書憤恨地看著陶月月，突然一掌扇過來，陶月月眼疾手快地抓住的手腕，笑問：「幹嘛？襲警啊？」

書氣得眼睛快要噴出火來了。

陶月月湊近，耳語道：「知道為什麼我要留下來嗎？汪璐是我朋友，我覺得洪律師做得對，你現在趕回家，該銷毀的證據趕銷毀，我給你一個小時。」

放開手，書不可思議地看著，陶月月催促：「還不去！？」

書轉就走，去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看著遠去的計程車，陶月月冷笑一聲，打電話給王冰，「我放書回家銷毀證據了，你馬上去截胡！」

「臥槽！」王冰震驚地出來，「我馬上去！」

不一會，嬰寧和的同事趕到，沒有洪律師和書的事務所，他們可以敞開了搜查。

方野把洪律師帶到市局，借了一間審訊室，「請」他在審訊椅上坐下，洪律師說：「就你一個人審訊嗎？」

方野打開記錄儀，說：「我一個人就足夠了，告訴我10月26日晚上你在哪。」

洪律師平靜地回答：「和小紅在酒店，我們在約會。」

「我給你看幾樣證據。」方野打算先拋一些證據威懾他。

「好呀！」洪律師爽快地回答。

看完酒店監控和照片，洪律師扶了下眼鏡，坦然回答：「我確實中途離開了。」

「為什麼要從窗戶翻走？」

「心來。」

「洪律師。」方野盯著他的眼睛，「這恐怕算不上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要明白，你現在坐在這裏，說明我們手上的證據已經足夠還原整個案件，你拒不代後果只會更嚴重。」

洪律師笑了，前傾子，低聲說：「方警，你這套唬不了我！你如果證據充足，這場審訊本就沒有必要，你手上沒有那張王牌！我那天晚上離開酒店去了哪，是我作為公民的自由，也許同一時間發生了什麼案件，所以你想當然地認為那是我，不好意思，這兩者沒有任何邏輯關係。」

方野暗暗攥拳頭，洪律師本就是無懼無畏，作為律師他無比悉警方的預審套路。

只能繼續拋出證據了。

方野說：「ＬＸＸＸＸ，這個車牌你悉嗎？」

洪律師一臉好奇的笑容。

方野拿起一張照片，「這輛車幾年前在法庭拍賣，被一名肖姓男子買下，二手車網站的易記錄顯示，一年前這輛車轉手賣給了你。10月26日晚，你駕駛這輛車去了五柳路，車上有一件特別的貨，你把它扔在那裏。」

洪律師第一次出張的表，方野怒拍桌子，「車是你的嗎！？」

「是我的。」洪律師慢悠悠地說，「但不好意思，它前段時間被了。」

混蛋！方野在心裏罵道，對方的心理素質實在太好了。

審訊持續到中午，方野收到陶月月的短訊，中止審訊來到外面，陶月月、嬰寧還有王冰都回來了，方野靠在走廊上疲憊不堪地點上煙，說：「我扔一個證據，他一點，一直避重就輕，簡直太混蛋了！手上的牌已經快打完了！」

陶月月笑道：「你現在又有一副同花順了。」

王冰興地說：「我跟蹤書去他們的住，發現書悄悄扔了一些東西，裏面有一條帶的抹布、一張停車場的收據、一雙舊鞋。」

「好！」方野又重燃鬥志，「嬰寧，馬上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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