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孫蕭瑞滿月的第二日,容王府來了一輛宮車,此時容渢與容涵二人正在壽安堂請安。
容老夫人手裡把玩著晉元帝賞賜給容涵的玉玨,眉眼微微含笑,又將玉玨換到容涵手裡“既是陛下賞賜那就好好放著,放眼盛京世家中,卻無一家姑娘能有此殊榮。”
容涵抿了抿角,淺淺笑了笑,可心任然還在想著昨日的事,雖然知曉四姐姐不會將昨日的事告訴祖母,但心裡始終總有刺,作痛,又微微低了低眼眸。
容老夫人側目看向靜靜喝茶的容渢,又問“怎麼不見四丫頭帶著。”
容渢神一頓,放下茶盞,抬眸道“玉玨太過珍貴,孫又是個能靜下心的子,帶在上總會有磕磕的,若是壞了就不好了。”
容老夫人卻是也沒多想,又對容涵囑咐了一句“你帶著它,可是要小心些。”
如今容王府勢頭正好,就連容王爺前幾日也對容老夫人說,陛下對他予以重任,打算將盛京巡防營的給他負責,務必確保盛京和皇城安全。
容老夫人心中雖喜,可又覺得有些奇怪,容王府已是和三皇子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陛下此舉可是有意將儲君之位屬意三皇子,但最近皇長孫出世,二皇子又頗為得臉,一時真不明白晉元帝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想不通,容老夫人便暗自覺得日後繼承大統的怕真是三皇子蕭繼。
“十日之後便是選秀,宮中一切事宜我會讓側妃請貴妃娘娘幫忙打點,四丫頭容清麗,又是聰慧,在宮中日子也並不會艱難。”容老夫人撚著佛串道。
細細想著看著容渢細細盤算著“憑著你祖父與父親駐守青州多年,你在此次選秀進宮的世家小姐中,應是位份最高的,切記莫要任妄為。”
容渢角噙著一冷嘲,眼眸微微暗淡“孫怎麼敢任妄為,祖母若是不放心孫,不如就別讓孫進宮,也省得祖母與父親整日盤算著許多事。”
容老夫人臉微微一變,眉頭一皺,低喝道“四丫頭!”
容渢歪著頭,哼聲笑著“孫實話實說而已,看來祖母不喜歡聽孫說這話。”
此時,容老夫人臉有些難看,也帶著一被揭穿的窘迫。
隻見有丫鬟掀了簾子進來,先是對著容老夫人行禮,而後又看了容渢一眼道“老夫人宮裡來人了,說是懷鄞公主要請郡主宮一敘。”
容老夫人斂了斂神,揮了揮手道“公主有令,你去便是。”
容渢這才起告退,臨出壽安堂時,眼底閃過一疑雲,昨日宮宴才見過懷鄞,怎麼今日又讓人來請進宮?是出了什麼大事?
步伐微頓,看著邊的碧花道“你去杜太醫府上問問,杜太醫今日可在醫院當值,我今日進宮可是要讓懷鄞傳召他問問關於母親的病。”
碧花神略微一頓,張了張不知道為何容渢突然提起此事,心下一轉,點了點道“那婢子這就去杜太醫府上問問。”
容渢卻是又補了一句,“等宮裡的馬車走了再去。”
雲宵眉頭微皺,心下惴惴不安,不認為們姑娘要讓碧花去杜太醫府上是臨時起意,想著昨日接連發生的事,眼底微微浮起一驚懼和擔心。
宮車外,站著的卻是一個白麪小太監,長得還算討喜,手裡架著拂塵,見著容渢立馬就行了一禮道“見過容郡主。”
容渢眉眼微問“怎麼不是忍冬姑姑來?”
小太監覥著臉道“忍冬姑姑病了,其他幾位姐姐要陪著公主殿下,這才讓奴才得了這個差。”
容渢借著力上了馬車,抵著小太監要關上的車門“你說你在懷鄞公主那裡當差,怎麼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小太監苦笑道“郡主娘娘這是擔心奴才騙了你?可這宮車總不是造假的,你且進宮去,瞧瞧到底是公主殿下召見你。”
說著見容渢收回抵住門的手,這才趕忙將車門關上,又拿著袖口了頭上的冷汗,一甩拂塵道“走吧。”
馬車車著道路,軲轆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雲宵過車窗的窗格悄悄看著外麵靜,良久之後,雲宵約瞧見了宮車已經到了皇城大門卻還是沒有停下,而是這樣徑直地開了進去。
收回目憂心地看著容渢,低聲音道“姑娘。”
容渢閉著的眼緩緩睜開,幽幽道“沒事的。”可此話說出來卻是連自己都存著幾分懷疑,一手微微握,真的會沒事嗎?
宮墻高高聳立,宮車卻還是沒有停下,一墻之隔的另一邊。
謝予一玄,閑庭漫步一樣的走著,聽得靜他微微側頭,眉眼冷漠問“什麼聲音?”
應書側耳聽了一道“像是宮車的聲音。主子這是怎麼了?”
謝予抿了抿角,薄輕啟“沒什麼,陛下要我前去不歸山,還要在今日趕回,你我作要快一些。”
……
宮車行至一宮殿偏門,小太監引著容渢走了進去,又將雲宵攔了下來。
雲宵強撐著笑意問道“公公這是何意?”這本就不是懷鄞公主的菁蕪軒。
小太監臉上笑意不變“這位姐姐還是在外麵守著,郡主隨奴才進去便是。”
雲宵著急就要跟在容渢邊,卻見容渢緩緩轉道“你在外麵等著。”
雲宵咬咬牙心裡不願,可對著容渢沉沉的目隻能不甘地點了點頭。
小太監笑了笑,走在前麵給容渢引路,聽得容渢“你現在可以說了到底是誰要見我。”
小太監低垂著頭,恭聲笑道“郡主是聰明人,待會兒見了便就知曉,以後郡主前路無量,可不要忘了奴才。”
容渢勾冷笑,握的雙手已經出了冷汗,淡聲道“自然不能忘。”
他將容渢引到一間屋子裡,又將房門關上,過窗格照進來,空氣中的點點灰塵還在浮著,容渢打量著屋子,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屋子裡空無一人,依稀能聽見窗外風聲和樹葉簌簌地聲音,輕輕開垂下的紗幔往裡麵走了進去,隻是看見裡麵有一妝奩,妝奩上放著一把梳子,若湊近細細看去還能看見梳子上纏著幾頭發。
旁邊放置的是一幅卷好的畫,容渢輕輕上前,不知為何手了那幅畫,有些猶豫著,最終拿起那幅畫將它緩緩展開,最先看著的卻是一首古詩“《白頭》?”
緩緩展開出來的卻是一個著采蓮子,湖畔前又站著一位翩翩公子,畫上子容渢已經瞧不出的模樣,可見著落筆“阿濯”二字時,容渢臉白了幾分。
將畫給捲起,握著,蓮妃,謝濯……
容渢覺得自己有些抑地不過氣來,忽然房門霍地一下開啟,眼睛一瞬瞪大回過頭看去,卻是見方纔的小太監。
小太監提著食盒拿出幾碟緻的小點心和一壺溫道“郡主可隨意看看。”
容渢眼眸微凝,眼底聚起一幽暗“那個人什麼時候才來?”
小太監笑笑“郡主等著便是。”說完就又退了出去。
容渢一時力,一手撐在後的桌案上,形微晃,四周寂靜得容渢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一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
努力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越是這樣容渢覺得自己彷彿掉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恐懼將籠罩。
容渢緩緩挪步子,在圓桌前坐下,目沉沉地盯著碟子裡的一道點心桃花,僵地出手拿起那塊點心直接將一整塊塞進了自己的裡,嚼也不嚼生生嚥了下去,隨後又借著拿起第二塊如法炮製生咽進去。
慢慢地容渢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揪著自己的襟額頭青筋突起,難過至極,卻是一下從凳子上跌了下去。
外麪人聽得靜,想要進行看看卻是被小太監攔了下來,臉冷漠“待會兒陛下就要來了,若是這一開門讓郡主跑了,你我的腦袋可都要搬家。”
那人聞言,趕忙將手收了回來。
而此時晉元帝心頗好,正往這邊走來,迎麵卻被一個戚貴妃邊的撚秋給攔了下來。
撚秋哭著跪在地上“陛下,娘娘出事了。”
晉元帝眉頭微皺有些不信“昨日貴妃不還是好好的?怎麼今日就出事了,你倒是說說出了什麼事?”
撚秋咬咬牙,開口道“娘娘聽聞陛下今日心神不定,連太醫院開的藥都沒有用,不知從哪裡聽信了偏方,說是用人的做藥引可安心神,便剜了自己的。”
晉元帝一瞬驚愕,又低眉眼,看了一眼容渢所在的宮殿對著撚秋道“朕去瞧瞧。”
而此時容渢伏在地上,卻是連一聲呼喊都不出來,臉蒼白如灰,不停地冒著冷汗,呼吸越來越困難彷彿有人扼住的脖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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