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孝仁嘗試著潛海底，搜尋著阿泰他們的影，但最終一無所獲，連個的渣渣都沒有。

應該不是掛了，可能是剛才躲意識神國的時候，被什麼手段給攝走了。

結果把他給落下了。

如此想著，顧孝仁躥出了海面。

但剛一頭，就看到一個材高大的老人家，正站在海面上好奇地盯著他。

老人灰的布古袍，手裏拿著一卷書冊，祂滿頭銀髮裹著方巾，留下半尺來長的鬍鬚，臉頰消瘦，神矍鑠，看起來倒是有些仙風道骨的。

當然，最重要是顧孝仁認識祂。

此時，他已經明白了阿泰他們消失的原因了，不過，這種被人抓包的即視是什麼鬼？

顧孝仁額頭的青筋忍不住跳。

但他還是扯了扯角，出了一個乾的微笑，對老人打著招呼︰「張院長您好。」

原國理藩院院長、此次出訪雲國的主事人、顧老大口中暗示的報院底牌、疑似半神級別的傳說生——張羨林院長，竟然出了懵的神。

老人家捋了捋鬍鬚，納悶道︰「你們怎麼沒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呃！這個……」顧孝仁眨了眨眼睛，正道︰「可能是，可能是我比較特殊。」

「哦？」老人家出了饒有興緻的表來︰「你哪裏特殊？」

我哪裏特殊？

顧孝仁想了想，嘗試說︰「我、我特侖蘇？」

老人家聽了，竟然須大笑。

顧孝仁甚至覺得祂好像能聽得懂。

絕非字面上的懂，而是能捕捉到某種緒。

老老人家笑了好久才問道︰「顧孝仁對吧？應該就是你了。難道你哥沒有和你說起過我？」

「說過。」顧孝仁老實的點了點頭。

「那你不怕我？」老人家如此說著，還故意瞇了瞇眸子。

顧孝仁看到對方的瞳孔泛著金，竟然是罕見的金黃豎瞳！

彷彿漫天金霞的中央，驟然出現了一枚黑，恆古深邃，神而魄人。

一眼去，靈魂好像要被吞納了一樣。

那是遇到了高於自然規律、主宰質世界神祇般的靈魂慄。

一種油然而生的迫。

但顧孝仁卻搖了搖頭，驅散了這種意識形態。

不過是大腦皮層收集到了外界的強大因子，因此到了威脅，從而在視野里反應出來的相關畫面。

大抵上，是大腦在提醒著主人，眼前的事很危險。

他覺得，還是以腦補的層面居多。

因此顧孝仁並不害怕。

畢竟，換任何一個三觀正常的現代人，大概都很會對神產生恐懼。

因為很多人都不信神。

就算真的有神，也只會恐懼於神奪走生命的強大力量，而非神本。

而且，屠神這種事，自古至今，源遠流長，大概是很多人年就曾擁有的夢想。

我特麼都想屠神了，還特麼會怕祂？

顧孝仁撇了撇。

但老人家見了，卻好像並沒有生氣，只是凌空一點，將顧孝仁攝了出來，裏還喃喃道︰「真是個小頭。」

沒有被冒犯般的訓斥，也沒有考驗之後的口頭嘉獎。

只是旱地拔蔥般的，將他從海里撈了出來。

不過，顧孝仁還是覺得，他在對方的眼裏，印象分應該還是能加十分的。

因為對方未必會對所謂的「神」報以好，哪怕對方自己就是半神。

這種思想或許源於對方手裏的書冊。

《孟子》。

一位主張「仁、義、禮、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哲學家、思想家的言論彙編。

這可能就是對方的修行本，涉及到意識方面的東西，勢必會對這位傳說生有所影響。

而且，從原國傳來的消息，這位老人似乎主張過，要搗毀一些神靈的廟宇，限制各大流派在原國傳教，但因為事牽扯太大，最終被原國的高層了下來。

眼下，這位傳說生雖然作為理藩院院長，但祂的思想與理念，似乎並不被原國主流所接。

因此有些話，這位老人似乎並不想多說。

如此想著，顧孝仁對老人問著︰「院長是為了蒼白之蛇而來嗎？」

他看了一眼遠，化為機械戰士的上章號，正與那位蒼白之蛇大戰，激起的滔天巨浪席捲四方，恐怖的衝擊波不斷蔓延，形到道道漣漪。

不過，所有蔓延出去的波，最終都漸漸消弭了。

顧孝仁懷疑是眼前這位老人出的手。

「是。也不是。」老人瞇了瞇眸子，凝視著遠方那位蒼白之蛇︰「不過，好像有些不對。」

不對？

顧孝仁愣了。

「難道上章號在下風了？」

他又沒到那種能明銳察覺到半神級別戰鬥的相關細節的地步，只是看到上章號化的機械戰士，與那位蒼白之蛇打的旗鼓相當。

似乎看出了顧孝仁疑，老人淡淡道︰「就是打的太順了。上章號還沒有實力，與一位半神旗鼓相當。哪怕是面臨災厄，死而復生的虛弱半神。」

老人如此說著，子卻凌空飄了過去。

顧孝仁看到祂一個掌，將那位蒼白之蛇拍飛了出去，就好像在拍蒼蠅一樣。

高聳雲的蒼白之蛇砸海面，整個大海都開始炸裂了。

這個時候，顧孝仁也看出了問題，眼前這位蒼白之蛇，似乎有些不給力。

好吧，他又漂了。

但事實上，他畢竟也是揍過半神的男人，而是湊的還是兩個。

雖然在夢中。

不過，論了解蒼白之蛇的種種手段與實力，大概沒有誰會比他更清楚。

因此，顧孝仁發現眼前的蒼白之蛇的確有些不對，祂似乎有許多箱底的手段，並沒有使用出來的。

如此想著，顧孝仁嘗試著往對方上扔了幾個探測技能。

雖然會被對方察覺，但眼下那位蒼白之蛇陷爭鬥，大概沒有什麼時間會顧及到他的，更何況，天上還未那位張院長在保駕護航。

當然，最主要的是顧孝仁並不怕對方造的一系列反噬，比如說長針眼什麼的。

畢竟，他有兩位傳說生留下的烙印，因此可以豁免抵消某種負面狀態。

幾分鐘后，顧孝仁得到了一些簡單的信息。

【慾之蛇】

【狀態︰割裂】

【描述︰蒼白之蛇的慾，代表人的另一面】

餘下全都是問號，顯然是無法在短時間探知。

不過，看著眼前的這個描述，讓顧孝仁突然想到了葉寸心。

同樣是民俗倫理派，卯肆·單閼的修行者，修行的神世界分裂出了兩個人格，那麼，有沒有可能，蒼白之蛇也擁有不止一個人格。

畢竟，除了蒼白之蛇這個稱號，祂還有慾之蛇的別稱，顧孝仁覺得，祂擁有多人格並不意外。

或許普通人無法將多人格轉化為實力，但蒼白之蛇可是一位半神，而且是一位主修神世界，面臨災厄，想要死而復生的一位半神。

這樣一位半神級別的傳說生，為了活下去，將自己的意識一分二並不奇怪，甚至，顧孝仁懷疑對方曾經想要利用過這種狀態來阻擋災厄。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以自一半的意識，也就是慾之蛇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本的另一半卻躲在暗，圖謀死而復生的最後一步，哪怕前者隕落在災厄中，或者死在了他人的謀劃里，對於蒼白之蛇來說，或許也並不是不可以承的事。

因為祂最重要的目的，本就是扛過災厄，從而活下來，之後才是圖謀更進一步。

想到這裏，顧孝仁忍不住看了遠的巨蛇一眼。

如果說他的假設立的話，那麼真正的蒼白之蛇，或者說蒼白之蛇的另一面藏在哪裏呢？

祂到底在幹什麼？

考慮到四國酒店的十八層，與林孝瑜驚鴻一瞥，但最後對方卻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無論是傳奇者之戰，還是眼前這條巨蛇大戰上章號，林孝瑜那位聖子載都彷彿消失了一般。

想到這裏，顧孝仁突然明悟。

他大概猜到了蒼白之蛇另一面究竟在何。

祂很有可能就藏在明和園。

想到這裏，顧孝仁有些坐不住了，畢竟，他可是搶了蒼白之蛇的老婆啊！

要是讓這位蒼白之蛇逃出生天，在這場儀式里死而復生，那他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院長——」顧孝仁高呼。

但不知道是不是距離太遠，還是本就無暇搭理他，那位仙風道骨的老人並沒有回應。

顧孝仁覺得是後者。

他起飛高空，朝著朝著那位老人不斷靠攏。

這時候，那位老人才看了他一眼，並且朝著他揮了揮手。

顧孝仁立馬出現在了海面的某個角落裏了，而且，視野中已經看不到那位院長的影了。

甚至連那位蒼白之蛇與機械戰士的影像，也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

他似乎被對方傳送到了域的邊緣地帶。

對方可能是不想讓他靠近，以免在半神之戰中出現什麼意外。

「何事？」淡淡地聲響響徹天地，從遠滾滾而來。

顧孝仁微微一愣，隨後將之前的猜測簡單的說了一遍。

嗯，對著空氣，也不知曉張院長能否應到。

但過了一會兒，他便聽對方說了一句︰「無妨。」

無妨？

嗯，這個詞很重要。

充滿了有竹的韻味。

這說明原國方面對這種況是有所掌握的，說不定早就做出了相應的部署。

難道外面還有另一位半神？

為了收容一本傳說之書，與鎮蒼白之蛇，原國竟然下了本，一連派出了兩位半神？

顧孝仁嘖嘖稱奇。

不過，眼下既然沒有了他的事，他自然樂於打醬油。

這個時候，顧孝仁也終於有時間，將視線放到周遭的環境裏了。

他漸漸發現，他所的地方，似乎有一層薄薄的胎，而且在胎之外，依然有海水存在，顧孝仁甚至看到了海里遊的魚。

但無論是遊的魚，還是其它路過的生，似乎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影像。

顧孝仁若有所思。

這大概就是域與神國的不同之了。

神國是一真實的世界，而眼前的域依舊紮於現實之中，只不過是分割了一片海域，然後將其拉了另一片維度，但周遭這些海水都是出自於現實，如果域被擊碎之後，那麼這些海水會不會重新灌現實生活中的海洋里呢？

可能會。

顧孝仁如此想著，然後就看到遠飄過來一個龐大大。

不是胎之外的，而是從遠戰的中心飄過來的。

顧孝仁心中一，在海面上走了過去。

來到近前，他發現這竟然是一巨大的浮，而且看著上金黃的甲胄，一副有些眼的樣子。

顧孝仁看了幾眼就確定，這浮正是那位無頭的金甲巨人，小阿飄林奈一的老爹！

這傢伙怎麼會漂到這裏來的？

雖然眼下口出現了幾個好幾米寬的大，整個人也沒有了氣息，但無緣無故來到顧孝仁眼前，還是讓他稍稍有些警惕的。

難道是被淑鏡的氣息引來的？

這是魂不散啊！

他扔了一個探測技能，發現金甲巨人已經死了，意識徹底泯滅，就連瘋狂的污染核心都已經破碎了。

顧孝仁圍著金甲巨人繞了一圈，發現它似乎著什麼東西。

顧孝仁嘗試著用干擾之力讓骸翻了一個，然後看到了一截有些像珊瑚礁的小山漂浮在海底，只稍稍出了一個頭。

它沉水底的大部分，都是慘白的骨骼，還有骷髏頭骨頭架子之類的零件。

這是一座骸堆積而的小山。

是之前的那個骸骨山，那個藏匿蒼白之蛇的窟。

但眼下只剩下這麼一截了，剩下的大概都被那件超凡品炸的威力給破壞了。

不過，既然是蒼白之蛇的老窩，會不會藏著什麼好東西？

要不要搜一搜？

顧孝仁如此想著，也如此做了。

他圍著那座珊瑚礁般的小山到尋，嗯，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件東西。

一本黑皮書。

在超凡品的炸下、在半神戰場的餘波下，仍然完好無損的一本書。

顯然不是凡品。

顧孝仁不由得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