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孝仁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梁世勛還敢明目張膽的去戲樓看戲？」

「為什麼不敢？」墨匡聲線曠，氣勢渾厚，聞聲說道︰「若是那枚傳說的留在他手上還好，但他上沒有讓人窺視的東西，因此就沒有幾個人願意他。傳奇者不出，像這種擁有綽號的經略，其威懾力不容小覷。因為沒有人敢說在與對方生死相搏之下能全而退。」

就像離火真君林孝安？

三打一還被林孝安殺穿了一個。

在外聯部地下若是沒有梁世勛出手，哪怕六個經略圍殺林孝安怕是也會死傷慘重。

在顧孝仁遇到的第五級經略中，梁世勛可是與林孝安單獨列為一檔的。

看來這種人的確不好殺。

「對了，我還想查個人。」

「人？」墨匡拿了個速記本，執筆說道︰「你嘗試著描繪下對方的模樣。」

這傢伙竟然還會繪畫？

顧孝仁稍稍有些吃驚，但還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嘗試著說道︰「三十多歲的模樣，頭髮盤起，氣質嫻靜，大眼睛、高鼻樑、、細腰、大、翹……」

墨匡聞聽筆墨不由得聽了下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你這是在描繪人嗎？」

「什麼？」顧孝仁愣了下，隨後理直氣壯的說︰「難道這不是在描繪人嗎？」

墨匡突然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他覺得不能讓對方在繼續說下去了，否則這麼大的歲數好像有些扛不住。

「好了好了。還是我提問，你來回答。」

十分鐘后，一個與尹靜賢約有九分相似人出現在了速記本上。

幾乎可以當相片了。

「是嗎？」墨匡問。

「差不多。」顧孝仁淡定的指了指某個方位說道︰「不過這個地方畫的小了點兒，應該要大上兩號。」

墨匡︰「……」

「這人是誰啊？要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顧孝仁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懂得都懂。

墨匡嘆了口氣，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發達的大。

還是很強壯的嘛。沒眼的臭小子。

墨匡撇了撇，手卻沒停，飛快的在速記本上劃了幾筆，最後招來了金屬鳶，將畫好的畫像放在了它腦袋上的凹槽里。

後者展翅高飛，順著長長的路徑飛去消失不見。

顧孝仁心中一，問道︰「你就是靠它來尋人的？」

「沒錯。金鳶能簡單辨別人類的相貌，哪怕在數百米的高空，依然可以看清下面人類的形跡。」墨匡眉飛舞，賣力的推銷︰「這種小玩意兒用來監視最好不過，還可以窺哦。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你一隻。不過要是選擇了金鳶，傀儡娃娃可就別想了啊，那東西太耗費心。」

顧孝仁雖然有些心，但卻面無表的搖了搖頭。

對方明顯有求於他，如今顧孝仁佔據主，自然要拿一番。

如此想著，他直接朝著蒸汽汽車走去。

但邊的顧啟泰卻手攔住了他。

「小心有詐。」顧啟泰一臉嚴肅的說︰「我來吧。」

「這小子說的不錯，你可別去。你要是死了，我向誰買鋼鐵之啊？」

墨匡撇了撇，怪氣的，似乎有些不忿。

顧孝仁看了墨匡一眼。

「不用。」

他如此說著，心中通眾妙之門部，暗暗添加了一條規則。

任何理層面、法層面、事層面，以危害人類為基礎的任何手段、進程、結果無法通過眾妙之門。

人類對任何層面都是一知半解，還有很多未知的陌生領域，顧孝仁無法制定毫無的完規則，眼下只能唯心。

想害人，就不能過。

規則立下。

顧孝仁將蒸汽汽車扔了進去。

「走吧。」

顧啟泰稍稍有些驚奇詫異，但卻沒有多問。

「不就是空間類的衍生嘛，臭顯擺，像誰沒有似得。」墨匡撇了撇，小聲嘀咕著。

不過看到顧孝仁要走，他還是問道︰「喂，顧小子，你什麼時候給我鋼鐵之啊？」

顧孝仁停下腳步，轉看了他一眼︰「明天來大使館。什麼時候做出了傀儡娃娃，我什麼時候給你鋼鐵之。」

……

……

夜裏十時許。

顧孝仁在大使館對面給阿泰安排了一間屋子休息。

他自己則返回寢室。

「老爺，您吃飯了嗎？」

小僕拉布拉咔還沒睡去，此時正坐在廳堂里看書等著顧孝仁回來。

「吃了。」顧孝仁看了一眼，囑咐道︰「早點睡吧。」

「哦。」小僕乖巧的點了點頭。

顧孝仁走進臥室，關上房門，然後將扣在牆壁上的一枚立鏡反了過來。

他咬破食指在鏡子上畫著一個符籙，裏還念念有詞道︰「系就舟師海賈所經歷，詢悉南海山川風土，哀錄編。」

「嗡——」

鏡子芒大盛。

有狂風暴雨、兇戾海，有風土人，海洋景象，一幀一幀的畫面出現在了鏡子裏。

許久，畫面消失。

一個書房的影像顯現了出來。

某個穿著藍大的傢伙端著一個瓷杯喝著茶，右手握著一支鋼筆，坐在桌子前似乎在批改文件。

「阿泰他們已經到了？」顧老大頭也不抬的問著。

「嗯。」顧孝仁坐在了鏡子的這一端，面無表的問︰「為什麼要讓阿泰過來？還有那些家屬？」

「我讓的。」顧老大簽上名字，合上文件，緩緩抬起頭，淡淡道︰「阿泰是我主張讓他過來的。」

「為什麼？」顧孝仁皺了皺眉問。

倒不是不願意阿泰來到他旁幫他，而是顧孝仁知道，這種行為勢必要付出一些代價。

「你知不知道阿泰這些年都在做什麼？」顧老大突然說了句題外話。

顧孝仁愣了下，他怎麼可能知道。

兩人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顧老大喝了口茶水，然後才盯著顧孝仁，繼續說︰「阿泰跟你不一樣。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得來的，無論是財富，還是超凡，都和顧家沒有毫關係。你是自由的，但阿泰不一樣，他是家生子。」

他話語頓了頓，嘆了口氣說︰「他的一切都是顧家的，自然就要為顧家做事。得到了就會有付出，這很公平。」

「這些年，阿泰一直都在代表家族清理航道，你應該不會不清楚，這其中代表的含義吧？」

顧老大意有所指的看著他。

顧孝仁點了點頭，說︰「以前不知道，但現在應該會明白，與海盜海常年廝殺，早晚會有死在那裏的一天。」

因為海盜與海是殺之不盡的。

「沒錯。」顧老大抿了抿角說︰「阿泰是個好苗子，但如今原國在開闢航道，顧家不得不參與其中，我不想讓阿泰死在那裏，所以選擇將他放在你邊。至於那些家屬，不過是為了安你的心，他們的家人留在原國，你用的也未必順手。」

「條件。」

「什麼？」

「你們的條件。」顧孝仁面無表的說︰「或者說是顧家的條件，要什麼樣的要求，才能換回阿泰的自由？」

做每件事都有本，每一次選擇的背後都已經明碼標價。

這個道理從顧孝仁年之後就已經明白。

每一本超凡之書都是家族的基，它的數量是有限的，想得到就勢必會付出代價。

這條路未必不好，但不是曾經的顧孝仁想要走的那條路，當年的他不想被「意志」污染，也不想被某些規則束縛，萬般思略之下他最後選擇了自由，自然也就沒有就超凡。

家族的態度極為平和，反正你自己的路你可以自己選。

但阿泰不一樣，他是家生子。像他這種人很有選擇的餘地，想要像顧孝仁一樣為自由之，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因為阿泰已經是第五級的超凡者了。

家族在他上花費的心和資源不知凡幾，是絕對不會讓這種高手輕易離它們的掌控的。

哪怕半神上將開口都不行。

這是規矩。

幾千年來顧家的家規。

除非其中的一方付出足夠的代價。

好在現在的顧孝仁，似乎有這個底氣與老顧家平等對話。

所以他再次問了︰「是金盾，還是鋼鐵？」

顧老大笑了笑︰「老二啊老二，你果然是長大了不。不過，這次的事倒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不要錢？不要鋼鐵？」

顧孝仁皺了皺眉，正襟危坐。

他覺這裏面的事兒好像更大了。

「你仔細聽我和你說。」顧老大喝了口水，緩緩說道︰「這件事其實關乎國家戰略。最近這兩年，雲國、幕國、門之國、古笪國幾個國家糧食減產，各行各業都出現了萎靡，門之國甚至發了戰。幾國一直都在向原國尋求援助，有的國家甚至已經揭不開鍋了，準備將派丹島的所有權賣出！」

「賣出派丹島的所有權？」

顧孝仁微微愣了下。

派丹島可不是一個小島，它足有一百九十多萬平方公里的面積，最早是由雲國主導佔據大部分，幕國、門之國、古南國三國瓜分周邊的群島。

在最近的一百多年裏，它一直都是四國眼中流放囚夷的荒涼之地，除了草原荒漠，派丹島目前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資源，這導致在四國眼裏它毫無用，唯一重要的地方或許就是扼守東南海域的戰略地位了。

不過。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顧孝盯著顧老大，狐疑道︰「原國想要購買派丹島，難道四國還敢不賣不？」

「它們當然不得扔掉這個燙手山芋，換些東西改善經濟，而且，最近派丹島的叛軍已經愈加活躍了。」顧老大神的笑了笑說︰「但這不是財政沒錢嗎？」

「原國會缺錢？」

「你以為是個小數目？」顧老大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一百九十多萬平方公里是什麼概念嗎？」

顧孝仁當然知道，這接近上輩子全球最大的島嶼面積。

「但和我有關係嗎？」

「你這傢伙——對牛彈琴。」顧老大看顧孝仁並不熱衷於政治，只能幹脆利落的說道︰「原國財政雖然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但卻連同各大銀行準備一起投資四國，在四國部建一條環形鐵路。當然，鐵路的所有權還是我們原國的。此項政策可以稍稍刺激一下四國脆弱的經濟，短暫解決經濟上的解燃眉之急。」

甚至可以遏制對方的軍事發展，畢竟鋼鐵都去鋪鐵路了，那火槍大炮艦船自然就會此消彼長。

「然後呢。」

顧老大突然很想揍他，因此沒好氣的道︰「你賣給原國軍部的鋼鐵，原國要當一次二道販子了。」

「就這？」顧孝仁撇了撇︰「沒事兒我睡了。」

他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目前市面上的鋼鐵價格，大概在每噸兩百二十金盾到兩百四十金盾之間，而每一萬噸鋼鐵的價值超過兩百萬金盾。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尤其是長年累月之下。

但顧孝仁從原國那裏得到的東西，哪怕算上超凡之，其價值大概不足兩百萬的五分之一。

原國幾乎等於白嫖。

只是顧孝仁東西得來的容易，因此毫不在乎，算是間接支援國家建設了。

但原國若是打算將這些鋼鐵二次販賣，那就得事先和顧孝仁通，甚至徵得他的同意。

否則這裏面產生的巨大經濟差異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事做的不地道，容易被人脊梁骨的。

原國高層方面，一定會對此事做出定與反應。

總不能讓支持國家建設的人寒了心吧？

但顧孝仁卻並未放在心裏，若僅僅是這點代價就能換回阿泰的自由，這對於顧孝仁來說幾乎是九牛一。

錢的事，還能算是事兒？

顧孝仁準備睡覺了。

「阿泰以後就是你的人了。對了，下個月理藩院張院長出訪雲國，可能會找你談一談，應該是國對你釋放的善意，你不要有什麼神力。」顧老大喝了口茶說著。

「沒事下線了。」

顧孝仁面無表的說。

「你在驅趕我？」顧老大瞇了瞇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