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說完之後,在場的眾家眷大為驚疑,便彼此頭接耳,竊竊私語,猜測答案。
片刻後,眾說紛紜:說那姐姐欺負妹妹,妹妹被迫反抗錯手殺人者有,說是那姐姐不堪相思之苦自殺,妹妹背黑鍋者者也有,還有的便說是那貌男子潜回來殺的人……最離譜的,便說是那姐妹兩的母親之鬼魂,因見姐妹兩人思慕同一男子,故而回來殺人……
季淑聽著這種種猜測答案,忍了笑,就看皇后,卻見皇后娘娘皺眉沉思,那屏風邊兒上的太監站了會兒,忽地轉頭沒屏風背後,季淑一驚,便有意無意看向屏風之後,卻哪裡能看到什麼?
季淑全神貫注留心皇后側靜,卻不妨背後秋霜低聲問道:“二嫂子,你笑什麼,莫非你知道了謎底麼?”
瑤手掩了掩口,低聲說道:“未曾……我只是覺得大傢伙兒被嫂子難倒了,有些……”秋霜心照不宣,便也笑道:“沒想到這次的盛會,連郡主的拓枝舞都無法傾倒眾人,嫂子的兩個小小謎題卻把大傢伙兒都難倒了。”
季淑略聽到兩人低語,卻未來得及回頭看,就只著皇后那邊。
果然,片刻之後,那太監自屏風後面轉了出來,走到皇后邊,低低說了幾句什麼,皇后面震驚之,看看太監,又看看季淑。 那太監便自退了回來。
皇后抬頭看著季淑,說道:“本宮這個答案也不知道對不對……”
季淑說道:“娘娘試著猜一猜。”
皇后說道:“既然那姐妹兩個都很是慕那男子,必然要不顧一切尋找那男子的下落,只可惜……那男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唯一一次出現便是在喪事之上,囙此妹妹之所以殺了姐姐,就是想要再辦一場喪事,因為知道,那男子必定會再一次出現……只要那男子再出現,便可以跟那男子相識了。”
眾人譁然,頓時恍然大悟,又有醍醐灌頂的覺,可與此同時,卻又個個不寒而慄,只覺得這當妹子的實在是蛇蠍心腸,無法比擬。 此事說起來匪夷所思,可卻又如此無懈可擊。
皇后說罷,問道:“我說的對不對?”
季淑行禮,低頭道:“皇后娘娘果然是上上之人,這麼難的謎題都猜出來了,淑兒嘆服。”
皇后歎道:“嫉妒乃子的天,自相殘殺……這種事自然也有可能做得出來……”說罷,目掃了掃在座的妃嬪眾,又道:“不過,只是這兩個謎題都很是匪夷所思……獨闢蹊徑,淑兒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季淑說道:“回娘娘,是先前一個世外奇人……偶然跟淑兒相遇,出來給淑兒猜的。”
皇后點頭,說道:“那你猜出了麼?”
季淑笑著說道:“淑兒慚愧,一個也沒猜的出來,還是那奇人自己揭的謎底,淑兒才得以知道,那奇人還說,普天之下,沒幾個人能猜的出來呢。”
季淑說著,便又瞟了眼那屏風。 心頭沉甸甸地。
哪裡有什麼世外奇人,這兩個謎語,是季淑現代知道的,據說是國fbi測試心理變態的幾道之中的兩個,也不知真假,不過,能測試一個人的變態程度,這倒是公認的,因為普通人一般都想不到這種解題的方法……能知道答案的,不是那些心理變態擅長犯罪之人,就是智商極高絕頂聰明之人。
皇后顯然不知道答案,知道答案的,是那個屏風背後藏著的某人,卻偏偏不廬山真面目,季淑一想到或許此人會跟自己有所牽連,就覺得如坐針氈。
在場眾人聽了季淑說的,便急忙又開始稱讚皇后,皇后點頭笑道:“行了行了,說了這半天,大為傷神,且這是大好的日子,就不猜了……對了,花兒準備好了未曾?”
清妃從旁微微低頭,說道:“回娘娘,已經準備好了。”
皇后點頭,微笑說道:“甚好,拿上來罷,大家不要拘泥,隨意選之。”
季淑回坐了,秋霜笑道:“嫂子,我真不知你竟也有這麼多古靈怪的謎語呢,尋常在家裡頭怎地也不出一兩個,給我們猜著解悶?”
季淑說道:“我都忘了,方才也是剛想起來。”
秋霜卻又轉頭看向瑤,又道:“二嫂子方才笑,我還以為是知道了謎底呢。”瑤咳嗽了聲,說道:“嫂子都猜不出,我哪裡能呢。”
這功夫,外面若干宮,抬著長長的輕便桌子進來,季淑放眼一看,卻見那桌子上放著的是只各種各樣盛開的鮮花兒。
季淑不知這是做什麼用的,便只是看,宮將花兒抬到上頭,皇后娘娘低頭打量,便取了一朵金黃的牡丹花兒,輕輕地在發間,接下來是清妃娘娘,取了朵小點兒的紅牡丹,也點綴在鬢角,旁邊的貴妃選罷了,便才是其他妃嬪,然後下麵的許許多多的宮也各自抬了桌子,依次走到眾家眷的桌前,供大夥兒隨意選擇。
有兩個宮抬著花兒來到季淑這一桌前,季淑左右看看,見羅夫人選了朵兒紫牡丹,其他的諸家眷,也多選牡丹,瑤卻選了朵紅芍藥,秋霜道:“都選牡丹,嗯……我就選這朵八仙花罷。”
瑤笑道:“這個意頭極好,八仙花又繡球花,可見秋霜妹妹好日子將近了。”
秋霜一怔,臉上薄紅,道:“瞧二嫂子你素日像是個正經人,怎麼偏這麼口不饒人的,竟也說這種玩笑話。”說著,便作勢要將那朵花兒扔下,羅夫人卻笑道:“選了就是選了,別再扔了,何况你年紀也不小,你嫂子說的不過分……暫們自說說,別大聲嚷了出去就好。”秋霜才哼了聲,順勢又將那花收了。
季淑從旁一看,見秋霜手上取的是朵紅的花兒,開的頗為喜氣,無數小花簇在一起,擁個球狀似的,原來正是“繡球花”,又名八仙花。
季淑放眼看了看,各種各的奪目的花兒競相爭豔,秋霜把那朵繡球花在發端,便攛掇季淑,道:“嫂子,那朵大紅牡丹好。”季淑搖了搖頭,鼻端忽地嗅到一香氣,心頭一,目轉開,卻見在十幾朵牡丹芍藥底下,有一朵小小的被掩蓋住的花兒……
季淑喜地把牡丹花撥開,從底下將那朵雪白的花兒取出來,花朵握在手上,還未曾送到鼻端,就嗅到一甜香沁人,瞬間好像甜到了心底一般。 這花兒正是栀子。
秋霜跟瑤見季淑放著牡丹芍藥不選,只選了這樣一朵小小的梔子花,都覺得驚訝,瑤說道:“嫂子怎麼選這個?”
季淑笑道:“就這個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相府的時候,找遍了院落,都沒有發現一朵開的栀子,如今卻在皇宮苑找到了,當下歡歡喜喜地,便也將這朵得來不易的梔子花別在了發端,於是那甜香便一直縈繞不去。
眾人又用了會兒酒,早先日影從中偏了,有宮打起黃羅大傘,替眾人遮了日頭。 再說笑了會兒,時候晚了些,皇后便大家自便,自己卻先退了,現場只清妃同另個貴妃掌著。
季淑正在四打量朝,卻見清妃在上頭,向著使了個眼。
季淑一怔,清妃微微一笑,手向招了招,季淑便只好起,從諸家眷後頭邁步往上。
此刻因皇后娘娘先行退席,大傢伙兒又吃了幾杯酒,便不再似先前般恭靜肅然,有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笑,有人便又自去看花,委實熱鬧自在,連秋霜也尋了個不知哪家的小姐,相約看花,瑤就跟羅夫人同隔壁桌的攀談,也無人看季淑。
季淑走到上面,剛要行禮,清妃說道:“淑兒你過來幾步。”
季淑只好走前幾步,清妃手,輕輕地挽了的手,親親熱熱說道:“坐在我邊兒。”
季淑心裏詫異,卻也慢慢挨著坐了,道:“娘娘喚我何事?”清妃說道:“許久不見你了,好不容易見上一次,著實是好,讓我看看……”
季淑微微一笑,清妃便打量,近距離看來,卻見清妃如凝脂,著實保養得極好,雙眸又如秋水一般,把鬢角那朵牡丹都襯得失了,果然是個人胚子。
季淑只顧這般打量清妃,卻不知清妃也是這樣看,且又是多幾倍贊溢。
清妃說道:“方才你出的那兩個謎語,稀奇古怪的,以後可別再說了,怪嚇人的,幸好今兒好日子,娘娘心裡高興,不然的話,不知要怎麼怪責你。”
季淑說道:“謝謝娘娘提點,方才也多虧娘娘替我開了……以後淑兒記住了,絕不再做這些。”
清妃很是欣,說道:“你果真是長大了,懂事許多。”手輕輕地過季淑臉頰,目在那朵梔子花上頭停了停,驚奇道:“你怎地只選了這朵?”
季淑說道:“因極香,所以就選了這個了。”
清妃笑道:“你這孩子,偏就這麼古怪靈的……”
季淑見心大好,便趁機問道:“娘娘,為何我並未見到朝公主在場?”按理說這個場合,朝一定是會在的。
清妃聞言,臉上笑斂了,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啊……”
季淑說道:“怎麼了?難不是病了?故而沒出來?”
清妃微微一笑,笑裡著淡淡地一冷意,看看季淑,說道:“若是病了還好些……”說到這裡,便看了看左右,低聲音說道,“我同你說,你千萬別說給別人知道。”
季淑說道:“不知何事?我答應娘娘,聽過就忘。”
清妃點點頭,手握了季淑的手,微微低頭,在季淑耳邊低聲說道:“朝被皇上足,關在了宮不許外出。”
季淑愣神,問道:“為何?”
清妃說道:“還不是這丫頭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上次我被所求,求皇上饒了私藏外頭男子的罪,把那男子饒了……如今倒好,反而又惹出更大的事來,你可知道,居然了皇上的龍行諭令。”
季淑不知道這個“龍行諭令”是個什麼玩意兒,有何用,但也知道是個了不起的東西,便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清妃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丫頭心裡頭想些什麼,這龍行諭令……按理說對也沒什麼用,私藏都沒什麼好的,龍行諭令只有一宗好,就是手持諭令者,可以自由通關過省,就算是自我們這邊兒到北疆去都通行無忌,邊關將士是無權過問的。”
季淑皺了皺眉,道:“真是古怪……朝又不出去……”
清妃點頭道:“就是說,本來貪玩而已,把龍行諭令出來也就沒事了,不料竟又不出來,只說自己不留神丟了,若不是皇后娘娘極力求,皇上早就把打下大牢了,這公主的名頭都……”清妃說到這裡就一停,笑道:“朝素來跟你不對付,這會子你可高興麼?”
季淑便也笑道:“只是不見了跟我拌,有些不習慣,對了娘娘,我可以去見麼?”
清妃神一變,搖頭說道:“不,這正是非常時期,你若是去見,別把你也連累了,讓皇上起疑……就大不妙!”
季淑一想,心頭震了震,暗一聲慚愧,便說道:“多謝姑姑提醒!”
清妃見這麼快領悟,便又笑,說道:“你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有些事兒想不穿,到底是年紀還小。”
要知道,花醒言是外臣,失的又是能通關直到外國的龍行諭令,季淑在這個關頭去見朝的話,那可真是瓜田李下,令人憂心。 而清妃竟在這麼快想通其中如一般的牽連,卻又季淑心驚,心驚之餘,卻不得不嘆服。
想見朝公主已經無,季淑做夢也想不到朝竟被足,看樣子這次皇帝很是生氣,朝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以後還不知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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