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別墅裡面的這些人也只是拿錢辦事而已，不過是工作人員，雖然管家在莫歸暝邊做了很多年，也深知他的脾氣，但對於許清嘉他也只是有這一段時間的接。

而且許清嘉平時表現得那麼正常，乖乖聽話的樣子，就算是偶爾去聯繫別人，管家也能夠立刻察覺到，所以實在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得了抑鬱癥。

最近這些天許清嘉的確是有些抑鬱，一個大活人被關在這種地方還懷了孕，有些抑鬱的癥狀也很正常。

但是如果得了抑鬱癥這件事的質就不一樣了，抑鬱癥是一種病，跟抑鬱的緒有很大的區別。

醫生做完檢查之後看向莫歸暝，「懷孕期間孕婦的緒本來就不怎麼穩定，尤其是常年待在這種地方心思鬱結，再加上夫人心裏面可能是有很多在意的事，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況。」

莫歸暝了眉心，「可以吃藥嗎？」

醫生皺了一下眉頭，「是葯三分毒，這種況我們會顧及夫人的，儘力治療，但夫人現在畢竟還有孕，所以很多方面都需要注意。」

「我知道了。」莫歸暝沙啞著聲音，似乎是才接這個事實。

他看了一眼依舊閉著眼睛的人，眼睛裡面的晦莫名。

之前周冰冷的氣場似乎有所緩和，但依舊結著冰一樣，讓周圍的人都不敢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兵荒馬才漸漸平息下來。

許清嘉能夠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但是卻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又恢復了平靜。

覺到男人似乎坐在邊，用手著的臉頰，緩緩地挲，像是在珍惜什麼寶貝一般。

許清嘉心裏面覺得諷刺，卻沒有力氣推開他，只是皺著眉頭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說：「怎麼這麼不省心？」

許清嘉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省心？

還要怎麼省心……

已經那麼聽話了，乖乖地待在他邊，不吵不鬧就像一個洋娃娃一樣，他說什麼就做什麼，他讓過來絕對不會跟他對著來，他還要怎麼樣才能夠讓他省心？

莫歸暝看到的眼睫輕輕抖了一下，神都有些繃，低低地，「許清嘉。」

許清嘉眼睫抖得更加厲害。

他的手指放在的臉頰旁邊，細細地挲，「聽到我說話了嗎？」

片刻過後，他看到許清嘉睜開了眼睛。

方才周那凝固的氣場陡然轉起來，眼裡面流出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和張，細細地看著人的臉頰，「有沒有覺哪裡不舒服？」

許清嘉才剛剛醒來，定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剛才醫生來過了嗎？」

男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是不太願意聊這件事，應了一聲，隨即扶起，讓坐了起來。

他在後墊了一個枕頭，讓躺得更舒服一點。

許清嘉不難察覺到他對自己的作似乎帶著一微不可聞的溫和謹慎，像是害怕傷害到了。

就算是之前他想要哄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小心翼翼過。

許清嘉看著他的臉，直接問：「醫生剛才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說讓你好好休息。」莫歸暝淡淡地看著，語氣微不可聞，含著一溫。

許清嘉抿了抿角。

其實剛才他們的話都聽到了，沒有想到連生病的事莫歸暝都要瞞著自己。

他瞞著自己幹什麼呢？對來說有什麼意義？

一聲不吭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有那麼一秒鐘，莫歸暝覺得似乎已經看穿了自己所有的緒。

但他是莫歸暝，無論是任何況下都喜怒不形於，不會讓許清嘉看出什麼端倪來，只用拇指索著的角，「看著我做什麼？我就在這裡。」

聽著他話裡面毫不掩飾的調侃，許清嘉皺了一下眉頭，眼裡面似乎有些不耐煩。

對他現在最壞的態度就是不耐煩，其他的也不敢再進一步。

莫歸暝心知肚明，但是看到這副模樣還是有些不爽快。

但一想到剛才醫生說的那番話，也只能夠作罷，沒有跟計較。」

「想對我說什麼？」他導，哪怕現在從裡面說出難聽的話，他也認了。

只要能夠多說一點話。

許清嘉搖了搖頭，過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他，「你現在不去上班嗎？」

才想起這麼一件事。

吃完早餐之後他就在沙發上看書，許清嘉在他邊陪著他看，沒有多久就直接暈倒，現在睜開眼睛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但他上班應該來不及了吧？

雖然他是老闆，但就這麼把公司放在一邊應該也不好。

聽著像是為他打算，莫歸暝的臉卻不怎麼好看，「怎麼，這麼不想看到我，想把我趕走？」

許清嘉搖了搖頭，「只是覺得你應該有自己的正事要去做，不應該在這裡浪費時間……」

莫歸暝覺得的話有些好笑，手指放在的上，不讓繼續說下去，「你覺得我待在你這裡是浪費時間？我不會做我認為浪費的事。」

許清嘉有些不解地看著，陪在這裡空耗時間難道不算浪費嗎？

似乎是看出了的心裡所想，莫歸暝也沒有解釋，而是問，「已經中午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嗎？」

許清嘉下意識地想說自己沒有胃口不想吃，但是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覺到那裡兩個孩子的存在，還是點了點頭，「吃。」

「想吃什麼？」

抿著角看了莫歸暝一眼，說出幾個菜名。

莫歸暝看著，知道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才這麼說，但到底也沒說什麼，起在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好，我知道了，我會讓廚師去做。」

許清嘉點了點頭，靠在後的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一副不想再跟他說話的樣子，莫歸暝也不再勉強，站起，轉下了樓梯。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原本和的俊突然結上一層冰霜。

他站在門口，手握在門把手上，閉了閉眼睛。

那些抑的緒才沒能夠直接表現出來。

抑鬱癥嗎？

他裡面喃喃著這三個字，眼裡面看不清楚緒。

他原本只是想把留在邊，卻到這個地步，說不清楚是什麼緒，心裏面似乎有一種後悔的滋味、

但他莫歸暝從來就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他的眼神又堅定了一些，徑直下了樓。

……

許清嘉就這麼躺著，剛才聽莫歸暝說現在已經是中午，他照顧了自己一個上午嗎？

按照對莫歸暝的了解，以往的他應該是沒有這個耐心的，他們兩個當初結婚的時候都是在照顧他，雖然別墅裡面一直都有傭人，但對於許清嘉而言還是更喜歡親手照顧自己的丈夫。

所期待的婚姻是夫妻雙方都能夠彼此照顧，但是當時的份地位讓自慚形穢，所以並不好意思向莫歸暝提出這樣的要求。

許清嘉突然想到唐初以前告訴，就算兩個人的差距過大，但一段正常的婚姻應該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

哪怕再怎麼認為自己配不上，但既然莫歸暝接了為他的妻子，那就有資格要求他用平等的態度對待。

當時並沒有反駁唐初，也知道唐初說的是對的，但那是對於像那樣的人而言，自信優雅有能力，所以無論面對誰都可以坦坦地要求尊重和平等。

可不一樣，什麼都沒有。

即便唐初無數次地告訴，所有人都擁有被尊重的權利，可還是被骨子裡面滋生的自卑給打敗。

就像現在的一樣，對於現在的境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只能夠躺在這裡等待著莫歸暝有一天膩了。

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談條件，把自己了抑鬱癥……

可就算是這樣，也連跟莫歸暝坦誠布公地談這件事的勇氣都沒有。

閉上了眼睛，眼眶有些紅。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又睡著，聽到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竟然下意識地愣住了，「是誰在敲門？」

如果是個莫歸暝的話，他應該會直接進來，又何必要敲門？

但看到這個男人把門推開的時候，還是有些詫異，莫歸暝什麼時候進的房間還需要敲門了？

看到傻傻的模樣，莫歸暝勾了勾角，「了？」

雖然他知道許清嘉這段時間消瘦得厲害，也許之前乖乖吃飯的樣子都是演出來的，很可能本就沒有什麼胃口，但還是像寒暄一樣問了一句。

如果說了，他應該很高興，他想。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這些無關要的小事，這種嗤之以鼻的細節。

許清嘉顯然是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莫歸暝，但還是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果然，莫歸暝的神和不。

他給搬來桌子放在面前，作雖然有些生，但看得出來很有耐心。

他以前應該從來沒有這樣照顧過別人。

許清嘉眼神閃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莫歸暝坐在床旁邊將碗端了起來，瓷碗裡面盛著白的粥，他看向許清嘉，「喝一點，還是要我喂你？」

許清嘉搖了搖頭，自己先吃了一口。

只是那粥口的瞬間，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

莫歸暝在一旁仔細觀察著的反應，見臉不太好看，立刻有些張，「……不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