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莫商知道莫歸暝一向不怎麼聽別人的建議。

他已經算是家裏面人跟他關係不錯的了，但他還是看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麼。

之前莫歸暝跟許清嘉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有些詫異，覺得向莫歸暝這樣的人應該是不會隨隨便便跟一個人閃婚的。

可是見到許清嘉的那一瞬間，他倒是有些明白。就算是在圈子裏面見過無數的，他也還是覺得許清嘉的長相十分出眾。

是那種能夠讓人看一眼就能夠記住的漂亮，漂亮到哪怕他穿著最老土的服，也掩蓋不了那張臉給人帶來的衝擊。

審是一種很主觀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偏好的類型，甚至很多人對的定義都不一樣，但莫商卻覺得像許清嘉這樣的人應該就是大部分人審中最漂亮的那種類型，是大部分人都會覺得好看的人。

而且上還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似乎是不知道能夠用那張臉給帶來多大的利益，甚至還有些排斥。

大多數人都會有一種自帶的矜貴，很會有人像這樣畏畏極其不自信。

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割裂的違和。

起初莫商是不怎麼喜歡的，但後來又覺得許清嘉很真實，至這樣真實的能夠讓莫歸暝也變得真實了不。

在許清嘉邊的莫歸暝，莫商也看到了許多跟以前不一樣的緒。

雖然他藏的很深，但是他看得出來跟許清嘉在一起的時候他應該是開心的。

他原本已經做好了莫歸暝不會回答他的問題的準備，但是看到他那副面無表的模樣，心裏面還是有些窩火。

「你剛才是跟祁妙一起回來的，你跟大嫂離婚是打算跟在一起嗎？」

莫歸暝沒有說話。

「我的事不用你管。」片刻后，他突然站起回了這麼一句。

莫商深吸一口氣跟在他的後，電視裏面還在演繹著一些無聊的劇目，但莫商毫沒有心思，一心一意只在莫歸暝上。

「大哥你不能夠這麼做，嫂子跟圈子裏面那些人不一樣，你既然跟結婚了就應該要好好對，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就說出離婚？」

他們兩個結婚在一起才多久？說離婚就離婚，甚至都沒有跟任何人宣佈。

莫歸暝不覺得他的態度太過於輕視了嗎？

就算許清嘉不是圈裏人，出背景都很卑微，但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以這麼對？

「你倒是很替他打抱不平。」莫歸暝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站在窗枱前看著遠的夜。

雨已經停了下來，只偶爾有一些雨。

窗外面的樹木被洗得乾乾淨淨，雨後的天氣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清冽。

莫商站在他的後看他還有閒逸緻喝酒，更是氣不打一來，「大嫂現在在哪裏？我要去見。」

他話音落下，莫歸暝忽然回過頭來看著他。

那眼神冷的有些嚇人，「你去見做什麼？」

莫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覺到男人眼裏面迸發出來的寒意，但還是著頭皮說：「不管怎麼樣曾經也是我的家人，你做的不厚道，我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一蹶不振……」

他話還沒有說完，莫歸暝就突然冷笑一聲打斷了，「一蹶不振？你哪隻眼睛看到一蹶不振？」

他一開始也以為許清嘉會一蹶不振，畢竟他剛剛提離婚的時候很驚訝也很難過，那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他看得出來許清嘉看著自己時眼睛裏面藏不住的意，還有對他的順從和喜歡。

他知道許清嘉很他，這一點毫無疑問。

但後來懷了孩子之後，態度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甚至是想從他邊逃離。

也已經這麼做了。

如果不是他花了力在北城找，興許現在就已經過上了自己的生活。

沒有他的生活，想像的未來也可以沒有他的存在，這也能算喜歡？

一蹶不振？

聽到這個詞，莫歸暝便覺得好笑，「你這麼為打抱不平，你可以去獻殷勤。」

聽了這話，莫商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你怎麼能夠說這種話？」

他握了拳頭，「大嫂有多喜歡你，你不知道嗎？你無緣無故跟離婚也就算了，你還在外面傳跟祁妙的緋聞，而且我是你弟弟，我只是關心幾句而已，你就說這樣的話，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莫歸暝這麼說話。

以往他也很崇拜自己這個大哥，不管莫歸暝做出什麼樣的事，他都對他自帶濾鏡，苛責不起來。

就算是家裏面兩個老人或者是父母對莫歸暝有所要求的時候，他一般都是毫不猶豫地站在莫歸暝這一邊，因為他知道莫歸暝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但這一次，他覺得他真的有些看不懂他。

莫歸暝喝了一口酒，腦子裏面昏昏沉沉，眼眸卻無比的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不用你來教。」

莫商忍了好幾次才忍下心裏面的怒火，他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對莫歸暝說道：「我知道你和大嫂的事不到我來，但我還是想說嫂子……」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必這麼。」

莫歸暝打斷他，臉上的神看上去不是很愉快，「也不需要你來為打抱不平，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出去。」

莫商瞪大了眼睛，「大哥你怎麼可以……」

「出去，還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莫商握了拳頭，似乎是心有不甘，但是看著他的表也只能轉離開了房間。

「砰」地一聲關上門。

莫歸暝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莫商卻跟他不歡而散。

老夫人跟老先生在樓下，看到莫商氣沖沖地出來，都迎了上去，「怎麼了，你們兄弟兩個吵架了？」

平時這個時候兩個老人應該都已經睡著了，但因為莫歸暝突然回來，他們很關心他現在的況。

莫商聞言看向他們兩個，表很複雜，言又止。

他很想告訴他們莫歸暝的所作所為，但是知道他們肯定會毫無理由地站在莫歸暝那一邊，興許還會覺得他們離婚離得好。

於是他也只能夠把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沒什麼。」

……

莫歸暝只在家裏面住了一晚，第二天便直接去了公司。

關於昨天晚上的事，祁妙並沒有跟他打電話說什麼，還是像以前那樣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知道祁妙心裏在想什麼，看了手機一眼，直接扔在一旁，面無表地往前開。

到了公司之後，他吩咐了幾件事，便在辦公室查看今天的文件。

沒過多久，他就接到別墅打來的電話，下意識地頓了片刻。

別墅那邊打過來的基本上都是管家，有什麼事要告訴他，無非都是許清嘉的那些事。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他了眉心，一開始並不打算去接。

但停頓了片刻之後，還是接了起來。

那頭管家的聲音似乎有些慌張，「先生，二爺突然要過來做客，現在已經在門口，說什麼都要進來，怎麼辦？」

莫歸暝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是怎麼找過去的？」

「我也不知道……」管家忍不住說：「二爺現在非要進來看太太，攔不住。」

「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

本就因為宿醉而覺得頭疼，此刻更是難以緩解。

他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想著就讓莫商去鬧，反正一個小孩子也鬧不出什麼。

就算他知道許清嘉在哪裏也無濟於事，別墅有那麼多人看管，就連一隻螞蟻都走不出去，更何況是莫商帶著許清嘉，本就沒有任何可能。

再加上許清嘉自己也不一定會走。

他這樣想著，完全沒有必要再趕回去。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文件一下子全都看不進去，越來越煩躁。

最後還是站起，推開椅子，拿起西裝外套大步往外走去。

……

別墅。

許清嘉沒有想到結婚之後竟然還能再看見莫商，更沒有想到是在這種地方看到他。

所以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詫異，「你怎麼會來？」

穿著一件白的子在客廳里，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看到莫商進來的時候臉上的詫異藏也藏不住。

莫商大步走到面前，一時間有很多話想說，但不知道為什麼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他定定地看著面前的人，過了一會兒才佯裝平靜地問道：「這段時間……都沒有跟你聯繫，你最近還好嗎？」

他沒有問離婚的事，也沒有問那天跟莫歸暝爭執的事，只是想知道許清嘉現在過得好不好。

許清嘉愣了一下，有點不準莫商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而來。

畢竟莫歸暝不讓見外人，把藏在這裏，甚至都很讓跟外界聯繫。

不知道莫商過來是因為什麼事，對他有著本能的防備。

「你過來的事，莫歸暝知道了嗎？」過了一會才這麼問了一句。

莫商的神一下子就凝重起來，「你們兩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最後還是說不下去。

他突然上前一步，「你們離婚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