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行孝為先,這樣的觀念似乎一直以來都深固。
如果是在唐春雨說起前面的段話時,圍觀的人群還有所保留,但是當看到唐母躺在病床一副蒼白病弱的樣子,他們的道德就慫恿著他們做出了輕率的判斷,看向唐初的眼神也帶著一點意味深長的打量。
已經有人開口:「不管怎麼樣,就算跟家裏人關係也不好,平時來往就行,但自己的母親病這個樣子還是要回去看一眼的。」
「對呀,我跟家裏的關係也不怎麼好,但是遇到大病大災的也還是會關心一下。」
「畢竟是濃於水的親人,不能太狠心……」
那些微弱的討論聲唐初充耳未聞,他們說過的那些話曾經都想過,彷彿咒語一樣在自己的海中盤旋。
所以一忍再忍,一退再退,用親的枷鎖將自己束縛住。
從小到大,哪一件事沒有讓著唐春雨?哪一件事沒有讓唐母滿意?
但就算是已經全力做到最好,們也從來不知道付出了什麼,只知道一味的索取。
就像現在這樣,上說是讓原諒和唐母,說是想要恢復們之間的親人關係,但實際上每句話都在貶低唐初,抹黑。
們從來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也從來不會覺得傷害了唐初,覺得一切都是應該的……
然而最讓噁心的一件事,就是無論們之前對做過多麼過分的事,但現在過得更好,們過得窮困潦倒,彷彿就是應該理所當然地去原諒們,幫助們,否則就變了那種斤斤計較惡毒刻薄的人。
但倘若位置互換,們當年對的計謀得逞,如今被踩在腳底下,看到們高高在上的樣子,們絕對不會給施捨半個眼神。
忽然鬆開了陸寒時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唐春雨面前,隨即站定。
唐春雨臉上還有些紅,喝酒壯膽,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
唐春雨看到唐初站在自己眼前,眼神了,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姐姐……」
帶著哭腔喊,「我和媽真的知道錯了,你去看看吧,就算你不願意認我也沒關係,媽只想再看你一眼,說不定以後就見不到了……」
「哦,是嗎?」唐初笑了一下,「你剛才說你和媽對不起我,到底是哪裏對不起我?」
這話就相當於是變相承認了兩人的關係。
本來就有些躁的會場一下子沸騰起來,紛紛往這邊看了過來,像是沒想到參加一場宴會居然還能上這樣的事。
唐春雨愣了一下,事到如今自然是不敢顛倒黑白,也能夠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來讓唐初於不利的地位,「因為你從小到大都很優秀,媽媽對你自然需要嚴格一些……如果你因為這件事就對心懷怨恨的話,那肯定會很傷心難過的。」
說完,還有些哽咽,「你從小到大績都很優秀,不管是在哪方面都名列前茅,媽媽一直都很為你驕傲,也很自責曾經對你太過嚴厲,但說不後悔,因為只要看到你現在過得好,就放心了……」
「是嗎?我怎麼覺得好像不是很放心。」看著梨花帶雨的模樣,唐初沒什麼波地打斷了,「應該是看到我現在過得好才不放心吧,我要是過得不好,會多看我一眼?」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媽一直都很關心你,你不能因為心裏面有氣就完全否定了媽對你的,這樣讓多寒心……」
紅著眼睛道:「媽以前對你太嚴厲了是的不對,但也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所以從來都只會讓我讓著你,為了我好,所以不管什麼況下我都必須要照顧你?為了我好,我就得替你背鍋,把功勞讓給你,這都是為了我好?」
唐初一字一句,聲音冰冷,迫人的視線落在唐春雨臉上,讓到一陣心虛。
咽了咽口水,眼前的場景讓有些慌。
早就知道唐初已經跟許多年前的那個不一樣了,不會再跟們的控制,但是為了以後的生活,還是著頭皮道:「姐姐,我知道你心裏面有怨氣,可能是小時候媽媽告訴過你要讓著妹妹,你心裏不高興,但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大的本來就要讓著小的,這也不是多麼過分的事,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要計較這麼多呢?」
們是既得利益者,當然只想讓唐初不計較,但若是想讓讓們付出,就會現出們本來的真面目。
唐初早就看了,冷笑了一聲,「大的天生就應該讓著小的?那你倒是說說看,從小到大我都讓了你多東西?」
唐春雨的臉一變,「姐姐我只是想讓你跟我回去見見媽而已,你沒有必要這麼為難我……」
「說不出來是吧?那好,我一件一件地告訴你,從小到大,吃的用的穿的,只要是經過媽的手,你的都要比我的好,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就不可以喜歡,我不但不能夠跟你搶,還必須要裝出一副是我不要的樣子,這些也就算了,父親去世之後你告訴我你的生活費都是誰給你的?吃穿用度都是誰在負責?你年了之後……」
唐春雨像是知道要說什麼話,慌忙打斷了,「姐姐,那些事都是我不對,是我的錯,我太任了,但是媽是無辜的那,只是對你抱有太大的希,對你嚴格了一點!」
唐初像是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唐母但凡有半點在意就不會在和裴朔年還在一起的時候,對唐春雨和裴朔年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為唐春雨還會說出什麼不一樣的話來,也真是夠令失的。
「怎麼,才說到這裏,就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唐春雨抿了抿,心一橫,突然看向一旁的陸寒時,「姐夫,當初你們結婚的時候也是去見過媽的,媽對你的印象很好,一直都把你當做半個兒子來看待!但是你瞞自己的份,從來都不肯跟我們說一句真話,現在媽臥病在床,你都不願意去看一眼嗎?」
說到這件事,和唐母心裏面其實都是有埋怨的。
既然陸寒時那麼有錢,當初又為什麼要裝窮接近唐初?
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份地位,們當初也不會那麼看重裴朔年,之後也就不會走上錯路!
陸寒時冷冷掃過,「你不要臉的程度倒是令我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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