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這兩天白日的盛裝打扮,文姒姒現在穿得格外素淨。
著一襲素雅的月白長,質地輕薄氣,擺寬闊,拖地而行,猶如雲霧繚繞,又似流水潺潺,步步生蓮,自帶一種超然世外的清冷之氣。以水墨梅花為紋飾,疏影橫斜,暗香浮。
墨發鬆鬆的半散在後,隻用一支雕工簡約的簪子束著,發間便再無其它首飾。
看慣了王妃打扮得華貴大氣的模樣,驀然看到對方這般清麗俗的出現在眼前,任若著實有些吃驚。
不過自家主子看起來倒不意外。
任若都有些佩服自家王爺了,有這麽漂亮的一位王妃,居然半點心思都不。
要是換其它皇子,那不得一連半個月都早早上床去休息?
任若覺著自己在這裏反而礙手礙腳的,會壞王爺的好事,正打算的溜出去,這時他聽到了王爺的聲音:“你來這裏做什麽?”
任若:“......”
雖然任若是個閹幹淨的太監,這輩子都不指著那件事了。但他年輕的時候亦同宮有過愫,曉得其中究竟怎麽一回事。
人家眼的過來送湯,擺明了是要示好來著,自家王爺居然冷冰冰的質問對方,簡直就是一座會移的冰山。
任若唯一欣的是自家王妃並沒有被王爺冷冰冰的態度給勸退,反而微微笑著上前:“今天晚上妾親手做了一碗銀耳蓮子羹,想著殿下理政事辛苦,特意送來。”
什麽是溫解語花?任若在心裏小聲嘀咕著,這就是!
果不其然,任若覺著自家王爺對王妃的態度並不像對侍妾那般生。
倘若這碗銀耳蓮子羹是侍妾送來的,隻怕王爺早就不耐煩的揮揮手,讓對方退下並訓斥對方多事了。
眼下劉煊點了點頭:“放在旁邊吧。”
任若見劉煊沒有送客的意思,看樣子是想讓王妃留下來,他自個兒悄的出去了。
文姒姒看他完全沒有想吃的意思,忍不住道:“殿下難道不嚐一嚐?”
劉煊其實對甜食並無什麽好。
人最喜歡吃甜的時間大概是在時,但年的劉煊既無母妃庇佑,又無其它長輩垂憐,獨一人於雲譎波詭的深宮之中,太監宮在食住行方麵克扣,並沒有嚐到過什麽甜食。
後來他有了一切,卻發現喜歡甜食的年齡早已經過去了。
文姒姒做的這碗羹湯味道隻是淡淡的清甜,銀耳蓮子本無味,文姒姒添加了一點棗花去調和,口頗為清潤。
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很合劉煊的胃口。
劉煊將這盞銀耳蓮子羹吃完:“味道不錯。”
......
陶侍妾今天又了一鼻子灰,回去後心頗為鬱悶,打砸了一些東西。
不過,劉煊這般對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陶侍妾這兩年使出渾解數,都難得到對方一個眼神回應。
倘若隻是奉了皇帝的命令來伺候劉煊也就罷了,反正侍妾多是個主子,不管得不得寵,比以前當宮的日子肯定要舒服。偏偏對劉煊了,想和對方好好過日子。
在床上坐著生悶氣,的宮很快傳來一些消息:“剛剛王妃去了王爺的住,做了銀耳蓮子羹送給王爺,王爺把王妃留了下來。”
聽到這裏,陶侍妾火冒三丈。
一連兩天劉煊都去文姒姒那邊,今天看著況是不去了,結果文姒姒來了劉煊這裏。
討好劉煊那麽多次,對方一次都沒有接過。
文姒姒一過來,劉煊便許可了對方的一切。
兩相比較,陶侍妾覺得自己的麵子被人按在了地上。
“好個文姒姒!”陶侍妾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才過來幾天,就霸占著王爺不放?”
留宿在劉煊的住,是陶侍妾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劉煊睡覺的臥室和書房相連,書房裏難免會有一些要的書信往來。除了特別親信的太監,一般人完全不能隨意進出劉煊的書房。
現在文姒姒了一個例外。
......
文姒姒當然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做法讓陶侍妾生了這麽大的氣。
就算知道,文姒姒隻覺得莫名其妙。
說實話,文姒姒才是整個王府的主子,劉煊八抬大轎明正娶把娶回來的,整個府上,還有不能去的住?就算沒有文姒姒,偌大的一個王府,也不到一個侍妾興風作浪啊。
倘若陶侍妾這番話傳到了文姒姒的耳邊,文姒姒才不管是皇帝賞的太後賞的,非要讓好好明白一下次序不可。
眼下看著劉煊喝完了銀耳蓮子羹,便想著要回去。
劉煊突然道:“本王還有一些事要理,你在這裏等著。”
文姒姒要告辭的話突然收了回去,聞言安安靜靜的坐在了旁邊。
平時睡得比劉煊早很多,現在早就到了文姒姒平日裏要睡覺的那個時間點。在原地等著無聊,不由自主的便打起了瞌睡。
劉煊蘸墨的時候無意中看了一眼。
雖然文姒姒穿這般簡素也很好看,但劉煊更喜歡著鮮豔一些,或許是文姒姒本就生得好,任何都襯得起來,也或許是現在本該是天真無憂的,應該更生活潑一些。
此時文姒姒眼睛微微閉著,一隻手支著下,腦袋往下栽一下又起來,如此反複,就像一隻犯困的小白狐,看著頗為可。
他並沒有上前打擾文姒姒,依舊做著手上的事。
兩刻鍾後,劉煊再去看,發現文姒姒兩條手臂放在桌子上當枕頭,已經沉沉的睡著了。
他起過來,將文姒姒抱了起來。
孩子馥鬱,並沒有多重量,抱在懷裏亦輕飄飄的。
抱著回世安苑太過張揚,劉煊把文姒姒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文姒姒睡之後完全不認床,很自覺地靠在了床的裏側,床上比在桌子上趴著舒服多了,很快陷了深眠。